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有贾赦修为的灵气滋养,这一胎梓莘怀得极度安稳。头三月还偶有害喜之状,三月一过,整个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但凡想吃个什么,无需她多言,贾赦似是心有灵犀,必然已妥帖备下。说来也是奇怪,梓莘虽每日必要吃上五餐,却不见圆润,肚子也只是似是平常孕妇。梓莘抚摸着肚子,笑言怀了一个大胃王。转眼已是到了十月,贾敏之子斐哥儿的周岁宴到了。
外孙周岁,史氏乐的合不拢嘴。早早的便命人准备贺礼,王氏本就是借着贾政光,此刻完全靠后了。梓莘亦是真心为贾敏高兴。只是她怀着胎不能出席,只得备下厚礼,让人送了去。斐哥儿肖鸡,她便打了99对小金鸡,另有木刀木剑小孩玩意儿,还有送贾敏的装了几乎一车。史氏虽不喜梓莘见她对贾敏如此用心,倒也欢喜。相此王氏,只是送了些面上的寻常之物,心中不觉气结,觉得那王氏就是捂不热的石头,若不是瞧在贾政面上,不想理她半分。
十月初十,林家异常热闹。待贾赦赴宴归来,他脸色微红,走向梓莘脚步有些漂浮。梓莘稀奇,才要去扶贾赦却被他按住。贾赦歪歪倒在炕床之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沁人心脾的香味入腹,贾赦一尝便知是灵茶。他看着梓莘吃吃笑道,
“今日我那妹婿着实开心,拉着我不停吃酒。那丫的着实腹黑!这瞧着文弱,竟是个千杯不醉的。”
“所以你醉了”梓莘歪头瞧着贾赦。她如今肚子已有六,七个月了,最是稳当的时候。她挪下炕床,给贾赦绞了帕子挨着他坐下,为他轻轻擦拭脸颊。
贾赦拉着梓莘手,絮絮叨叨,
“你也知道。林家本不是张扬之人,素来低调度日,林如海为人圆滑,虽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却是滑不留手,谁也不得罪,却也不曾刻意讨好。我瞧着今上对他极为满意,怕是以后要委以重任。”
“敏妹妹是个有福,且又是极聪慧的,他们二人定然能把日子过好。”梓莘挪了挪身子,整个人靠在贾赦怀中,脸上浮起愉快的笑容,“想来如今斐哥儿只是带了个好头。敏妹妹这一生必定儿女成群,福禄寿喜皆全。”
贾赦的手覆在梓莘肚上,一边运着灵气,一边轻道,“小子,给你这先天的灵气,且不是让你后天偷懒的。若不好好修炼,看老子不抽你。”
梓莘忽觉孩儿踢了踢她的肚子,她还未曾开口,贾赦已是皱眉道,“怎得,还不服气了?”
梓莘无奈摇头,这俗世的酒又怎得会让贾赦喝醉,想来他今日也是真高兴。她不想贾赦继续教训未出世的孩儿,笑呵呵拉开了他的手,问,
“敏妹妹说,林家二老怕孩子早起了名字压不住,这就一直斐哥儿的叫着。今日,可起名儿了?”
听梓莘提起这个,贾赦来了话头,笑道,
“起了,起了。说来也巧,这林家这辈与我们家皆是玉字旁。林翁给起了玗字,意为似玉的石头。妹婿还向我抱怨,说是林翁太过随意,那日在书房里大笔一挥,便把写着玗字的纸交到斐哥儿手里,问他喜不喜欢。斐哥儿拿了纸,乐呵呵的口水直流,这就定了名字。”
梓莘噗嗤一笑,没先到林父居然如此有趣,她道,
“听敏妹妹说,林家子嗣似是艰难了写。他们二老也是在了快三十上头才有了妹婿。如今敏妹妹一进门就一举得男,二老自然高兴坏了。妹婿不满,不是还有取字的机会吗?”
贾赦的手忍不住又覆上梓莘肚子,嘴里笑道,“我也是这般说的,妹婿却说这字是要留给他日恩师的。”
梓莘哈哈大笑,“我瞧妹婿以后还是给哥儿,姐儿起乳名就好。这斐哥儿就起的着实不错。对了,今天周抓,斐哥儿抓了什么?可合了妹婿的心?”
