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我多少,便给我多少吧,我正好缺些散碎零钱去买吃的。”和残酷的现实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有一点好处,家里有矿,不在乎钱!
“哎!”摊贩高兴地应着,接过琼花的银子,百忙之中当然不忘咬上一口,确定真假,然后乐滋滋地打开货架的抽屉一扫里面的银钱,拿另一张纸包上,不好意思地并着蜜饯一起递上,“小人今日赚得也不多。”
“不要紧!”琼花系好荷包,又拿过两个纸袋,去别的地方逛了。很快被另一个摊贩叫卖的五颜六色的糕点吸引了,将纸袋放在货架上,认真挑起了东西。
“小兄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琼花循着声音望去,阳光拂照下,长眉细目,丰神俊朗的壮士一手牵着自己身后的马,一手将一个路人少年握着荷包的手举了起来。这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侠客,她一时间有些愣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你是什么……”那少年张口欲骂,却被攥得手腕越发吃疼,只得松开手,由钱袋掉下。趁着壮士伸手接钱袋时,少年捂着手而逃。
“以后出门在外,记得财不外露。”那壮士将荷包递还给琼花,仿佛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然后牵着马转身就走。
“多谢!”琼花重新系好荷包后,也不急着买东西了,拿上自己之前搁置在货架上的两包纸袋,跟上那人和他道谢。
“区区小事罢了,姑娘不必言谢。”那人见琼花年龄尚小,又问道,“姑娘似乎也不是本地人士,是一个人出来游玩的吗?”
“我家住大兴,是到这附近来走亲访友的。”
“那该早些回去,最近这世道可不太平。”那壮士将马匹交给客栈小二,只身拿了马上的包袱,走进了客栈。
看着那人走进客栈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通常剧情下不是应该问侠客的姓名才对吗?算了,继续玩自己的吧,反正世界这么大,又不一定就能再见到这位npc。琼花想开了便继续悠闲逛街,一路上又买了好些东西。
“就是她,刚才和那个响马在一起的。”忽然,那个之前偷她荷包的少年领了一群官衙的人围了上来,“这小娘子出手阔绰的很,想来也是个响马。”
“你说我是响马?”琼花扑哧一笑,地府为了给她设绊子,是不是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她敢说这具身体的年龄样貌的欺骗性,正常人都会觉得是人畜无害的傻白甜。
“适才从那贼人的包里搜出了蔡刺史半年前丢失的官银,你既与他相识,也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班头一挥手,“带走!”
琼花见真的有人来抓她,顿时笑不出来了。只得后退着远离几个捕快绳索的碰触,故作镇定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去,去驿馆问宇文成都,问他我是不是响马?”
“天宝将军怎会认识你这女响马?”那少年见领班似有人犹豫,伸手拽下琼花腰间鼓鼓的荷包,打开给他们看,“你们看看,普通女子怎会携带如此多的钱财,又怎会拿一锭银子去买蜜饯?”
“带走!”领班眼神指挥着在琼花身边手握绳索,等候命令的捕快们。
差役上前熟练地将绳索套在嫌犯手上,紧紧一勒,忽只听得一声怒吼,“谁敢动手?”
