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舒展开,沐浴在充沛的灵气中,绿色越发鲜艳。
街心花园里的人纷纷感到神清气爽,欢快的气氛蔓延开来。
之前那位纳凉老大爷抖抖白眉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伸开胳膊扭扭腰。
嗯?嗯嗯嗯?似乎腰痛是好了点???真的假的。
他看了看周围面带笑容的人们,又抬头盯着大榕树看了会儿,揉了揉自己经常活动不开的腰部。
纠结片刻后,终于找到一位排队上香的人询问道:“你这香烛是哪里买的?”
“菜市场旁边的档口就有。您快去快回,我可以帮您占个位置……”
中午时分,太阳越来越烈,树下的人也减少了,街心公园的灵气浓度却迎来了巅峰,形成巨大的灵气旋。
有位年轻姑娘过马路经过街心花园的区域,被猛烈的风差点掀起裙子。
她吓了一跳,奇怪地望望天色,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大风,没看到变天啊?”
却不知道,在她头顶的位置,有人突破了炼气二层。
风逐渐平息,阮霜霜睁开眼睛,用清尘诀拂掉皮肤外层薄薄的灰色杂质。
接下来,就该对付那个对学生下手的家伙了。
阮霜霜用手按在榕树树干上,打入少许灵气,轻声低语:“借你一些枝叶。”
不知道对方的层次,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将那人所有的咒术都破坏,就能让对方大伤元气,削弱自己未来潜在的敌人。
阮霜霜去到学校,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计算位置。然后把从榕树上摘下来的,十八根带着淡淡灵气的枝叶掷到相应地点。
这些地方有的是花坛的湿润泥土,有的是操场上的塑胶跑道,甚至还有坚硬的水泥地。但树枝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彻底消失,看不见踪影。
仅仅一息之间,学校里的气息为之一变。学校角落里能用神识扫到的淡淡黑影,瞬间消散。
除厄阵,成。
*
周一清晨,阮霜霜刚刚到教室,就看到了在她座位旁等待的谢莹。
谢莹满脸纠结。
她本来是太紧张这次的考试,睡不着,才早早赶到学校的。没想到进了学校就开始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
这种心态绝对会影响到初次模拟考的成绩,而这周周五又要举行家长会。
谢莹咬咬牙,对着阮霜霜低下头:“对不起,之前贴吧的帖子是我发的。我已经删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啊?”突然蹦出来的魏文静,伸手就把谢莹往外赶,“去去去!别影响我们霜霜考试,烦不烦。”
阮霜霜伸手:“等下。我问你个问题。你到底之前是为了什么针对我?”
谢莹愣了。
“咦?你不知道吗?”魏文静哭笑不得,“为了乔伟啊?”
“乔伟是谁?我好像没见过。”阮霜霜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
魏文静扶额:“就是我们班最后一排那个空位的主人。他暑假打篮球崴了脚,骨裂,所以现在还没回学校。”
“你上学期加了他的威信!你敢说不认识他?”谢莹有些恼。
谁不知道阮霜霜这人一般不加男生威信啊?这是她唯一加的一个,让喜欢乔伟的谢莹完全不能接受。
“我看看。”阮霜霜翻翻手机,在魏文静的帮助下找到了备注为“烦人精”的一个威信号。
这人每天都要问阮霜霜有没有威信运动打卡,有没有捐赠步数,阮霜霜一句也没理过他。
“这人这么烦啊?你怎么不把他删了?”魏文静看着那长长的单方面聊天记录就觉得烦躁。
阮霜霜想起来了,解释道:“他上学期为了威信号缠了我很久,如果我删了他,最后还得加回来。不如就这么晾着。”
多几条信息也没什么,不看就是了,被人缠上更麻烦。
不过这人……阮霜霜无语地看向谢莹:“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关、关你什么事啊?”谢莹脸颊通红。
的确不关她的事,这不是难得好奇么。阮霜霜摊手。
谢莹一时半会儿不能消化这个情况。阮霜霜看起来对乔伟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乔伟可从来都没有天天给她这个青梅发微信!然而预备铃响了,她得赶快回自己教室。
她又跟阮霜霜道歉了几句,失魂落魄地离开。看起来跟以前那副趾高气扬欺负人的样子,真的判若两人。
阮霜霜估计她这次得考砸,毕竟心思根本没在。
趁着老师还没来,魏文静又凑在阮霜霜身边叭叭了几句。
“我在学校门口听到门卫说,今天好像好多人一进学校都不舒服。据说昨天还有几个住校的同学也突然晕倒,送去了医院。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有传染病吧!”
