她故作凶狠地道:“你这身子板,看起来壮实得很,若是再不听话地胡闹,朕便把你留到宫里,给朕当一个男宠,若是再不听话……”
后面的话不消她说出来,雷际舟便变了脸,“不了不了。温兄,雷某想帮也帮不了你。这可是我姑母啊,要是我去给她当男宠,那不就是乱~伦。你们放心,我不说,也不胡闹,便是云景,我也不说。我今天回去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他语无伦次,几乎是落荒而逃。
司马惊雷大笑出声,潋滟眸光流转间,觉着有这么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能让自己时时高兴,也是不错的。
一回神,便见着温即楼已经将包袱收拾妥当,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心头一跳,“你不怕当男宠?”
“你的男宠,便和属下的脸一样,没有一张似真的。”他轻轻一笑,“属下说的,可对?”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里头有些发酸,脸有些发烫。
她向门外走去,“总归有一张自己的真颜。只看示予谁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万字更完哒~
第28章 偷梁换楼
司马惊雷将温即楼带回自己的小院, 思量了一瞬,便将太后留给她的那套大红的女裙打包带了回去。
一转身, 却见南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让温即楼晕着横在了他肩上。
见她看过来,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
司马惊雷笑了笑, “还是你想得周到。”
南笙木着脸, “紫德宫里也有一处机关,只是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太上皇曾经在那里训练了不少得力之人。陛下是否要将他藏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虽然想过南笙有可能知道, 听他说出来的还是觉得心中诧异。
南笙抬眼看过去,见司马惊雷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又匆匆移开视线,没有隐瞒, “属下便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司马惊雷心头一动, “别的人呢?”
南笙默了一瞬,“除开属下留在陛下身边,少数人跟在太上皇身边之外, 都已经在那些年的动荡中献出了所有。”
司马惊雷呼吸一顿。
这样的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心头涌上对他们的敬意并带着些许伤感,对太皇太后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她有心要用那里的机关,却又有些抵触。难道她要和他的父亲一样走向不顾旁人生死,只为争夺决定权的路吗?
一路沉思并不言语。
回到宫中, 南笙将温即楼往一旁的软榻上一放便再次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屋外有人似在争执。
她换了衣裳出去,才知道是雷云哲过来了。
见不到她,担心她任性地又去泡了他还未来得及换药的药池,有意破门而入,霜玉不许,僵持不下。
可门外似乎还有旁人的声音……
惊雷打开门,才见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拦着几名男妃的霜霜与江裘,心下微异,面上不显。
而他们,也在开门声响时停了下来。
听得女帝开口相问时,雷云哲上前一步,“微臣拜见陛下。陛下昨日伤神,臣给陛下送药来了。”
惊雷瞅了他一眼,心知他是来给自己送问得的消息。便叫他进来。
霜霜交待了霜玉一声,自也跟着进来伺候,而屋外的那些人,对霜玉早就有了忌讳,见她挡在跟前,瞅着她手里的棒槌发怵,便是连带着对瞧不起的第一个归顺的江裘也不敢斥骂了,只用鄙夷的目光瞪着他,好似能在他的球上瞪出几十个窟窿来一般。
江裘站直了身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比他们高出不止一个头的白嫩壮汉,让他们仰视。而他俯视他们的时候,眼里带着一点得意,仿佛在说他们瞧不起他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仰视他一般……气得他们先后都移开了视线。
可一闻到烧鸡的香味儿,他顿时双眼放光,急扫了一眼在角落里蹲着的达达,转了头朝殿门露出期待又讨好的笑容。
从霜霜手里接过十只烧鸡,顿时一弓身,便又成了一只连脸都见不着的球,只能听到他细细的咀嚼声与嘀咕声。
霜玉觉得奇怪,在球上扒了扒,“你怎么做到的,那烧鸡呢?”
江裘往旁边一滚,“团团的肉,团团的鸡。”
都不许抢!
