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架嘛肯定衣衫不整啊！”段家主抬起大长腿往楠木办公桌上一搁，不以为然地道，“郑院长你是读书人不知道比武的情形，这一交起手来，我给你一拳，你打我一掌，别说衣服乱了，就算衣服扯烂了都是很正常的……”
段家主声如洪钟，随便一张口说话就像是一口青铜大钟被咚咚咚撞个不停，还四面都是回响声。
郑院长肩膀一颤，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但他也没胆量让段家主说话小点声。
许国公贺兰素闭着眼睛悠哉地听了一会儿，悠悠开口道：“我儿读圣贤书行君子事，绝不可能做出和众人宣淫的荒唐事来。他们四人深夜共处一室显然是为了探讨学业，不过意见不统一难免爆发口角进而大打出手。”
第241章 这无耻的一家人
晋国公李坚大腹便便，听了两位大佬的话大概也知道口风了，他老神在在地道：“我家二郎虽说脾气任性了点，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大半夜与人相约在书院里寻欢作乐，这实在不是二郎能做出来的事情。”
郑院长冷汗直冒，郁闷得不行，这几位大佬怎么就睁眼说瞎话呢？他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发话的丞相姜述，希望这一位德高望重的战神能说句公道话。
姜述神情高深莫测，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说什么深夜探讨课文、研习武学，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我家五郎还没那么勤奋好学……”
郑院长双目含泪，说得对啊！还是姜相国你直言不讳啊！
段家主目光陡然一厉，凶狠地瞪着姜相国。许国公贺兰素眉梢一挑，半眯起眼睛打量姜述。晋国公李坚则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漫不经心地等着听下文。
姜述喝了口茶，悠哉地继续道：“不过，这一夜御三男委实太过骇人，想来也不太可能。我家五郎虽说性子的确潇洒博爱随意了些，但还不至于半夜邀请三个郎君到他屋中胡来。
“依我看，估计是三位小郎君与我家五郎平日里有了隔阂，就想趁着我儿一人独住的时候痛下黑手。幸好郑院长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儿身体堪忧啊。”
段家主：“……”
许国公：“……”
晋国公：“……”
三人心中暗骂——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家那五儿子明明风流好·色到处轻薄良家男子，经你这么一说倒成了天性坦荡活脱脱一个无辜受害者了？！！
郑院长也被这走势惊到了，错愕地道：“姜相国，姜世子喜欢男人啊……”
就是！就是！
段家主、许国公、晋国公齐齐点头！看你姜述还能怎么打胡乱说！
“喜欢男人又怎么了？”姜述不以为意地道，“你们也喜欢女人，不见得看到一个女人就会扑上去啊。我家五郎也是一样，他喜欢男人，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看到个郎君就扑过去了——更何况，当时他可是面对三位武艺高强的小郎君啊，我儿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郑院长嘴角抽了抽，还想再争辩一下，却听得“哐”的一声桌子重重拍响的声音。
“老子不想再听你们鬼扯了！”段家主收回搁在办公桌上的长腿，骂骂咧咧地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太子殿下还在等着我去打马球呢，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叽叽歪歪——郑院长你是耽搁得起了？！”
郑院长被吼得肩膀一颤，绝望地意识到四个学生深夜纵情声色的事儿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在，丞相姜述还是很厚道的，他说了一番很中肯的话：“不管怎么说，半夜三更窜门都不太合适——就算我家五郎的寝室远离众人居住的寝室院，这也不能成为别人半夜找他的借口，太扰人休息了。”
郑院长感动得老泪盈眶，对啊，对啊！不能这样半夜三更聚在一起胡天胡地了！！
段家主、许国公、晋国公三人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这一番话。
此事就算了了。
第242章 事关男人尊严不能让步
从办公房里出来，段家主径自去找自家儿子，低声问道：“玉郎，你怎么也学这长安破落贵族搞起龙阳之好来了？”
