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不说话了,跟在萧锦身后,萧锦去哪他跟到哪。
跟到后面萧锦都烦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啊?我回去跟女朋友睡觉,你也看着?”
江冶愣了愣,脸色冷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萧锦一下楼就能看到守在小区楼下的江冶。
萧锦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都麻木了。
“哥,我求求您了,您回去上班吧。”
江冶抿着唇,冷冷看着他。
“带我去见扶桦。”
“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来了,你不用每天跟着他了。”
萧锦和江冶齐齐望去,扶桦戴着口罩站在不远处,高高瘦瘦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淡然闲适。
萧锦盯着他看了许久,叹了口气。
“去我家吧。”
两人跟着萧锦上去,打开门,许簇正端着面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锦侧了侧身,露出后面两个人。
许簇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愣了一下后立马反应过来。
“那个,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们煮点面?”
萧锦看了看两人,江冶和扶桦都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许簇放下碗,又跑到厨房去煮面。
吃了面之后,萧锦领着江冶和扶桦去了书房,许簇拎着包上班去了。
高利贷的事姜茶已经解决好了,现在上下班没了危险,只是在萧锦这里住得习惯了,许簇也就没提搬回去的事。
江冶和扶桦面对面坐着,早在吃饭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这个小白脸无非是比他年轻了一点,长得无害了一点,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的。
萧锦咳了咳,率先开口。
“你们打算怎么做?”
江冶不说话,直直盯着扶桦,扶桦笑了一下。
“我去自首,让警方帮忙调查我和我父母的事。”
“用什么理由?”
扶桦歪了歪头,伸了个懒腰。
“举报死老头拐卖儿童。”
萧锦嘴角抽了抽,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行。
“那我去了之后,剩下的事就麻烦师兄了。”
萧锦抿了抿唇,看着扶桦期待的眼神,偏过头去没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又转向江冶。
“走吧。”
江冶没听明白其中的事,但是不影响。
站起身出门。
扶桦跟着他走,头也不回。
走到门口,萧锦喊住了他。
“扶桦,为什么杀他。”
扶桦转过头,弯着眼笑,一如小时候。
趴在师兄背上的小小少年终是长大了啊。
扶桦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想,师兄不需要知道师父曾经想派他来杀师兄,而他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谁也不能伤害他心里的月光啊。
第190章 立案
扶桦跟着江冶走了,萧锦失神地坐在书房里,良久,猛地呼出一口气。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做笔录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温和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扶桦仍旧笑着,侧了侧头。
“有,我要举报,被我杀害的那个人,拐卖儿童。”
笔录人员一愣,立马记下,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立马去上报了。
扶桦暂时被收押,云栖按理来说是要追究包庇罪的,但是被证实有精神疾病,在云栖父亲的操作下保释了出来。
保释出来的云栖第一时间去探监了扶桦,两人隔着玻璃坐着。
“为什么?”
扶桦晃了晃手铐,一脸的无所谓。
“我自己做错了事,没必要让别人承担。”
云栖抿着唇不说话了,扶桦又接着道
“我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你不一样,你有父亲有爱人,还有一群关心你的朋友,你有牵挂,所以更不能进去了,知道吗?”
“是他去找的你?”
扶桦看了看云栖的表情,发现实在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挺可怕的,虽然你对我挺好。”
“是吗?我也觉得。”
扶桦点了点头。
“你其实不该去学医。”
云栖不说话了,两人沉默着,快到时间了,扶桦站起身,转身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治病,别让真正爱你的人难过,他没做错什么。”
云栖愣在原地,许久,手撑着椅子慢慢起身。
走出门,外面站着江冶和她的父亲。
江冶站得有些远,不敢看她。
父亲头发白了不少,云栖这才发现,他也老了啊。
“爸。”
云程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云栖会喊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应了两声,转过身去抹眼泪。
云栖上前抱了抱他,一如小时候,扑进爸爸怀里的那个小女孩终于是长大了。
“爸,对不起。”
云栖知道,当年她妈的死不能全怪云程,毕竟谁也想不到,原本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会得产后抑郁症。
云栖一直觉得她妈产后抑郁是她的原因,却又不肯承认,所以只能把责任全推在云程身上,仿佛这样,她就不会有罪恶感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程拍着她的背,说话的声音都哽咽着。
江冶默默走近,绞着手指不安得很。
云栖松开云程,走到江冶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爸,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江冶。”
江冶一惊,脑子短路,也跟着喊了句爸。
云程笑着应了一声,越看江冶越满意。
“好好好!”
三人坐在车上,云栖捏着江冶的手,突然开口。
“我想接受治疗。”
云程回头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
“爸爸这就给你安排医生。”
“不用啦,江冶就是医生,是吧,江医生?”
江冶回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狡黠的眸子,轻轻笑着。
“嗯。”
“江医生能治好我的吧?”
“当然。”
云程看得牙酸,默默收回手机。
女大不中留就算了,居然还联合外人来虐他,可恶。
第191章 立案
这已经是警方找来的第三个催眠大师了,扶桦撇了撇嘴,一脸不信任地进了房间。
“老大,他这是什么表情啊?”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揉了揉额角。
“还能什么表情,不相信呗,看看你们前两个找的什么玩意。”
小张一脸无辜。
“我们可是找的国际上著名的催眠大师,谁知道那小子听不懂英语,这能怪谁?”
宁漾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张,摸了根烟出来。
“我出去抽根烟,你看着,有结果了就出来叫我。”
扶桦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小小的少年被一对年轻男女抱在怀里,冒着大雪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跑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怎么办,他们快追过来了。”
女人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烫得手一缩。
“你想想办法啊,儿子发烧了。”
男人手里捏着块东西,围着山洞四处转着。
突然,男人顿住了脚步。
“阿纨,快来看。”
女人抱着小孩走过去,地上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男人把手张开,扶桦才看清那是块玉。
男人把玉放到暗格里,又搬了些土填好,扑上干草,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两样。
“阿纨,你怕不怕死?”
女人眼里含着泪,不舍地蹭了蹭小孩的脸。
“不怕的。”
“把孩子给我。”
男人接过小孩,把他放到厚厚的干草上,脱下身上的衣服给他盖好。
“最迟明天就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到时候孩子就能得救了。”
男人握了握女人的手,女人最后再看了一眼小孩,眼神决绝。
一起离开的两人没有看到身后的小孩费力地睁开眼,张了张唇,似乎是在喊爸爸妈妈。
扶桦飘出去,跟着他们。
大雪纷飞,伴随着刺骨的寒风。
男人和女人分开跑,引开了来抓他们的人,最后双双跳下断崖。
扶桦脑子一疼,捂着头蹲下,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山洞中。
山洞里除了半睁着眼的小孩,又进来一个人,是他那师父。
老头在小孩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头。
“乖孩子,告诉我,琨山玉在哪?”
小孩不说话,老头狰狞地笑着。
“不说是吗?没关系,你迟早会说的,对了,你的父母死了,跳崖死的,死得可惨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