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鬼投胎。”江浅然一句话没有让苒倾有任何表示，她只觉得江浅然吵人，还觉得这种吵人在记忆中似曾相识。
苒倾饿的眼睛冒星星。
狼吞虎咽起来形象都没有打算要。
吃着吃着，无意间往旁边扫了一眼，封姜笑眯眯模样让苒倾跟着笑了一下，一下子被噎到。
墨云深只觉得丢人。
气氛安静下来。
“你怎么得到的这个？”苒倾拿着那本记载药方的笔记，不可置信神色浮现，“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药方，全部是以消耗人寿命为代价的。”
“给我！”
苒倾一个闪身躲过：“你曾经去过神医谷，说，是不是你偷偷拿的！”
理智来说，这具身体主人的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是苒倾认为的。
但是当记忆涌上的时候，她管不得是这具身体主人的愿望还是自己的愿望，她想拿回这本笔记。
“告诉我，是不是你偷的！”苒倾磨牙，“我师父就是因为找不到这本笔记郁郁而终，你这个小偷！”
“本宫……”
“小偷！！”苒倾一句之后，眼泪哗啦啦掉落下来。
她自己都震惊了。
虽说容易被感动，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眼泪都已经控制不住了。
“贵为太子殿下，一国储君，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干不净，干的净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师父因为你，破了例，带你进入神医谷，却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决定，却最后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如果她知道的自己的报恩是用性命来抵，九泉之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苒倾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哭诉，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封姜皱眉头，苒倾撕心裂肺模样，装是装不出来的，再说了，她也没有为了这种事情装哭的必要。
共情……她真的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她身体原主人的所有情绪？
封姜对苒倾起了一分怀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夜时分，皇宫进了刺客。
墨云深作为倒霉鬼代替江浅然受了重伤，伤及大脑，瞬间昏迷。
“姜姜，你想救他吗？”江浅然等着封姜回答。
“想看我笑话？”
外面依旧兵荒马乱，但是显然，刺客已经被抓住，就剩下清理“战场”。
封姜对于外面的事情不关心。
“想。特别想。想看你反悔的样子。”江浅然笑起来，眼眸在黑夜中映着烛火的光辉，闪亮亮的。
封姜想起了倩儿给她带到房间里的萤火虫。
微微光芒，被聚在灯笼中，明明不是很暗淡，却比之烛火温柔许多。
“是想看我被打脸的样子吧。”封姜也回了一笑，“时间太多的人，总是很闲。”
“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某个人，流下眼泪。”
封姜扭头看向床榻上墨云深，点了点头：“这张脸，可能值得。”
这种颜值，已经算是人间的美好了。
没等江浅然无语完，封姜又开口，“但是也仅仅只是可能，具体来说，对我并不值得。”
不萌。
不可爱。
可惜了一张脸。
他死了，任务就完成了吧。
封姜诡异的美滋滋起来。
江浅然没能听到封姜的求助，有些遗憾。
“如果你让我时光倒流，为了救回墨云深，我一定不会同意。”
到底为什么不同意，江浅然也不清楚。
“我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江浅然心中多出一分期待，他希望她知道，又不希望她知道……关键是，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
封姜点头：“没有利益相关，死活无所谓。何必浪费时间感情呢。”
封姜比江浅然想象中，还要冷漠三分。
他以为她会说，因为墨云深带来的苒倾，所以认为他不会帮忙，但是这个从封姜嘴里说出来的理由，让他更深刻认知到，他，真的是非常不了解她了。
曾经江浅然以为，封姜是他的一面镜子，把他所有的疾病，苦难映照出来，看着她，世间便没有了美好。
但是逃避过后，江浅然才清晰的知道，封姜确实是他的一面镜子，但是，她除了把他所有的不堪映照出来之外，还让他清晰的认识到，他的使命。
他要拯救封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想法从心中生根发芽，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拯救她。
苒倾说的没有错，那本笔记是他偷偷拿来的。
但是苒倾也说错了，那本笔记，是她师父默认下，他偷偷拿来的。
只不过，他是一个胆小鬼。
江浅然一度认为，苒倾的师父把他看的透彻，知道他惜命，知道他不会轻易去试药，所以放心把药方让他拿到了手。
他也想过用人来当药奴，一次一次，用人命累计起来，迟早会有攻破这种病症的方法。
但是最后种种限制，不得不放弃这种想法。
所幸，突然之间，他想要后悔，他想要去着手执行一切的时候，时间为他而发生了变化……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经历过相同的事情，除了他自己。
恐惧过后，他逆行时空，他用身体试药，他想要用尽一切办法让病症消失——如果可以的话，那个如同镜子一般反射他痛苦的女孩儿，就不会在盛开的年纪凋零。
如果可以，他想要她活的肆意而嚣张，不必因为身为女子，就必须如同大家闺秀一般，被限制住脚步，也不必因为身体限制，而错过一些美好。
江浅然不知道如果没有封姜在，他会不会为一个救过自己命的墨云深，而选择逆行时空。
没有如果。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就像没有“如果他是健康的”和“如果封姜喜欢他”这种如果一样，没有“如果墨云深不去救他会怎样”这种如果。
江浅然冷漠的告诉自己，没有如果，即使有，他也不需要墨云深来救他。
第323章 读档重生：太子他偏执又娇弱【14】
纯粹的阴差阳错，让墨云深成了躺在床榻上醒不来的那人。
三个人，决定着他的生死。
一个袖手旁观漠不关心，一个暗含期待等着完成任务，另一个……
“你确定？”封姜挑眉，“我都没有打算救他，你确定要救他？”
苒倾艰难的点了点头，手心中掐出了小月牙：“我……确定。”
说完之后，她不再去看墨云深。
苒倾明显松了一口气，额间流出汗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好难……好难决定……真的好难……”
封姜纳闷，苒倾这个身体，这个新的魂魄，难不成也是隐藏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什么要救他？
就算是设身处地去想，她也想不出一个两个救墨云深的理由。
“你确定？”封姜再一次询问。
“我确定……你们干嘛一直这么问我？他脑袋磕到这种程度，太医无可奈何，我也无可奈何，你们难不成有办法？”苒倾好奇道。
封姜：“那当然。难不成你当我们问着玩儿？嘶~~~哦~苒倾，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还选择救他吗？”
苒倾：“……你别问了！”
苒倾恨不得闭上耳朵，这种勾人的声音。这种带着笑意的声线，这种磨人的问题……都怪他！墨云深！让她陷入这种选择困难境地！
等他醒来……她一定……
她一定会……
苒倾拍了拍脑袋，暗到，麻蛋，想什么呢！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和墨云深过下去，不，不是这样。她应该用救命之恩要挟，换来自己的自由之身！
嗯，是这样的！这才对！
“女孩儿永远都是最温柔的。”封姜叹息一声，“也是最容易受伤的。”
苒倾突然茅塞顿开：“姜姜，你不会在试探我对墨云深忠诚度吧！哇塞，你们真会玩儿！”
封姜相信。如果墨云深没有昏迷，一定会被气昏过去。
“姜姜，你对我这么好，好到不像是墨云深喜欢的姑娘，不对……好到不像是喜欢墨云深姑娘，姜姜，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被迫来的墨府啊！”
好奇宝宝视线让封姜笑晕，如果不是她，听到这个话，第一反应必然是置疑苒倾。
当初墨云深双手奉上的整个墨府不要，偏偏要降下身价，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明媒正娶，显然是一个笑话，世人不知神医去向，是一个很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