他抬起脸来瞅了周围的人一眼,又见达达对自己的举止露出鄙夷神色,确定安全了,复又将脸收了回去。
霜霜提醒霜玉,“陛下心情正不好,小声些。”
霜玉脸色微变,抡起棒槌露出门神一般的神色,只要谁再开口扰了里面的人,便打算如那日一般处置。十几名男妃顿时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小心了些。
殿内女帝的脸色却是已经黑得几欲滴墨。
“陛下……”雷云哲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女帝出声,心头不安,“冬季灵台郎便是史家三郎,他提及此事郁郁不得志,也不欲多言。是史家四郎气不过,说漏了几句,真有其事。陛下要早做打算才好。”
京城周边起灾,可不是小事。
司马惊雷从受到刺激到恢复平静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
缓缓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她问道:“雷大哥有何办法,尽管说来。”
雷云哲一滞,无奈道:“臣一介医者,只会诊病,对防灾救灾赈灾之事所知不多……”
女帝问他,“若是到了那个那个时候,可会有伤病?”
雷云哲懂了,“臣马上便去办。”
正欲离去之时,听得司马惊雷又道:“温泉里的药要多些,每日一换,雷大哥多提些药材寻个宅子放着,若是不足,便支取些银钱,尽快去买来。只怕雪路难行,不晓得要多久才能运到。”
她仿若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一般,笑了起来,“太皇太后总不至于亏了朕的用度吧。”
雷云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变了脸色,“陛下或许误会了太皇太后?”
“嗯?”
司马惊雷疑惑地抬眼看他,听得他道:“总归是陛下的祖母……臣的意思是,臣的祖父也曾责难臣,也曾处罚臣,可当臣当真病了的时候,他却是一直守在臣的床边,直到臣病愈。”
雷云哲看女帝敛眉,急急解释道:“臣的意思是,许多事情,许多缘由,我们知晓,可是旁人不知晓,百姓更不知晓。臣今日听到一点关于陛下的传闻,太皇太后病了,陛下却是连问候一句也不曾。臣想要辩解,却发现无法辩解,心中难安。”
司马惊雷听明白了。
心头涌了一阵恼怒,又迅速平复下去,眉头散开。
“朕知道了。”
不过,她想的有些不同。
太皇太后在深宫之中竟能操控民间言论,她在这方面属于弱势,着实吃亏。另一方面,她也突然想到雷家与自家关系甚好,若叫他去办那事许必会引起太皇太后的注意。只是不让雷云哲去办,又能叫谁去办呢?
便是身边多了几个人,也还是觉得能用之人少之又少。
雷云哲却是误以为女帝纯粹是在为流言之事心伤,劝道:“陛下无需伤心,安国公夫人恰巧听到那些话,将那些人斥了一顿,言明是太皇太后一人不见,便是连她入宫求见,也被拒之门外。倒是陛下扛着病体接见了她及臣子,处理政事。她说若是再叫她听到说陛下不是的话,便将他们扭进大牢里清醒清醒。而后,说这话的人便少了许多。”
司马惊雷有些意外,心情复杂地摆手让他出去。
意外于安国公夫人会选择为她说话,同时又觉得这种镇压式的做法有她父皇的风格。
思绪千回百转,最终决定,“罢了,药材的事,还是朕去另想办法。”
“陛下,雷御医已经退下了。”
听到霜霜的提醒,女帝蓦然抬首,才发现殿中只有自己与霜霜两个人了,殿外,天色迷暗。
透过半开的殿门,正好能看到殿外被霜玉和江裘压制得敢怒不敢言的几位男妃。
正疑惑着江裘怎么能让他们生出惧意,便看到了一个长了毛的黑头出门在门缝处,缓缓探头进来看向惊雷,见她也看向自己,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随后又迈了一步,不见阻力,便又扬起头来放心迈进。
它身大如虎,随着它的迈进,门缝也被带得大了起来。也让司马惊雷看到殿外全貌,“那些人怎么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