随着风驰电掣般的几个飞旋腿,那几个捕快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宇文成都一面护着琼花,一面亮出御赐的金牌。
所以大哥你都带金牌了,刚刚为什么还要来耍个帅?见来了救兵,琼花放心之余也是没搞懂。
“真的是天宝将军。”捂着身上各处爬起来,欲要再战的捕快们相互间看了一眼,都弃剑自动退到了一边。
“没事吧?”宇文成都收起金牌。回过头去为琼花解开手上的绳子,往地下一扔。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叫出任何有关她身份的词汇。不管是什么缘由,公主和响马扯上关系,似乎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事。颜面,自然要为她留的。
琼花揉着手摇了摇头,又挑衅地从那已然呆若木鸡的告密少年手上轻巧地抽回自己的荷包,“谁说身上带的银两多,就是响马了?你们青天白日的,毫无证据便胡乱污人为响马,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众人唯唯不敢说话,琼花回到宇文成都身旁,直问他,“我有个刚认识的朋友,被他们说是响马捉了,能不能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们刺史半年前被一伙响马抢去的官银千真万确在那贼人包里找到了。人赃并获的事情抵赖不得。”那捉人的班头插话。
宇文成都觉得挺好笑,“若是没有记错,从驿馆出来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这个朋友未免结交得太过容易。人心险恶,又如何能得知他人心思?再者地方上的事情,自然该由他们自己解决。若果真是冤枉的,也自有府衙去判定。”
这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的。但是好像她才是公主来着,也没必要听他的对不对?她是真的很好奇那个人,不死心地再说:“就算相处片刻,好人坏人我还是有眼睛看得见的。陌生人遭遇行窃,这件事原于他毫无干系,看见了也可以不管,既然出手相帮,便可以证明他心存正义。”
“可是刚才这里的人也说了,那位‘善人’的包袱中确实搜出了官银。”宇文成都无奈摇头。
琼花一时无语,良久才说了句,“也许是被人陷害。”
宇文成都没有说话,但是每一分表情都写着,“说的话你自己信吗”的意思。
“就是去看个热闹,不插手?”琼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所退让。
“这里不大安全,靠山王的皇纲早上竟然被响马劫了。罗方薛亮二人也受了伤,现在驿馆休息。还是早日回去的好。”这次宇文成都没有完全否定,只是苦口婆心地向琼花简单报备了前事。
特么不就是你干的,然后被程咬金截胡了吗?
琼花想起此时宇文成都应该是刚小竹林受挫回来,大概是没什么心情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回去就是了!”
第6章
二人回到驿馆后方知罗方薛亮已赶回登州报告靠山王皇纲失窃一案了,留下了一些伤势严重的伤员在驿馆治伤。
等饭间隙,还不知道自己被悄悄甩了个锅的琼花才注意到油灯下宇文成都用碎步缠着的左手一直在渗血,颇有些意外,“天宝将军,我原以为这是什么时兴的造型,没做多想。所以你是受伤了吗?”
“不碍事。早上不小心着了个小毛贼的道,被暗算了。”宇文成都编扯着理由,想把这事儿尽快搪塞过去。
“天下第一还会被小毛贼伤啊?”琼花知道他在胡扯,随口拆了一句台。她抬眼找了在外院替登州兵马治伤的医者,“大夫,等你有空的时候也过来看一下吧。”
留着山羊胡的民间大夫在前厅的伤员间不住地穿梭时,进来看了一眼。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和长长的丝线,并一个药瓶放到琼花面前,“会缝衣服吗?”
“可能会一点!”她当然是会的,由于不知道原来的公主殿下会不会,所以遣词造句上客气了一下。
“缝一下,再上点药,三四天也就好了!”大夫说完了这话,便又去了外面继续忙碌着。
你们同人世界都这么随便吗?琼花暗暗吐槽,想着也不是多大事,就拿起针在桌上油灯烤了烤。
宇文成都见琼花竟真的有板有眼地拿着线去对针眼,手不禁一抖,原就清俊的脸更显得煞白。想了半日,终于用了不至于伤害小姑娘自尊心的措辞,“臣,万不敢劳烦公主!”
“就别嫌弃了。”琼花蹑手蹑脚地解开那满是血渍的碎布,只见那可怖伤痕竟在他手上形成了一条沟壑,不禁“嘶”了一声,喃喃说:“看来这小毛贼下手比较狠,都裂成这样了。再坏也比你现在这样好吧?”
看公主如此认真,宇文成都也不好再拒绝,只得视死如归,任她举动。然后,渐渐发现好像没那么糟糕,至少,针脚算得上是整齐的。
一瞬间,宇文成都有些恍惚,此时烛光下公主的样子倒是与小时候玉郡主的模样重叠了。
“天宝将军。”琼花不停手中的动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叫了他一声。
“公主吩咐。”
“你白天拿出的那个金牌是伐陈后我父皇赏赐的吧?那天李元霸吵着要的也是那个对不对?能不能让我看看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