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邺偶尔会有失神的时候,是一场短暂地高潮。他在今晚第一次主动地亲了沈惟济,掠夺一般占据了他,梁邺喘着气叫了他一声:“宝宝。”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梁邺已经穿好衣服等待沈惟济醒来。从六点到七点,七点到八点,沈惟济让梁邺等了太久。
终于幽幽转醒的时候,沈惟济没跟他说一句话,自顾自地穿在掉到地上的衣服。梁邺皱了皱眉头,提醒他说:“我叫阿姨给你拿了新衣服。”
沈惟济又自顾自把衣服脱掉,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换了新衣服。他的身上没有什么痕迹,梁邺不怎么爱在他身上留印子,只有嘴唇稍微肿了一点。他们昨晚只做了一次,在那一次的最后,梁邺才轻咬他的嘴唇,逼他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梁邺跟他说:“我先要去公司,待会汤文会送你回家。”
沈惟济点了点头,梁邺走之前,沈惟济又再提醒了他一遍:“梁先生好好考虑一下。”
汤文是在梁邺走后半个小时来到的,回到家后,沈惟济回了房间就又倒下睡了,可能睡的时间有点久了,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把他拉了起来,喂了点水。真正转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沈惟济才想起来家中有另一个人,如果可以把他称之为人的话。他去了地下室,看到阿邺坐在位子上看书,沈惟济在门口敲了一下门,看到阿邺抬头。
梁邺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沈惟济没回答,自顾自地走进地下室,在他旁边坐着:“当然是去约会了。”
梁邺“哦”了一声,沈惟济问他昨天在干嘛,梁邺说听你的话,研究了一下午罗彧的穿搭,颇有心得。沈惟济放心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沈惟济上楼的时候还有点腿软,梁邺在后面出声提醒他:“走不动可以扶着墙走。”
却得到了沈惟济的一句,“你少多管闲事!”
第15章
沈惟济倒是把“穿上裤子不认人”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被他凶了的梁邺在地下室待了一会就出去了。沈惟济在给客厅里的植物浇花,看到梁邺上来了,就把手中的花壶放到了桌子上,跟梁邺说,“你来。”
梁邺走了过去接了沈惟济的花壶,对着电视机旁的一个大型盆栽浇水。
沈惟济站在旁边指导他:“浇根部,不是浇叶子。”
“我没养过花。”梁邺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大一盆?”
沈惟济说:“不是买的,我们导师上一年送我的新年礼物。”
梁邺抬眼看了一眼沈惟济,沈惟济脸色有点发白。午后的阳光比较弱,沈惟济站的位置下面有长长细细的一条影子。梁邺问他:“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沈惟济想了想,点了点头,对他说:“你八点钟的时候来叫我一下。”
梁邺答应了他,沈惟济迈着虚弱的脚步又上了楼,走到拐角处还不忘提醒梁邺一声:“顺便把其他的也都浇了吧!”
梁邺拿着花壶在一楼客厅站了一会,最后还是顺从着沈惟济的意思把所有的花都给浇了。
沈惟济给梁邺清出来了一间客房,梁邺把东西搬上了楼。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搬上去的,无非是把沈惟济给他买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客房很大,挨着主卧旁边,有独立的卫浴,也有一个很小的阳台。
八点的时候,梁邺按照叮嘱的那样去叫沈惟济起床。他伸手敲了敲沈惟济的房门,站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来给他开门。梁邺扭了门把手,意外地门没有锁。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梁邺看着床中间鼓出来的一块,料想沈惟济还是在睡觉。他上一次看Quixote的时候,发现Quixote是给他播放起床铃声,但是梁邺不是Quixote,他找不出合适的起床铃。
梁邺在床边站着,喊了他一声:“沈惟济。”
梁邺站在旁边等了一会,沈惟济都没有动。梁邺叹了一口气,弯下腰用手推了推被子中间隆起的一块,喊他,“醒醒,到时间了。”
沈惟济才有了反应,头从被子中间冒了出来,眼睛还闭着,头发睡得一团糟。梁邺想起沈惟济有戴耳塞的习惯,就伸了手去摘他的耳塞。手伸到一半,可能正好停留在他的脸上方,沈惟济就把眼睛睁开了,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你干嘛啊?”
