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女登基后(3)

作者:南烟十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霜霜在后头跟着,见他不理会自己,自觉无趣,又见女帝不快,索性闭了嘴,气恹恹地跟着。

司马惊雷见着路上行人言笑燕燕,似乎不知愁苦,心情略好。但见着一老翁愁面,又似染着些许喜色,心中好奇,行去一听。

却是那老翁家中有人得病,路中偶遇妙手郎中,急急将人请去救治。

郎中在他屋门前略略一停,不急着进去,倒与旁人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闲话,把那老翁急得催了又催。

司马惊雷微微皱眉,“这般医德,也能诊病?”

话音刚落,便见郎中愤愤而出,口中斥道:“不过喂几口米食便能治的病,也叫人多跑这一遭。既是走了这一趟,诊费却是不能免的。”

老翁羞愧难当,眼见着还有人瞧戏,急急付了钱闭了门。

司马惊雷心惊,“既是不缺银钱,为何舍不得米粮?”

天子脚下,百姓营生,怎生与她在宫中所想所念全然不同?

霜霜道:“莫不是生性吝啬,守着银钱道是儿郎?”

司马惊雷觉得稀奇,“世间竟有这种人?那郎中也多有能耐,不过片刻便瞧出了问题,剥了人的儿郎。”

南笙木着脸道:“那老翁有一子,甚是宠爱,嚼用不愁,偏又食不知控,生得膘肥体壮,过了年岁却无女儿家肯嫁。眼瞧着又是一年将过,媳妇无影,儿郎心急,自不食用,缘何怪得了老翁?”

见两人朝他看来,便又细道:“那郎中不过是江湖皮郎,先头与他说话之人,将儿郎情况告知于他,得卖何种药,自然心知。知晓原委还要进去讹这钱财,也不过是见这老翁户富手漏,好骗银钱。”

霜霜追问,“那人说的分明是‘念啃’一类的疯言疯语,如何说他传了消息?”

南笙道:“挨饿便是‘念啃’,儿郎便是‘孙食’,病便是‘粘啃’,那句‘孙食儿是念啃的粘啃’,说的便是‘这家儿郎是饿病的’。”①

霜霜听得两眼发直发亮,司马惊雷亦觉有趣,“那人说了那几句话,便是将老翁家的事悉数点了出来,倒也是妙。”

南笙见她似是消了气,也不预去管那民间琐事,暗自松气,却也不屑,“不过是市井不入流的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你又为何这般清楚?”司马惊雷笑着瞅他一眼,“伎俩无大小,有用就成。”

走了几步,又对南笙道:“到底是些欺诈之徒,回头给丞相传话,安排些人来将这些人整治一番。太平盛世,自该去做些正经营生。”

南笙应声,自觉多言了些。

早年未遇武帝之时,他怀着家仇无处谋生,也曾于此间混迹,到底有些感念。不过见着女帝心情堪堪转好,暂且压下不劝。

司马惊雷认定父母必是南行,便一路朝南行去。却不知另有快马从宫门驶出,京城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只是寻人散心的三人只当是冬日将尽女帝登基的缘故,未曾多想。

女帝鲜少这般急行,虽不如她母亲足娇,小半日后也觉得足底生疼,又不曾用午膳,腹内饥饿,使了南笙去寻马车,自贪念新奇与霜霜坐入路边茶寮饮茶暖身食糕裹腹。

少许酽茶入口,便觉口感远不如宫中所饮,却又觉得有趣,细细续饮,取了糕点缓缓嚼用。

霜霜皱眉嘀咕,“这么难饮的茶,主子如何饮得下口?糕点也太粗制了些。”

司马惊雷轻轻一笑,“在这里,饮的食的不是茶,是人气。”

霜霜撇嘴,自觉宫里伺候的人也不少。

司马惊雷知她不懂,不再细言,宫里人再多,静默得少见人气,倒不如这茶寮里寥寥几人。

细听着他们说的言语,忽就变了脸色。

只听得几桌之隔有人前一刻还在夸赞,“武帝虽霸道易怒,行事无端,到底让百姓生计不愁,度日安乐。”转瞬提到今日登基的女帝,便怒道:“阴阳倒置,女人称帝,恬不知耻,荒淫无道,亡国之兆!”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寻不着父母,权当散心,结果……扎心了。。。幸好遇到了几个奇人,将来可堪大用!^-^

