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213)

作者:阿羲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以歌张嘴喝下,苦涩的药味尽数将她的唇齿弥漫,她缩在被褥后的身子打了个激灵,掩在被褥下的手,也死死地拽着,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适,同奶娘笑道:“那就麻烦奶娘了。”

如今她只要一闻着这药味,就会想起那夜,那人伏在自己身上,那恶心的触感。

奶娘笑得温柔又慈和,她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沾了药的嘴角:“您作甚同老奴这般客气。若非姑娘,老奴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受苦了。”

一碗药,很快就喂完。

就在奶娘正要放宽心出去替她打听傅宴山的事时,就见那好好地人一下子就伏在床边,将刚才所喝的汤药尽数给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她便安安静静的趴在那,也不见她起身。

奶娘吓得将手中的碗一摔,将人扶正之后,就连跑了出去,命人将大夫给唤了过来。

宋以歌恹恹的闭眼躺在那,纵然如今她已经在傅宴山这儿,可只要她闻着这味,就好像自己还被困在半山腰的那间茅草屋中。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如晦。

屋内只有她与许生,两两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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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我能见见他吗

大夫来得很快。

就像是随时都在府中候命一般。

大夫来得时候,正好月娘将她扶了起来,重新躺回去,心疼得握着她的手:“怎么就一段时日不见,姑娘便消瘦的这般厉害?”

“无事。”宋以歌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便恹恹的闭了眼,将头往旁边一歪。

月娘本想将她叫醒过来,谁知却被身后的大夫一把就拉住了手:“姑娘既然不舒服,那你让她休息便是,剩下得交给我便好。”

月娘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也明白自己在这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又想起自家姑娘先前一醒来的问话,便也只能忍着心疼,对着她说道:“那姑娘在这儿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帮您打听打听将军的情况。”

听见月娘的话,宋以歌原先昏沉又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几分清明,就像是有一道光,刺穿了重重的黑暗,洒在了她的眼前。

她紧闭的双眸略微睁开了些,看向围在床边的一群人,纤长的睫毛,扑簌了几下,格外的招人怜。

也是托先前的福,她倒是记起了在那间茅草屋,傅宴山去了之后发生的事,不过也记得不算全,只隐隐的知道,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能闻到傅宴山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宋以歌朝着月娘点了点头。

月娘见着她终于回应了自己之后,激动地一抹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宋以歌这时才转头看向了落坐在一旁的大夫,她乖巧的将手伸了出去,声音细弱的说道:“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有些闻不惯那药味,这才吐了。”

大夫诊脉,过了会儿,乐呵乐呵的说道:“七姑娘的确无碍,只是身子虚,那日又受了寒,等老朽再给姑娘开几服药,不过姑娘这次可别在吐了。”

宋以歌只是动了动嘴角,算是应了他的话,却并未再多言什么。

大夫走没多久,月娘便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风覃。

“姑娘若是有什么想问,那就问问风覃大人吧,他可是要比老奴清楚得多。”

宋以歌的眼神自然也从月娘的身上转移到了风覃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风覃模样变了些,比起在守岁那夜见着的时候,这人消沉了许多,看向她的目光,多少也是带了别样的情绪。

风覃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宋以歌的目光,他站在床沿边上,拱了拱手:“七姑娘。”

宋以歌让月娘扶着她坐了起来,虽说她如今的身子还有些娇弱,但也比先前使不上丁点力气要好上太多,等她坐稳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们家将军如何?”

“回七姑娘的话,将军无事。”风覃冷声回道,只是身上多少都有些怨怼。

这一点,宋以歌倒是能理解,如果傅宴山不是为了救她,又怎么会受伤。但她不知道,其实风覃这些怨怼,并非是冲着她,更多的是对着自己。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日他去接人的时候,将人看好了,他们主子又何止于会冒险进山救人,弄得自己一身伤。

宋以歌暗中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牙齿,又问:“那我能见见你们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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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隐秘的心动

风覃没说不准,但也没说要带她去见傅宴山,自个站在床边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抱着剑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宋以歌鼓了鼓腮帮子,看向月娘:“他这意思是,我可以去见见傅将军吧?”

月娘也有些拿捏不准,听见她问,也只能含糊的应了句:“大人许是这个意思。”

“许是这个意思呀。”宋以歌低喃着,一弯腰便将被褥全都拥进了怀中,直差没有将自己裹成蝉蛹。

月娘又道:“那姑娘打算多久去见?”

“多久呀。”宋以歌背对着她抿着嘴角,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等一会儿便去吧。”

这么一等,便直接等到了日暮西山。

她其实也说不太清心中的感觉,有些想去,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又或是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意。

她很清楚自己心中放不下沈檀,但又不可避免的对同他相似的傅宴山上了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一开始见着傅宴山时,便回避又回避,可谁知不管在如何回避,这命运呀,总是喜欢同她绕圈子。到了最后,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对着那人上了心。

就在那一夜,他披星踏月,顶着瓢泼大雨,不畏艰险跋山涉水而来,将她拥入怀中时,那沉寂了许久的心,终究是不甘寂寞的,跳了一下又一下。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等她鼓足勇气走到他院子中时,夜色阑珊,檐角的灯笼轻晃,在庭阶上投射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风覃正抱剑守在门口,见着宋以歌走过来,就朝着她颔首,也不曾说上一句。

冷风呼啦啦的从她身侧一一吹过,等她站在门前时,风覃已经将怀中的剑给别到了腰间,他伸手将她面前的门帘给卷起来后,才低声道:“如今主子还在昏迷之中。”

“多谢。”宋以歌声音细弱的道谢后,便白着一张脸,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门槛。

屋内被药味充斥着,就算是在角落中薰了檀香,也无法将整个屋的药味给驱散。再加之如今又是冬日,傅宴山卧病在床,又不能开窗让其四面通风。

是以在宋以歌进来的刹那,她便低头用袖口掩了掩嘴鼻,避免自己一个没忍住,又吐了满地。

她凝神绕过屏风后,就见着了躺在床内的傅宴山。

他闭着眼躺在那,许是还未醒来,这个脸的线条都被柔和了许多,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眶上,时而静止一动不动,时而扑簌几下,差点让宋以歌以为,他下一刻便会立马醒来。

她鬼使神差般的就在床沿边坐下,低头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个透彻。

平心而论,沈檀和傅宴山两人其实长得并不相识,一个眉眼瑰丽如这大好的山河浩荡;一个面目清雅如苍穹之下的皎皎明月。可一旦这人睁眼,那些细微的神色,小动作,却又像了个十成十。甚至是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傅宴山还是沈檀。

又或是,如她一般。

虽是披着旁人的皮囊,可里面的芯子到底是换了一个。

而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那烈火燎原般,怎么也止不住。

又或是可以说,她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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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若他们是同一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狠狠地遏制住其他所有的可能性,她如今甚至是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隔着被褥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手指稍稍一弯,便能抓住他的手腕,只是加了一层被褥后,他的手腕上显得比原先粗壮,她搭在上面,一动不动。

直到身后有冷风细细的卷来,她转了转头,就见风覃端着一碗药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

宋以歌知道如今该给傅宴山喂药,便什么也没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将他跟前的位置给风覃让了出来。

风覃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温顺的就将位置给自己让了出来,他端着药碗沉思了片刻后,疑惑的转身对着宋以歌,将手中的药碗对着她给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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