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忱被她这样一看,瞬间心都化了。
“好。”
他轻笑了下,开口的嗓音隐着沙哑,尾音浅浅,甚至掺着淡淡地魅惑。
姜柠在黑暗中的视线自然比不得唐忱,只听到旁侧窸窸窣窣的声音,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躺上来。过了会儿,旁边突然又安静下来。
“唐忱?”她试探地出声喊他,跟着伸手在半空中,接着窗外的月色去摸索。方一伸手,冰凉的手指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
“我在。”唐忱低声应道。
原来他是拎了方软墩过来,就坐在床畔。
姜柠感受到他的存在,嘻嘻一笑,立马爬起身子去寻他,却因为看不太清差点儿扑了个空。
唐忱手疾眼快的长臂一伸,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乖点。”他无奈哄道。
正要起身,却不料姜柠直接搂紧他的脖子,阻止他离去的动作,“知道我今晚喝的酒叫什么吗?”她嗤嗤笑着,故作神秘。
伸手想要将她的胳膊拉下,却不想她用力极大,唐忱怕伤到她,只能一手捉着她细腕,顺着她的话问:“叫什么?”
“余情未了。”她字正腔圆地念出名字,轻而有力,笑得意味深长。
清冽的柑橘味儿混绕着凉薄的雪松香气,缠杂着丝缕若有似无的酒香,潮润了空气,将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欲再次烘托。
“余情未了?”他声色低醇,跟着重复了句,语尾轻饶。
姜柠对着黑暗里的他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更深,没头没尾地冒了两个字出来:“很甜。”
唐忱疑惑地“嗯?”了一声,知道她尚在醉着,并未太留意她扯东扯西的话。腾出一只手拎过里头的锦缎蚕被,准备给她盖上,就在这时——
姜柠纤臂徒然用力往下一压,唐忱没得防备,竟生生被她拉至脸前儿。而后,她侵染着凉意的嫣唇几近贴上他的,声音低低的,销魂蚀骨地勾人:
“我的意思是,你也该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哈喽北鼻们晚上好,今天这更比较早哟!夸我!
原本有些话呢,是打算在这里跟大家解释一下的,不过后来头脑风暴了一下,觉得大家是来看文的,那我还是把所有的解释都放在文中。
最近收到了很多留评,很感动各位北鼻这样用心的看文。其实每部小说说到底都是个故事,「掌柜」一定不是最好的故事,但一定是我最想呈现给大家的故事。
最后感谢北鼻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请持续爱我~晚安
第25章 送礼
晨曦迤偏,曙辉洒漏花窗, 风径清朗。
姜柠娇然转醒时, 已是晌午天光正盛之际。适应了几下光线,慢慢睁开眼, 她懒懒地从塌上撑起身子,靠了身后软垫儿上。
很晕。整个人都是晕的。
不过陆绍人的酒还不算是坑, 至少没有让她头痛欲裂。
所以, 昨晚发生了什么?嗯。记忆好像很混乱。
垂眸,目光下移,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 穿戴整齐, 连外衫都没脱。
???怎么回事?她隐约记得昨晚偷了陆绍人的酒,跑到后院儿的小竹林里喝。
后来好像...见到了唐忱?好像...她还哭了?好像...唐忱还来了她房间里?
......记忆断断续续的,根本没得连接。
手腕上还有点儿隐隐的痛, 抬手撩袖, 只见赫然一圈儿齿印挂了上头。
???唐忱咬她?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第二个反应是:完了,她完了。她昨晚铁定是说什么不该说的, 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不然唐忱怎么会咬她?
水精帘伶仃款动,净余莲步轻轻而入, “小姐?”她悄声细语地喊了一句, 以免惊动帘中人。
只听里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绕了屏风进去一瞧,但见那丰肌秀骨的人儿裹着蚕被,若有所思地靠了软垫上出神儿。
“小姐, 您昨儿个晚上是如何回府的啊?奴婢几个在外间一直候着,怎得都未曾听到动静呢。”净余上前,缓掀了十二红的落地帐幔挽分至两侧,好奇问道。
“是啊,我是如何回府的呢?”姜柠仍游离着思绪,跟着嘟囔了句。
净余偏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那副懵懂样儿,不免摇头失笑,“若您下回再喝那样多,奴婢定要告诉老爷夫人去。”
姜柠一愣,心里晃了一下,脱口而问:“你怎知我喝酒了?”
