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惹,我还是走吧。
余笑闷着头,扒拉开其中一个,跑了出去,“让让让让,好人不挡道。”
一听这句,四个人都高兴了。
黄金鑫:“这回铁定是嫂子没错了。”
朱宏刚乐呵呵的,“又被嫂子骂一回。”
陈旭看着余笑逃跑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条弧度。
“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一路跑出学校大门,余笑松了口气,抿着嘴使劲儿回忆,“奇怪,那四个人明明没见过,可怎么那么眼熟呢?尤其是那个打头的,那找茬儿的眼神,那欠揍的表情……”
忽然,一道白光划破她脑海里的一片黢黑。
呀!那个人……不就是……
跟着,那个穿着红彤彤兽族炫装的放荡不羁闯入她的脑海。
哎呀,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我明明告诉他一个假名字啊?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完了完了,那家伙肯定要报复我的。
怎么办啊?
“叮叮当当……”楼上传来一连串噪音,打断了余笑的沉思。
她住的地方是校外的一间出租屋,因为价格比学校宿舍便宜,她可以节省一笔钱,用来给姑妈住上条件好些的养老院,所以就算又小又破又旧,她还是选择了这里。
地方越是破旧,居住的人就越是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的楼上住着一对夫妇,还带着俩孩子,整天在楼上狂奔跳绳拍皮球,毫无节制,扰的余笑经常半夜被惊醒。
还好余笑神经比较强大,又经常不在家,这才不至于太糟。
“唉,真是烦死了,这样怎么写论文啊?”
她鼓起勇气,决定去楼上找他们说一下噪音的事情。
第37章
“当当当。”
一个又黑又壮,好像得了甲亢的粗脖子女人打开门,带着一脸不好惹的模样打量余笑。在她身后,两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正带着踏破山河之势,各拖一凳子在地上当马骑。
别看就二十平米不到的地方,又是沙发又是床的,却完全不影响俩骑士的跃马扬鞭,扑腾的不亦乐乎。
我的天哪,这是拿家里当跑马场吗?
“你找谁?”粗脖子女人问。
余笑很客气的道:“你好,我是你楼下的邻居。”
女人露出些许笑容,“哦,我好像见过你。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有个论文要写,能不能麻烦您稍微的安静那么一点点。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全神贯注。”
一听这话,女人当时脸就沉了下来,手往沙包一般的腰上一插,“姑娘,你是租户吧?”
余笑:“呃,是啊。”
“那你去租别的地方吧。”
“嗯?”余笑万万没想到,她得到的答案是这个,如此直接,甚至连一点客套或是阳奉阴违也没有。
女人理直气壮,“我家就是这个情况,我都嫌吵,可是管不住。要不你替我管?”说着回头对两个孩子喊,“别跑啦!都跟姐姐走,去她家。”
余笑:……
这是怎么操作?
讹上我啦!
“不是,你这可就有点儿不讲理了。我凭什么帮你管孩子呢?……”
“那你凭什么让我小声?这是我的家。你要嫌吵就搬家啊。楼顶不吵,住楼顶呀。”
“你这个人真是活久见啊,蛮不讲理……”
“砰!”
余笑刚刚做好吵架的气势,却猛的吃了个闭门羹。
女人直接把门摔上了。
跟着,便是更加震撼的噪音。
余笑在楼下,翻来覆去,几次拿起手机想报警,但又有什么用呢?她早就听说,以前几家住在这儿的人为此报警,但并没有卵用,有人甚至用过震楼器,结果楼上报警,震楼器被没收了,可同样制造噪音的那俩“骑马”的,却没被一并没收。
算了,忍一夜吧。
余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上学,余笑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就好像个做贼的一样,直到进了教室,才把脸上的围巾摘下来,“呼憋死我了。”
刘欣看着她,“你感冒了吗?”
