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瞧着这穿越时空的物件儿,被改造的不伦不类,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饮翠紧张道:“是不是奴婢做错了?”
清容立时摇了摇头,赞她道:“你倒是有匠心!”她说着,将那页纸递给饮翠,道:“这纸上是我要做的东西,你同含翠两个配合着做,一个出去打听,一个在家里记录。若是需要银子,便尽管去梅蕊那支用。”
饮翠认认真真的看着那纸,极细致,边看边问道:“少夫人,奴婢是按照夫人、姑娘、姨娘、老爷少爷、丫鬟、婆子、管事、小厮这些分类对吗?”
清容点头,道:“基础分类是这样,不过又不能胡乱都堆在一起,便要有二次分类。先一个,便要按照寿禧堂、大房、二房、三房分。”
饮翠道:“那外院诸如回事处这些,后院子、杂物处、针线房这些怎么算。”
清容想了想,道:“回事处总有大房、二房的分别,能分进各房的就分进各房去,若分不进去的,就统一归为其它。”
饮翠忙点头,算是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儿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清容又道:“我给你一个优先级,你按照我说的顺序排下去。”
饮翠又忙不迭的点头。
清容忽然有一种重回职场,指点江山之感,“首先是表姑娘和宋昭的十位姨娘。”清容说着,问含翠道:“是十位姨娘吗?”
含翠夸张的点头,道:“是十位姨娘,大房两个无所出的姨娘自大爷、大夫人过世后,都去了庙里。二房只有三位姨娘,三房有两位,加上国公爷的两个。世子爷比全家加起来的还多!这还没算表姑娘。”含翠是话多的个性,一说话便停不下来。
清容见她愤愤不平,笑着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皇上三宫六院,后宫三千呢,十个……不算多!”左右她是不在乎宋昭有几个女人的。
梅蕊道:“咱们皇上也只有六位妃嫔。”
清容只对赫赫有名的李贵妃如雷贯耳,后宫里的事儿,她还真没特意打听、关注过,闻言,无比惊讶。
饮翠咳了咳,严肃的将话题又给拉了回来,“首先是表姑娘与十位姨娘,其次是谁?”
清容笑道:“其次是三房的人,再次是二房,最后是寿禧堂。主子排在前,婢仆排在后。剩下杂七杂八的编外人士,你自己把握。你们两人这些日子只做这一件事儿。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细枝末节问不出来的暂可以省略,不过重要的信息决不能省下。”
饮翠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清容道:“奴婢一定做好少夫人交代的。”
清容这才含笑,又叮嘱袁妈妈,安排好三等丫鬟,仔细照应两个翠,务必先保证她们两个的情报工作顺利展开。
刚交代完,清容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却见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闯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少夫人大喜的头一日,什么叫不好了,说什么晦气话!”袁妈妈在门口一把拦住了她,气的险些把她扔出去。
那小丫头吓得立时跪地,要掌嘴认错。
清容却在屋里,道:“先回话,是什么不好了?”
那小丫头就跪在门槛外面,大声回道:“表姑娘自尽了!”
清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小声道:“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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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看你这样,像是要死了
几个人闻言,忍不住齐刷刷的看向清容,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清容不自在的笑了笑,解释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最会这一套。”
梅蕊在这种严肃时刻,被清容这么一逗,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原本都极紧张的,可见梅蕊笑了,众人便也稍稍缓过神。
浮翠讷讷道:“那表姑娘没事儿吧!”
没等那小丫头回答,清容便道:“自然是没事的,否则偏在青天白日里自尽?怕是碧姨娘发现的吧。”
小丫头捣蒜一样的点头称是,清容忙吩咐浮翠道:“给她一把银瓜子,让她出去别乱说话。”
浮翠道了一声是,立时在桌上的笸箩里抓了一把,给小丫头。
小丫头喜得千恩万谢,哪儿还是刚才来时的惶急样子,又说了几声吉祥话,便走了。
袁妈妈奇道:“姑娘仿佛都知道似的。”
清容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哪儿会都知道。只是不意外罢了!我就琢磨,那碧姨娘从前伺候过表姑娘,势必会告诉她的。关禾秋若知道这事儿,不狗急跳墙都难!”