段凌玉俊脸微红，有些窘迫地道：“我本来昨晚只是想亲姜如一下，但他自己刺激我嘛，我、我就热血上脑……”
段家主睨了自己儿子一眼，大感不妙：“你这是看上那姜家世子了？”
段凌玉不知怎么的竟然紧张起来了，他立马否认道：“没有！这怎么可能？！！我、我这就是在报复他！阿爹你不知道——姜如太坏了，他穿女装勾·引我，后来还换了一身更风·骚的女装追我追到青楼去了！”
段家主沉了脸：“我听你这口气好像挺自豪享受的呀。”
“没有的事儿……”段凌玉脸颊红彤彤的，“姜如很不要脸的，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和贺兰猪、李二狗三人他全都要了。阿爹，你说怎么有人这么可爱呢，脚踏三条船还敢直接说出来，乐死我了，哈哈哈……”
笑了几声又意识到不对，段凌玉悻悻闭了嘴。
“可爱？！”段家主都要气死了，“你管这种无耻行为叫可爱？！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啊？！！这京都书院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等我这次述职结束，你就跟我一起回凉州，别在这儿学什么酸腐子曰了！”
“阿爹！”段凌玉着急道，“书院课程连一半都还没有上到，你别这样急啊。”
“我急？”段家主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是你急吧！当初是谁拼死拼活也不愿意来书院读书的？老子辛辛苦苦把那兔崽子塞进来，那兔崽子还天天写信劝我赶紧接他走！现在我愿意满足他的请求了，这兔崽子竟然不想走了！你说这是个什么怪人？！！”
段凌玉羞得满面通红，硬着头皮支吾道：“我觉得读书还挺有意思的……”
“放屁！我看你是觉得那姜家世子有意思！”段家主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你就爱舞刀弄枪，看书那就跟要你命一样！你还跟我说读书有意思？”
“阿爹……”段凌玉囧囧哒。
“住口！”段家主拂袖便走，“你自己好好收拾下东西，老子在京城也待不了几天了！”
段凌玉心里忽地一阵失落，正要黯然转身回屋，却见他家老爹风风火火地又回来了。段凌玉眼睛瞬间亮晶晶的——老爹这是改主意了吗？！！
段家主走过来抱住儿子的肩膀，两人头靠到一起，他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道：“我问你——到底是你在上面，还是姜世子在上面啊？”
段凌玉嘴角抽了抽，风中凌乱了——敢情他家老爹回来就为了问这个？
“快说！发什么愣？！！”段家主粗声粗气地催促道。
段凌玉摸了摸发红的耳朵，有几分羞赧地道：“应该……是我在上面吧。”
“什么叫应该啊？！！”段家主虎目圆瞪，狠狠一拍自家儿子的脊背，怒气冲冲地道：“我段达的儿子怎么能给人压呢？！！肯定是去压别人啊！”
第243章 想杀他的人多得去了
段凌玉羞红了脸，颇有几分羞涩地道：“都还没真正到那一步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家主震惊了，双手握住儿子的两个肩膀，痛心疾首地道：“儿呐，你可得坚定一点啊！！这种事关男人尊严的问题你可不能退步啊！！”
段凌玉想了想姜弱鸡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笑道：“姜如落我手上，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段家主这才满意了，转身扬长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清幽小道处，许国公贺兰素和自家儿子贺兰通相顾无言，爷俩都双手负于身后站立，清风拂过，竹林摇曳，两个美男子真真是赏析悦目，就跟幅泼墨山水画似的。
“儿啊……”
沉默了半晌，许国公贺兰素终于率先开口了。只见，他说出两个字后又抿了一下唇，然后朝前一步走到自家儿子身前，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你是上面那个吗？”
贺兰通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他家老爹酝酿了这么久——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是一个在上在下的事儿吗？！！！
“孩儿……应该是在上面的。”贺兰通心情复杂地道。
“为什么是‘应该’啊？”许国公贺兰素面露惊恐，这种模糊不清的用词让他有了很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