余笑缩着脖子,在教室里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人,这才放下心,“没有,我只是呃,有点冷。”
刘欣打量余笑,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不对,你肯定有事儿。”
“我能有什么……”又扫了眼四周,“事啊?呵呵。”
上课了,余笑环视。
下课了,余笑又环视。
直到这一天结束都没见四人组的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
根本就不是他们?
余笑点点头,“一定是我看错眼,如果是那家伙,发现我骗他,还不立刻扑上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还是赶紧回家写论……
一想到回家,余笑又犯了愁。
耳边那轰炸般的噪音仍挥之不去。
有家不能回,算了,出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去自习室通宵写论文吧。
正是饭点儿,食堂里传出阵阵饭菜香,窗口里各色菜式齐全。
余笑只要一走进食堂,就忍不住的流口水,“太香了。”
“姑娘,吃点什么?”一个窗口的阿姨热情的问。
余笑看着她大勺下的孜然羊肉,抿了下嘴,并没有点,而是灰溜溜的跑到旁边划卡机上,去查饭卡的余额。
只剩十几块了。
余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舍得充钱,马上要交房租,这个月有凭空被游戏耽误了好几天,家教费少挣了两节,快餐店又要被扣旷工费。
唉,看来只能啃馒头了。
拔下饭卡,余笑屏住呼吸,收拢目光,直奔卖主食的窗口去了。
“来俩馒头。”
不远处,陈旭一对眉毛紧蹙,暗中观察余笑的一举一动。
朱宏刚看到余笑只拿着俩馒头就坐那儿开始啃,完全无法理解,“我的天,嫂子晚饭只吃馒头?她这是减肥吗?”
黄金鑫:“减肥应该吃的是沙拉吧?”
赵今诚:“她应该是没钱吃饭了。”
陈旭一听,看了眼赵今诚,“没钱吃饭?”
这个世上还有人没钱吃饭吗?
以陈旭的成长经历来说,他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朱宏刚笑道:“老大,你是真不食人间烟火啊。难道您小时候没学过一古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余笑一个人默默的啃馒头,陈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不和三人组招呼,脚下带风,径直朝余笑走过去。
晚饭只啃馒头,即便是在食堂,这种风景依然很奇怪。
余笑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哎哎,你看那女生,她怎么就吃馒头啊?”
“真的呀?干馒头也能咽的下去?真厉害。”
“她呀?我认识她,她好像是外语系那边的。家里穷,是个孤儿,每个月还打工给她一个什么亲戚交医药费还是什么,连学校宿舍都住不起。”
“那倒是挺可怜的。”
几个人这正在议论,忽觉后背发凉,一阵阵的冒寒气,回头一看,矮马!一双阴沉沉,颇具戾气的眼睛,正直勾勾对着他们,不仅是他们,食堂内,以余笑为中心,方圆几排座上的学生,都遭到了此双眼睛凶恶的威胁。
学生当中,自然有人是认识陈旭的,“那不是国际部出了名儿的暴躁大佬吗?他怎么来这儿了?”
“感觉来者不善。”
“这是要跟谁玩儿命啊?”
“管他跟谁,赶紧跑,小心溅一身血。”
“呼啦~!”食堂里的人全撤到了一边,在门口附近等待看热闹。
余笑的馒头正啃的欢,蓦地发现刚才还嗡嗡嗡好像苍蝇一样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怎么回事?
她抬头一看,诶?他们这是干嘛?为什么离我这么远?我只是吃馒头而已,不至于像病毒携带者吧?
当一个黑影越过她的头顶,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余笑猛然回头,发现了居高临下,正用一种爱恨交加的眼神凝视自己的陈旭。
“……”余笑愣了。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余笑暗自吞了口唾沫,真的是他,我没看错。
被他发现了,那我这大三后半学期还有活路吗?我的论文还能写的完吗?
陈旭原本想着见到她,怎么着也得给她一顿臭揍。要不是因为她,他至于被人指指点点,说他口味太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