“没干嘛。”梁邺说完,就把手收了回来。
耳塞带着的沈惟济听不大清梁邺说什么,自己把耳塞摘下来,放到枕头底下,问梁邺,“几点了?”
梁邺说:“八点多了,叫你一直没醒。”
“哦。”沈惟济应了一声,又倒了回去,“错过八点就不想起了。”
梁邺看他又睡了回去,把眼睛移开了床铺,盯到别的地方。沈惟济看到了,笑他,“你不好意思啊。”
梁邺说:“没有。”
“你不起我就走了。”梁邺转身就要离开,沈惟济出声让他把书房的电脑拿过来,梁邺也照做了。
电脑递过去,沈惟济上半身靠着床头,宽大的棉质睡衣也遮不住露出来的锁骨,上面有几个红印,梁邺看到了,皱了皱眉毛,因为他很清楚地记得他没在他身上留印子。
梁邺问他:“你脖子怎么了?”
沈惟济用手扯了扯衣服:“约会对象留的。”
梁邺不免置了置,眼睛低着地下,却把头转过来,怪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梁先生没这个爱好吧。”
沈惟济盯着他看了一会,撇了撇嘴,“都忘了,你是梁邺生物库的。”
“嗯。”梁邺默认了这段对话。
“我自己掐的。”沈惟济跟他说,“挺像的吧,你说哪有人做爱的时候不留痕迹。”
梁邺也附和了一句:“我觉得也挺怪的。”
梁邺问他为什么要装作吻痕,沈惟济说留个纪念而已没别的了。
“你可以问他要。”梁邺说这话像是建议,不过说的时候很僵硬,“他应该不会拒绝。”
“算啦。”沈惟济手轻轻拍了一下被子,“他肯定烦我烦得要死,白天对着烦人的数据,晚上还来看烦人的我。”
梁邺没说话,沈惟济拍了拍他的床沿,示意他坐下来,梁邺照做了。
“陪我说说话。”沈惟济说,“你英语好吗,我其实中文还是不大习惯。”
梁邺点了点头。
沈惟济慢慢跟他说了很多不太重要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说,梁邺在听。说的事情,很杂,很乱。无非就是一些哪个同学对他阴阳怪气让他觉得不太开心、实验室的实验要做很长时间很烦很累还有很多还要继续坚持的无奈。
梁邺觉得这时候的沈惟济不大生动,也不是很安静,但是这时候的沈惟济却完美地契合了梁邺心中的某一点需求。他一生中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会持续输出自己一些无聊的观点,会不停地和他分享不算有趣的故事,还会毫无防备地把一些无所谓的、软绵绵的真心给你看。
就像甚大望远镜传输出来的图像,恒星的盘面有着许多不被人所知的气体烟羽,在持续膨胀燃烧之后,表面温度降得很低很低。他觉得沈惟济就是这样过度燃烧的人。恒星内核发生氦闪之后,融合产生了碳,沈惟济的内核持续炙热产生了不是渴望就能拥有的爱。
沈惟济没说很久,说完的时候,梁邺看向了沈惟济,他在床头灯的照射下还是保持着一股苍白,嘴唇有点发白,梁邺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沈惟济说完就笑了笑,“感觉有点烫。”
“可以摸吗?”梁邺伸出了一只手。
“可以。”
沈惟济探出了身子,把额头送到了梁邺的手掌下,贴了一会,就离开了。
“烫吗?”沈惟济问他。
梁邺说:“好烫,你都没发现吗?”
沈惟济耸耸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可能是昨天做得太狠了吧。”梁邺眼角抽抽,没有理他。
沈惟济说:“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也跟我交换秘密吧。”
“我没你这么幼稚。”梁邺说。
沈惟济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好歹你也连了人家的生物库,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对他在你身上登陆的人生经历、家族史观一概都不感兴趣。”沈惟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