莫不是她昨晚酒后失德,搞得整个府里人都知道了???又细一想她方才的话,不对啊,若真如此净余怎会不知她是如何回来的?
“今儿不是十五嘛,奴婢晨时来想给您换新褥子,哪知一进这屋子酒气那样浓。再一瞧您睡得正熟,想来定是您昨儿个夜里过了量,便未惊动您。”
净余是姜柠的贴身大丫鬟,也是这府中唯一知道她行踪的人。
“不过小姐您这是喝了甚酒,酒气虽浓,倒也香得很。”说着,净余又多嗅了两下。
姜柠轻叹了下,幽幽伸了个懒腰:“反正不是甚好酒。”似是意识到什么,歪头问她:
“今儿十五?”
“可不是。小姐您该沐浴更衣了,这九皇子殿下一早便携礼来了,这会儿啊正于【曲水亭儿】与老爷喝茶呢。”
姜柠由着她扶自己下地解衣,“也不是来看我的,让咱们姜大人应付咯。”
时值中秋佳节,东宫太子身份多有不便,其余皇子们自然要替当今圣上往各大臣家走动走动。
姜劲梧身居盐铁总司,官职并不说有多高,却实打实地掌着财政大权,手握国库玺印。九皇子又是皇帝几个子嗣里,除太子之外极为看重的一个,且姜劲梧与刘清洵一向算谈得来,因而逢年过节的都是他来府里问候,姜柠早就习惯了。
“那可没准儿,我听说九皇子方才还向老爷问起您了呢。”
……
【曲水亭儿】
芙蕖池西面儿,环九曲青石长廊,廊尽,落一八角小亭。
小亭飞双檐,丹梁柱,四四方方。亭周栽蕊白茉莉数余排,嫩瓣小巧,晶莹沾露。植芭蕉做绿遮盖,清清种种,零落迭香。
“姜柠见过九皇子殿下,给父亲大人请安。”
亭前,姜柠身着茶色绣桃花缠枝金丝勾纹长衫,纤窈婀娜,掩不住的风姿绰约。立领盘金丝扣双条,凸显削肩细腰,竟格外有几分干净利落的飒气。
未梳甚繁复发髻,只略做半束半散发饰,柔亮软密的如瀑长发披落及腰,两鬓碎发随风浅飘。偏又在那几分飒气里,透了些楚楚的娇媚出来,好不怜人。
刘清洵移眸看她,颔首受过礼,开口问道:“如今身子可痊愈了?”
姜柠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是上次自己在洗尘宴,为了应付宁康而随口扯得慌。原本她以为刘清洵说让太医院的人来请脉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日宫里的人还真来了,搞得姜柠好一阵紧张。
“托殿下的福,现下已大好了,劳殿下记挂着。”她微垂着头,轻声软语道。
偶有浅淡的女儿香,伴着清风袭袭而来,丝丝绕绕地轻缠在亭间。
刘清洵偏过头,深凝了她一眼,这一眼似乎深有含义,却又叫人无从捉摸。
姜劲梧正巧敏锐捕捉到了他停留在姜柠身上的目光,缓捻了几下胡须,亦不动声色地暗瞧着。
这时,徒然一道散漫邪痞的嗓音由远及近地飘过来,打碎了亭中三人间的宁静。
“伯父,侄儿来给您拜中秋礼了。”
姜柠闻言,都不肖回头看,光听这痞里痞气的声儿,便知天下除了那奸商再第二人。
她没甚奇怪,往年也都是这般。论说皇子与商人之间身份有别,本该见不上面,可偏偏这两人每年都赶了姜府,一来二去倒也熟识起来。
“你小子这礼,怕不是拜给老夫的罢?”姜劲梧笑哼一声,多冲了盏茶出来。
陆绍人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拱手作一揖,嘴里油腔滑调地,“伯父若肯将阿柠嫁给侄儿,侄儿日日来给您拜礼!”
说着,还不忘朝一旁的姜柠抛个媚眼过去。
姜劲梧笑骂一句“混小子”,也习惯他向来如此顽劣,不与他做计较。而后依照以前一般,起身离开,留他们年轻人品茗畅谈。
“今年走月,殿下可要随我们一同耍乐一番?”陆绍人顺带朝他微做一礼,继而直接大咧咧地入座石凳,端盏深嗅了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