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次定律+番外(52)

他顿住,再次开口,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希望你……再也不要遇到我这样的人,以后离我越远越好。”

江露沉默地盯着他,视线久久不移,眼睛红肿,憔悴不堪。

陆谦的手在口袋中握紧,他撇开眼,压住心底被撕开裂口的疼,表情疏离道:“忘了我,祝你幸福。”

陆谦买单离开。

*

陆谦回了研究所,沈柠还没走。

“谈完了?”见陆谦回来,沈柠起身迎上去想要挽他,被陆谦不着痕迹地错位避开。

“我以为你知道?”陆谦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扬眉反问。

“……”沈柠愣了愣,“我怎么会知道!我可没顺风耳千里眼。”

陆谦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Professor Lu,我爱死了你的无情和温柔呢。”

“够狠够果断,”沈柠看看手表,“分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不过,”沈柠转了转眼珠,“我怎么不太相信断得那么干脆呢?”

“我你还不信?”陆谦轻笑出声,随意提起上一段情史,“我和江露只交往了不到一年,感情没你想象的深。”

“Professor Lu,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转变的,”沈柠靠近他,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内里贴身,显出曲线毕露的上半身,“今晚我们可以慢慢说。”

“没什么好慢慢说的,你之前说得对。”

陆谦眼中满是调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金钱和女人,”他向她举了举水杯,指意明显,“我也逃不过这样的诱惑。”

“诱惑”二字取悦了沈柠,她简单而直接,“那你要不要现在就享用我?”

陆谦勾起一边嘴角,“你在我旁边,我不就是在享用?”

拒绝意味明显。

沈柠哼笑一声,把外套穿好,“你还在想着江露吧?”

“她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沈柠,你不需要把过多注意力放在我的前女友身上。”

沈柠抱臂,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陆谦。

陆谦笑得真诚,“不必怀疑我,明天设备的样品会出来,加密解密算法当然会毫无保留地提供。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就在这里亲自跟进度。”

*

沈柠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厕所,打电话汇报:“哥,应该是真的。”

许博琛的声音里仍满是怀疑,“他们行事谨慎,不排除做戏。”

沈柠靠着墙,“江露今天分手哭得很伤心。”

“你还听到了什么?都传给我。”许博琛问。

“录音发你了。”

“陆谦有没有发现?”

“看起来没有。”

“哥,车子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毕竟一条命。”沈柠起了恻隐之心,“江露和陆谦没有关系了,陆谦也已经归顺,是不是就不用再……”

“呵,你太年轻了,柠柠,”许博琛不屑地笑,“要不是他知道梁剑锋的死讯,会心甘情愿给我们机密技术?M方这边不停施压,再多观察不迟。”

和许博琛结束通话后,沈柠看向陆谦办公室的方向,轻言自语:“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你没有骗我吧?”

第67章 顿悟

江露无声地坐在座位上,没有再继续流泪,眼内黯淡无光,空无一物。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江露从来不会放任自己无休止地歇斯底里,也不再像当年会因为失恋而半死不活。

无论是对亲情或是爱情,刻骨铭心的从来只有她一个。

陆谦先背离了他们的约定和誓言,背离了爱情的唯一和忠诚。像是被毒蛇咬过的残肢,她宁愿生生砍掉而不是任由毒液蔓延直至死亡。

生活还要继续,她放他走。

咖啡厅的服务员见她浑浑噩噩的样子,多送了她一杯热饮,她喝下,身子暖了一些,心却依旧冻得像坚冰。

五年前是素昧平生的老人给哭泣的她送上纸巾,五年后还是陌生人对她博施济众。

江露抬眼,无意瞥见咖啡厅墙上装裱的摄影作品――东陵谷的风景。

她伸手,隔着玻璃摸了摸照片上的山与海,讽刺地咧了咧嘴。

“这是海誓山盟”,低沉深情的声音言犹在耳。

东陵谷山水没有改,那又怎么样呢?是人变了,不可逆,不可追。

青岑可浪,碧海可尘,只一片云烟而已。

*

回到陆谦公寓已经是半夜4点。

情绪像一条不规则的函数曲线,它在最开始冲至最顶峰,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下滑。