“那是自然。”贾赦笑的不以为意,他道:
“你以为他为何拉着我喝成这般?斐哥儿今日也是大出风头,这一上桌,其他物件一概不看,直直爬向一支狼毫。那是妹婿素日最喜一只。众人皆言,斐哥儿是随了父亲,将来定然可以青出于蓝,当个状元。”
梓莘笑的花枝乱颤,几乎可以想象林如海的得意之色。只听贾赦又道,“我们的孩儿无需中什么状元,若是能修炼,便好好修炼将来随我们离开这儿,若是不能变希望他无忧无虑,快活一生。”
梓莘的脸紧贴着贾赦胸口,吐气如兰,“恩侯,我也是这般想的。”
贾赦轻笑,低头吻住了梓莘的唇。
第80章
大雪无声无息飘落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顺德元年的冬天悄然而至。
这一阵史氏心情浮躁,年关将近贾府大大小小一堆事儿都等她过目。素日里,银钱事物她从不让她人沾手,可如今她就是想让人接手也找不出半个影子来。史氏无奈,只得强打起精神与各处管事娘子对账准备稍后小年祭祀以及各家年礼。又有各田庄铺子的出息需她确认。这一忙,她倒是把那些小心思放下了,只有偷偷报怨指望不上儿媳。
史氏这人运气着实有些背。两个儿媳先后有孕,二人的月份又是接近,要是拿府邸的事儿扰了谁,日后都是话柄。加之贾代善的病让她更觉烦躁。
说起贾代善身子,大确实不如前,每逢节气转换总是要病上几日。近日连续几日大雪,贾代善胸口旧疾似是发作,太医都换了几个,皆开不出切实有效的方子,只说是他早年戎马生涯亏空了身子,如今需长期温养调补才好。贾代善听了只是笑笑,他自己的身体到底自己最新清楚。这断断续续的病了一年有余,心中已是了然。起初还有他还心有不甘,如今倒是全然看开,照着太医的方子温补。
且不管贾代善心中如何想,他这一病贾赦、贾政自然需床头侍疾。贾赦从来不与贾政计较,贾政也想在父亲面前表现,一时他们兄弟二人居然难得有默契的兄友弟恭起来。贾代善瞧着老怀安慰,倒是渐渐起了另一个念头。如此十数天后,贾代善病情好转,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贾赦回到芷园,舒舒服服的在空间内泡了温泉,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披着长袍出了空间,只见梓莘捧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他心生好奇,脚尖轻点人已然来到梓莘身边。待贾赦仔细听了,梓莘念居然是千字文。还念上一段,讲上一段,讲的内容他听着新鲜,不由噗嗤一笑。
梓莘自是知道贾赦来了,听他痴笑便合上书,拿眼瞪他,“你笑甚?我说很好笑?”
贾赦搂过梓莘肩膀,憋着笑摇头,一本正经道:“哪能哪能!为夫哪敢笑娘子。娘子讲的可是科学道理。我只是开心,我家儿子好命,这虽生在次处,可古往今来的事儿都可知晓。”
“哼!”梓莘握拳捶贾赦的肩膀,不依道,“这还是不是笑我!”
贾赦笑吟吟的握住了梓莘拳头,随即又松开覆上了她的肚子,“真不是。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如今这一切是不是我的一场梦。”
梓莘瞧贾赦神色不渝,试探的问道,“父亲的病……”
贾赦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怕是寿数将近。”
“不救吗?”梓莘侧头,笑容渐渐在她脸上敛去。若是贾代善都救不了,又何来改变那众女子命运一说。是不是连她自己都……
贾赦失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脸上却是再无笑容,“我怕是无能为力。上一次是王氏横加干涉,父亲命不该绝。”
梓莘闻言,微微愣住。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双手环抱这肚子不吭声。
贾赦见梓莘脸色惨白,执起她的手,轻道:“小世界虽自有规律,但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那天……我瞧着这屏障也不是不能打破。”
贾赦未尽之言梓莘已全然明白。她紧抿着唇,不然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且不管二人如何打算,癸亥年不约而至,顺德二年伊始。
正月初一,惯例命妇进宫朝见。今年荣国府状况特殊,宫里免贾府去女眷朝见之事。如此众人也安心过年。梓莘王氏二人虽是待产夫人,倒也怀相尚好,并非卧床不能动弹。众人齐聚,这年夜饭也是难得的和乐。
初二丑初,梓莘只觉得的下腹坠涨厉害,跟着一阵疼痛似是从脚尖直冒头顶,她推了推身边熟睡男人。贾赦已知梓莘生产就是这几日了,睡的也不安稳,故她稍有动静人已经惊醒。李妈妈早就把生产之事安排妥当。贾赦见梓莘发动,立即抱起她送入备好产房。如此动静不小,几位妈妈已经带着产婆赶来,贾赦本想陪产,却被李孙二位妈妈合力推出。梓莘此时倒是还好,在第一阵痛开始,内体灵力居然自行运转,除了冷汗一阵阵外冒,居然也不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