袁妈妈连连点头,笑着赞道:“咱们姑娘是最聪明厉害的!”
清容笑着摇头,“这府里哪儿有不厉害的?都是耳聪目明,你们看看,我在正房才说了多久的话,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梅蕊听了清容这话,忽有所感,道:“奴婢这两日便仔细盯着院子里的人,旁的不管,咱们自己屋子里的事儿,决不许传出这个院门。”
清容点头,表示赞许,“正是这个理,咱们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干干净净的。做得好的,重重有赏。若有吃里扒外的,一次便打出去,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屋里的几个丫鬟听着,深感清容这霸气威严。
“袁妈妈,你先去表姑娘那里看一眼。若有闲杂人等,便都赶回去。我一盏茶后到。”
清容这么说,自是不想引起宋昭妾室们的围观。
袁妈妈道了一声是,出了门。清容不紧不慢的又吩咐了梅蕊几句话,才慢悠悠起身带着浮翠与几个小丫头去了关禾秋住着的风荷院。
袁妈妈已经带着人,把院子清了出来。见清容到了,忙上前禀报道:“没什么大事儿,表姑娘那脖子刚伸进白绫里,便被碧姨娘给撞了个正着,哪儿都没伤着。”
清容不禁暗笑,这戏唱的,未免太应付了。
“我进去看表姑娘,你们在外面守着。”众人都应了一声是,袁妈妈跟在前面,欲替清容打帘子。
伺候关禾秋的几个丫头,齐刷刷的站在屋外的廊下。像是都被袁妈妈给教训了一通,眼下都似据嘴儿的葫芦,不大敢擅自行动的样子。
只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婢女,唤作无暇的,噗通一声跪地,拦住了清容,哭道:“少夫人,求你给我们姑娘一条生路!”
无暇这一跪下来,剩下伺候关禾秋的婢女便都齐刷刷的跟着她跪了下去。这幅样子,好像清容是为了来逼死她们主子的一样。
清容被她说得不快,漫不经心的一笑,直接道:“什么叫给你们姑娘一条生路?我是几时要逼死她的。”
无暇吓得立时抽嘴巴,道:“奴婢说错话了,请少夫人别动怒。”
清容昂着头,慢幽幽道:“是该打,让你们伺候表姑娘,你们竟能伺候的人投缳自缢,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话罢,清容也无谓跟这些小鱼小虾搅和,直接一撩帘子,进了屋里。
关禾秋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听见动静,似挣扎着要起身。
清容面上带着温柔和润的笑,热切的上前,扶了她一把道:“来回报的人还说你没事儿,我便没急着过来,现下看你这样子,像是要死了一样。可见她们连个话都传不好,真该打。”
关禾秋闻言,暗暗咬牙,清容在一边瞧着,她细白而莹润的脸颊,似在轻轻抖动。
“劳烦夫人走这一趟,是我罪该万死了。”关禾秋低眉敛目,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模样!
清容大喇喇道:“表姑娘这是为什么寻死觅活的,她们同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
关禾秋双拳紧握,脸色煞白,“没,没有的事儿,夫人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清容笑呵呵道:“我就说嘛!真想死的人,谁会挑着青天白日的,还容易让人发现。表姑娘这么聪明灵慧,善解人意的人,若是真想死,必然是悄无声息的,不会麻烦旁人!”
关禾秋气的,身子抖得筛糠一样,可又不能同清容发作。只仍旧柔柔弱弱的握住清容的手,道:“少夫人请不要听外面传的,误解我同表哥。我们两个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自然是清白的,”清容含笑点头,一脸理解万岁的表情,“所以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表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都被外人所误。更何况,这若当真要怪,就怪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