江露已经平静。

她平静地倒掉冷了的鸡汤,又平静地拿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衣物,就像没有发生几个小时前那场让她痛得撕心裂肺的谈话那样。

像游刃有余,经验丰富的旅人,江露很快把所有私人物品打包完毕,床头柜有一对她买给陆谦的袖扣,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带走。

天边已经泛着鱼肚白,目之所及已经不再有她曾在这里生活数月的痕迹。

还有一些她的建筑书籍,她随手翻了翻,却在夹页里看到当时因为怀疑许博琛和担心陆谦写下的纸张。

江露自嘲一笑,陆谦和沈柠在M国恐怕早已情愫暗生,她还在国内为他提心吊胆。

正要撕碎,江露却发现纸上“M国”“陆谦”“知晓行踪”字样被用红笔打了个勾。

她睁大了眼,动作一顿。

之前哭得头疼欲裂,又一夜没睡,现在脑子更是像浆糊一样混沌。

江露脚尖转回屋内方向,止住了即将出门的动作。她到卫生间用冷水洗面几分钟,大脑一刻未停歇地运转。

勾只有可能是陆谦画的,陆谦看到了这张纸,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呢?许博琛和陆谦,除了大学校友,又有什么联系?

被亲眼目睹陆谦出轨的情景蒙蔽了冷静分析的能力,仔细想来,陆谦在谈话时对手机的关注频率异常地高。

陆谦在外五年都不曾改变对她的念与爱,何以短短数月像换了个芯,变化那么大?既然他和沈柠是同学,为什么读书时朝夕相处,却没有发展?

江露一句句回忆陆谦在咖啡厅和她说过的话,用笔写下。

写到“记忆的傀儡”时,她像想起了什么,忽地一惊,瞳孔骤缩。

江露从包里拿出电脑,连上学校的内网,查阅学生名册――果然,B班并没有叫袁宥洱的学生!

陆谦不会记错人名,更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凭空捏造一个不存在的人捉弄她。

她瞬间汗毛直立,她抬眼看向陆谦提到的书架第二层,只空荡荡摆放着一本诗经;而专业书籍以及外文资料明明都摆放在第三层!

江露手心冒冷汗,连字迹都歪扭,差点抓不稳手中的笔。

她抖着手在“英文”“班长”上画圈,起身把书架第二层的《诗经》拿下来翻阅。

《小雅・小弁》页被折了个小小的折痕,她轻而易举地翻到,诗末的一句“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被做了个不明显的标记。

“袁宥洱”――属垣有耳。

两次暗示,原来如此。

江露抓了抓头发,忽地抬头吐了口气,心情却没有半点放松。

陆谦还说了什么?“离我越远越好”?

她看向窗外晨光渐盛的天空,嗤笑一声,心底狠狠地骂了陆谦一句:“狗男人。”

*

时钟已指向9点,公寓门“咯嗒”一声开了。

沈柠站在门外,两人四目相对,沈柠俨然公寓的新任女主人,向江露扬了扬手中的钥匙,“Professor Lu让我过来拿一份资料。”

“你自便,我要走了。”江露戴上墨镜,拉着行李箱抬腿就要走人。

“江老师,”在两人擦身而过时沈柠拦住她,沈柠冲她一笑,“麻烦你告诉我他把纸质材料放在哪里。”

江露转头,眼睛在黑色的镜片下看不清情绪,她打量沈柠片刻,才清冷道:“客厅书架。”

“谢了。”

沈柠径直走向书架,视线在第二层被摆得满当的专业书籍里多停留了几秒,才伸手抽取陆谦要的资料。

她回头,却见江露仍在身后凝视她。

沈柠问:“江老师还不走?”

江露语气里满是讥讽:“我只是在想你竟然也不膈应?”

沈柠没想到江露会这么说,便回击:“呵呵,江老师,Professor Lu现在喜欢的是我,我为什么要膈应?”

沈柠翻阅手中的资料,抽出注意力和江露闲聊:“听说江老师和他也是高中同学?那和Professor Lu感情应该很深吧?现在被抛弃,很不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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