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影帝A魂魄盯上的日子(44)

作者:蜀中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灯光暗下。

“第一幕开场演员准备了,马上开始了,‘爸爸’呢?”舞台经理急匆匆地过来抓演员,紧张地准备着即将开始的话剧。

林晏旁边演“继父”的青年深吸一口气,仿佛不能呼吸,手都是颤抖的,“好慌,要开始了,快到我了。”

“没事的,加油,相信自己。”林晏拍拍他肩膀。

“晏晏,准备了!”舞台经理掀开幕布探进来。

林晏才转过头去,跟在前面演“爸爸”的演员后头,“来了。”

“继父”视线跟随着他,看着幕布掀开,林晏从黑暗中走了出去,灯光下的Omega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像是书里那个认真、执拗、敏感、富有天赋的克里斯托弗从书里走了出来,跨过幕布,活在了舞台上。

第一幕刚开始时,场上还有小孩子的吵闹声,到后来第二幕展开,大部分孩子都融入了剧情,仿佛无声地和剧中的同伴交流。

林晏一开始还会关注台下的动静,到后来他便全然忘我,仿佛真的在台上经历一场真实的寻母探险。

父亲的欺瞒被揭穿,坦白了自己的过错;克里斯托弗离开了家,前往伦敦寻找“真相”;伦敦地铁的历险、成人世界的谎言、见到母亲后的磨合、对回家参加数学考试的执着,林晏一一演下来,完全没察觉自己是在演出,仿佛他便是那个“不正常”的少年。

故事尾声,他经历了多番波折,在母亲的陪同下,回到学校,考完了试,再次出现在了家中。

全场昏暗,聚光灯落在走过来的父亲身上。

一脸威严的父亲小心又别扭地走过来,吐露着和解的独白,“......克里斯托弗,我再也、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林晏即便早忘了剧本,还是本能地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

本来扮演母亲的演员这时候本该过来接他的戏,林晏一眼看去,对方看起来却比他还害怕。

“?”

林晏脑袋里疑惑过一瞬,只是思维完全被感性占据,身体无意识地继续往后退,只感觉到下一脚踩下的玻璃地板比之前的松动,人便被惯性扯得往后倒去——

冷风带起水雾,水花拍上他的后脑,呛入鼻腔,他才反应过来——他掉舞台地砖下的水里了。

孩子们的尖叫,老师的惊呼,工作人员慌乱脚步,仿佛都被头顶的地砖隔离在外。

耳边是水压咕噜的声音,场内在他出事时已经紧急熄了灯,眼前漆黑一片,池水刺激着眼球。

水池的深度刚好没过他头顶,林晏勉强浮起来,伸手去摸头顶的地砖,企图找到自己掉下来的缺口,却每一下都敲到结实的玻璃。

林晏憋着气,在黑暗中摸索着,氧气即将耗尽,他的力气也一下比一下小,最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工作人员在头顶走动的震动近在迟尺,却无法碰到他。

水流随着他的下沉身侧流过,带动他的发丝,外界的声音随着意识的模糊渐渐远离。

相似的黑暗,相似的密闭空间,相似的污浊水流,每一夜重复的噩梦仿佛昨日重现般真实......

江宅。

烛火把房间的黑暗烧尽,刺目的光线扎入他久未见光的眼球,没有扇灰的水泥墙上、突兀的水管上、破旧的砖瓦之间,密集的夜视摄像头明晃晃又不加掩饰地裸露着。

江谭摔下的监视屏近在咫尺,屏幕上的自己对摄像头无知无觉,在黑暗里愚蠢的一切都暴露在人前。

明明身上破烂肮脏的衣服尚可蔽体,他打了个冷战,仿佛被脱光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江谭看着地上屋里地躺着抽搐的少年,嫌恶地用机械腿碾了一下,把他碾远,一如既往的话语如刀锋利。

“你看看你这丑陋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是个Omega,发起情来和那个女人一个样。”

“你这种脏东西,就不应该出生。”

“林家出了那个女人已经够丢脸了,这种垃圾基因就不该继续存在。”

“也不知道下一个你要去祸害谁?”