“你感觉身体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我今天来到学校感觉神清气爽!”
“那就别瞎想,考试吧。”
魏文静转回去乖乖坐好,阮霜霜才心虚地摸摸鼻子。
这一切,包括谢莹的异状,都跟她摆的阵法脱不开关系。
不过咒术在身体里的时间越久,对身体损伤越大。用一次考砸/错过考试作为代价,换来身体健康,想必同学们应该是能接受的吧?
不接受也没办法,事情已成定局。
*
摸底考试进行了两天,阮霜霜神奇地发现,卷子并没有很难,都是些基础知识。
当然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好些公式记是记住了,根本用不动。
她如今就是背完了课本和几本参考书,基本概念都没问题,但有些分析和推理还没有搞明白。做到数理化的大题时,很多脑子转不过来的东西,基本靠搬运参考书标准答案的公式和步骤,来赚取分数点。
总之,作为理科生,阮霜霜对考试成绩并没有抱太高的期望,只求靠着语文和英语拉分,总分数不要落后太多,显得她成绩一落千丈。
没想到刚刚交完卷子,魏文静就扑到她怀里埋了个胸,嘤嘤嘤地哭:“太难了!怎么这次考得这么刁钻。”
刁钻?
阮霜霜愣住:“不都是些基础知识吗?”
“就是基础知识才可怕啊!高二下学期的才学了没几个月,也就算了,高一的好些东西都不记得了啊!”魏文静抬头看向闺蜜,“你怎么样?会做吗?”
“大题都靠列公式……”阮霜霜只能对最最基础的概念题打包票。
她以为只是魏文静跟她考得差,结果旁边过去的尖子生们,也一个个都是愁云惨淡的样子。
“他们怎么了?”阮霜霜不解。
学习这么好,有什么愁眉苦脸的?
学习委员路过,推了推眼镜,解释道:“那几个主攻竞赛为主,擅长的科目很擅长,其他科目可能就没那么厉害了。这次考试内容很全面,他们觉得没考好也很正常。”
不愧是学习委员,这么会分析,阮霜霜肃然起敬。
既然大家都看起来考得不好,那她就放心了。
各科老师加班加点改卷,成绩在第二天就出来了。早读的时候,班主任带着一双黑眼圈走进教室,把排名贴在教室公告栏里。
这下大家哪里有心情早读,一个个都蜂拥了过去寻找自己的成绩。
“卧槽!语文果然很低啊……”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英语分数这么低?”
阮霜霜自然没挤过去。
她神识一扫,就看见了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语文135,全班排名前十,估计是阅读理解分析不对拉分了;英语147,班里没人比她分数高;理科……不说也罢,总之就是拉分,令人窒息。
但是就凭语文和英语,她居然在这个50多人的重点班级里排到了24名,名次不上不下,在整个年级的理科生里也排到了前20%。
这可是理科!她上辈子学得不好,直接去了文科班,放弃掉的学科。
相隔千年之后,也就是突击了一下下,能够在理科班拿到这个成绩,阮霜霜非常满意了。
等到大课间,上一堂课的老师离开,义愤填膺的魏文静终于有机会征讨阮霜霜。
“你你你!语文也就算了,你上学期英语明明跟我差不多……你背叛了组织!”
魏文静这次还跟以前一样,在重点班里吊车尾——阮霜霜很怀疑如果不是天道希望有个人来陪她,魏文静早就掉到普通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