号外:男主明天露脸~

①暗语借用的江湖春点里的行话。参考连阔如先生的《江湖丛谈》。

第3章 女帝传言(捉虫)

霜霜听得惊掉了手里糕点,倒也因着制得粗,不曾散成粉。

眼瞧着主子转好不久的面容又布上乌云,心头不是滋味,忙嘀咕,“南笙怎的去了这许久还不回,也不知这些人又说些什么暗语,需他解说一二才好。”

被司马惊雷扫了一眼,心内惶惶。自知主子这回是真的生了气,思量一瞬便索性不再胡扯,压低了声音安慰,“主子莫要气恼,不过今日才登基,往日也未曾少有作为,怎的就会亡国了?十有八~九就是因着是女子,他们这些人眼红罢了。听闻武帝登基之后,那些酸儒也照样不满,说他性情暴躁,六亲不认,只能顺不能逆。将大燕变成了他的一言堂。一直到现在还称武帝为暴君呢。”

司马惊雷心中更为不快,“确实如此。”

他们对于武帝的评论,虽有偏颇,却出入不大。

正是这般才叫她心头难受。

自幼便为皇太女,武帝执政时,她便辅政,当时她听到的全都是对武帝暴戾霸道的不满以及对她的称赞。

她一直以为,自己登基后一定会比武帝做得更好,成为被百姓称颂的贤明君主。

不想才登基一日不到,便听得民间怨声,心中落差,意难平。

只是不知到底是一直如此还是因着她登基了才会如此……

可不论如何,她都与“恬不知耻,荒淫无道”八字沾不上边,“亡国”之论,更是无从说起。

霜霜心焦,不知不觉略提了音量,“主子莫要听市井小人胡言乱语,坏了心情。”

偏那些人在司马惊雷说出肯定之语时便注意到了这对年轻的主仆,这会听到霜霜之言,顿生不满。

“你说谁是市井小人?有我这般大小的小人?”

司马惊雷转眼一看,一男子年约二十,高大魁梧,束着窄袖,被一白衣男子拉着,却还保持着上身前倾,如同将攀跳之猿。

霜霜见着那人衣裳已被扯得微乱,模样凶狠,好似人吃自己狼狗一般,顿时吓得小脸发白,不能言语,躲到司马惊雷身后。

司马惊雷心下也是一惊,却是因着这人声如洪钟,被他扰了神思。

只这一瞬,便恢复了镇定,面上也只是一瞬的微讶,对霜霜道:“莫怕。”

霜霜点头,心里安定了些许,再看那汉子的虎眼,恨不得将脑门儿都缩到衣襟里去。

“云景,你放手,我只与他们说道说道,不打人。”汉子与白云景道,“你一个文弱书生,我若动手必会伤了你,伤了兄弟情义,不如放开的好。”

白云景淡淡扫了他一眼,不戳破他的自大,“当真不会动手?”

“我雷际舟何曾食言过?说不动手就不动手。日日在这茶寮里饮食,弄坏了这里,日后哪有去处?”他扯着脖子,脉络分明。

白云景这才放开他,“有话好生说说,我观这两位不似是不讲道理之人。”

雷际舟不耐听,得他松了手便大步到了司马惊雷桌前。

他行步生风,几步走来的气势便吓得霜霜跌坐到了地上,呜咽着拉扯司马惊雷袖摆,“主子,我们回去吧。”

雷际舟先是一愣,而后不耻,“堂堂儿郎,这般胆小,便是如今女人当道的缘故,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将这两个新学的词用出,面上一喜,软脸问人,“云景,我这词用得可对?”

白云景面无表情地扯唇,“说完便走,莫要生事。”

与他们同桌的两儿郎也走了过来,一人催促道:“你何曾用对过?还是快些。”

司马惊雷听得他们语急,暗觉到底是些市井无赖,语大胆怯,回头着人来查治一番便是。拉起霜霜便要离开。

雷际舟却拦住她们,“不把话说道清楚,休走!”

司马惊雷瞅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们自说你们的,我主仆二人自说我们的,与你们何干?你要说道,自与他们说去。”

雷际舟被那双似威似娇桃花眼看得一愣,心下吃惊,不提防两人绕了他走到了门边,喝了一声转到寮外,“你这小厮说谁是市井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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