江谭忽然低头下来,恶心地笑了一声,“等把乔屿抓回来,让你也试试怎么样,反正你身上继承了那个贱人的血统,应该很擅长才是。”

积满尘埃的地上,林晏无力抽搐着,江谭身上陌生Alpha的信息素让他无法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只是个beta。

他不脏。

林晏颤抖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这能缓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疼,让他得以吸入几丝氧气。

他凸出的眼球正对着地上的显示屏,画面停留在木着脸面对镜头的自己。

林晏与屏幕中的自己对视,那强作骄傲的眼神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剥光”的事实,让他抽搐得更甚。

“碰——”

江谭机械腿一抬一碾,当着他的面把地上古老的大提琴踏得粉碎。

一切像是被停滞了般在他眼前一帧帧播放,琴身碎裂,灰尘扬起,碎片飞溅,零碎的木屑和零件擦过他的脸和身体。

他视线中还暂留着不久前长久的黑暗,眼前的一切重合,仿佛那无尽的黑暗被冷酷的机械腿撕开,溅起,扭曲,最后粉碎了一地。

“受不了?跟你的婊/子妈一样,骚货。”江谭俯下身来,看着他被生理本能控制的样子,耻笑着他。

恶意释放的信息素充斥房间,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呼吸系统首先停止运转,眼前的画面渐渐脱离他的认识,温柔拉奏大提琴的女人浮现在他脑海,只是她的笑容渐渐模糊,怎么抓都抓不到。

“......她不是。”

林晏颤抖着唇,勉强地吐出几乎不成音的话,自以为竭尽全力,其实那声音细若蚊蝇。

说完他在无法自控地流下口涎,没法吞咽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

“说什么?”江谭嫌恶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轻易地把他拎起来,令人窒息的信息素愈加浓郁。

那信息素冰冷的机械,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躲不开,动不了。

模糊发胀的视线中,林晏看着大提琴琴弓被他拿起来。

“问你呢,说什么!”江谭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掐他脖子的力道失了控制,在他脖颈处留下紫红的一道皮下淤血。

林晏死死地盯着他拿着琴弓的手,上面还有乔屿新给他拿的弓弦,抽搐的下唇微不可察地被调动,吐出几近气音的话,“……脏。”

江谭离他极近,这回听到了他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自己的手,不仅不生气,反而盯着他笑了。

只是那笑让他看起来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林晏还无法思考他的表情,下一刻便蓦地睁大了眼睛,不解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为什么会传来被刺穿的剧痛。

他神色恍惚地回头低看,涨得发昏的视线落在江谭手上的琴弓上。

他的琴弓只露出了后面大半截。

痛到极致的痛感显得麻木起来,视线摇晃着,世界扭曲倒错,耳畔甚至能听到那段宁人心神的《萨拉班德》,仿佛要保护他把他带离恶魔的桎梏。

林晏颤栗的手够到了蜡烛,竭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拉了下来,点着了管道里的易燃物。

火海如潮,逼人的热浪和毒烟冲刷而来,冲走了一切真正肮脏的事物。

他倒在地上,任火舌爬来,颤动的手撑着最后的力气,摸到了藏在镣铐里的刀片。

肮脏的血液从手腕动脉处的豁口流出他的身体,仿佛要带着所有和江谭有关的烙印离去。

终于结束了。

终于解放了。

....黑暗中,林晏正无意识地沉在水底,身体被水压和体内的噩梦沉沉压住,无法动弹。

他在哪?

是六年前的水缸,还是话剧舞台之下……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带着往上游。

......是谁?

水里没有气味,他却恍惚闻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

幻觉吗?

顶上的工作人员们一拨安抚着观众,一拨落下帷幕,实在找不到瓷砖,最后还是打亮了帷幕后的舞台灯。

刺目的白光穿透玻璃瓷砖,刺目而来。

林晏茫然地睁眼,水流擦过眼球,刺激得人视线都是痛的,他却没有再闭眼——

璀璨的光线刺破了刚才漆黑一片的水体,带着白光的水中,半实体的“人”破水而来,一点点完全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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