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动试试?”清冷的女音自他身后响起,他连忙顿住,见是她,慌神,“对不起染染,我不知道是你。”
“嗯。”余初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幅画卷,上面画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正在追逐蝴蝶,俏皮可爱。
画卷下方题了字:妃妃。
江宴川作。
江宴川心虚地把画往背后藏,左顾右盼:“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谁?”余初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宴川抿了抿唇角,嗫喏下,“不知道,很重要。”
虽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但余初总觉得她很熟悉。
“我看看?”
江宴川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为难:“染染,我,她,不……”
“我知道。”余初打断他。
江宴川咬着红艳的唇瓣,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他缓缓将画递给余初:“我不记得她是谁了,但是直觉她对我很重要。”
余初接过画,细细打量一会儿,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她将画还给江宴川:“应当是你娘或者姐姐。”
“这样嘛?”
“庄主,那是您娘,这幅画是您九年前画的。”他的属下追余初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回答道。
他们瞪了眼余初,告罪:“对不起,庄主,我没有拦住她。”
“以后不论哪里都不许拦她。”
“庄主?!”
“听懂了吗?”
“……是。”
余初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垂眸看着地面,忽然问道:“你们山庄有什么可以提升人内力的宝物?”
属下们警惕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余初简述地将武林盟主的故事给他们说了一遍,他们静立良久不能回神。
半晌,才有个属下愤愤道:“哪有什么宝物!那是因为庄主练的功法残缺,导致庄主虽然进展极快,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狂!”
“我们也不厉害,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江宴川对这事不感兴趣,拉着余初离开桃林,属下连忙追上,“庄主,你就没有想起什么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歃血一令【39】
“没有。”
余初瞅了瞅江宴川,难怪有时间不对劲,他的内力夜经常不受控,想来便是正如他们所说了。
江宴川在庄里待了几天,庄里所有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尤其是他失忆前常待的几个地方,但丝毫没有要恢复记忆的迹象。
索性也懒得在逛。
而管家老头儿被好吃好喝招·困·待着,给江宴川看伤。
因为时间太久,并没有那么好消,老头儿被迫花了不少自己名贵的药材,心疼的滴血。
并且在余初友·威胁·好的问候下,逼不得已答应给千少白解蛊。
老头儿其实是凌盟主年轻时的好兄弟,八拜之交,却因一本武功秘籍被他杀害,他装死逃过一劫,但也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后来被域外人救了,在域外待了好几年,也习得解蛊之法。
江宴川回庄大概就是为了他娘的画,拿到画后就兴致缺缺了。
有一次,他趁属下不注意,拽着余初溜出了山庄,等他们发现,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余初三人岳城后山,本是定好攻山的门派一个没来,武林盟主都死了,他唯一的女儿也被劫走,还攻什么攻。
凌锦绡被余初废了丹田内力扔下山庄的旮旯小镇,她如今虽和普通人无异,但远不如普通人。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漂亮姑娘流落在外,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
余初还专门选了个坏人多的地方。
罗延教,千少白再一次跑出来,教中的人不敢伤他,只能撵着他满山的跑。
恰恰跑到余初跟前,还欲撞她,江宴川一拳揍晕他,往后一翻。
姗姗来迟的钟曲灵飞身抱住他:“江宴川!你就不能轻一点?!”
“药不管用?”千少白明显还是蛊发状态。
钟曲灵一听这个就来气,“还不是昨天请了个假冒的域外庸医,他看完你的药就失去作用了!”
“……”
老头儿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缺德道:“这小子情况又严重了啊。”
“用你说!”她瞪向老头儿,忽然皱眉,“你不是”
“唉对,我就是那个大夫。”老头儿拍拍胸脯说道。
……
解蛊需要用到凌锦绡,余初懒得动,告诉凌锦绡地方让她自己去抓。
凌锦绡被带回山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了,本来就身体精神受到双重折磨,一路上又被钟曲灵各种嚯嚯,气得她想挠墙。
好好一个万人之上的盟主之女,最后却落到如此地步,她怎能不恨?
钟曲灵可不管她恨不恨,将人丢给老头儿。
等解了蛊以后,又将她扔回原处。
千少白恢复后,想起自己中蛊时的混账行为,一时恼羞,无脸再见钟曲灵,三更半夜的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发现人没了的钟曲灵:???
我为了你连魔界妖女的位置都不要了,你却瞒着我偷偷跑了?!
她气不过一脚踹翻桌子,抓起搁在一边的短笛就去追人。
虎叔心碎的扑倒桌子旁,心疼的捡起一套茶具碎片,随即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想到我也有一天抓到小教主把柄的时候!”
第两百章 歃血一令【40】
千少白和钟曲灵都走了,丢下余初和江宴川。
江宴川乌黑分明的眸子倒映着少女修长的身形,“染染,我想看看整个江湖。
由于身高问题,余初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他,少女冷漠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表情,清寂的眸子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好。”
江宴川一点也不觉得冷冰冰的余初不好相处,反而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更近了。
她在笑的时候,总感觉将全世界都隔离,假.温柔的窒息。
不过在去之前,首先得回一趟暗夜阁。
她顺着路找到暗夜阁,却只看到一堆废墟。
昔日辉煌无比的楼阁此时仿佛拉下帷幕,结束了它的一生。
残阳泄了一缕在它身上,刻印出凄凉。
余初看了看,没发现尸体,要么就是都压在底下,要么就是逃掉了。
余初还在其中发现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那位阁主应该完成任务离开了吧。
她打听了一下,暗夜阁是在某天晚上凌晨的时候突然轰塌的,毫无预兆。
至于里面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
余初要找的泄露她消息的那个男杀手,不过既然没找到,那就算了。
如果他还在,就祈祷别让自己碰上。
江宴川似乎偏爱于水,余初带着他往各个有江有海有湖的地方去,去的过程中,充满了各种刺激。
虽然传言余初很是厉害,但她手上的蓝尾剑更吸引人,无论他们走到哪身后都有一群人跟着。
当然大多是无门无派的闲散侠士,有门有派的都处理盟主之事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江湖不可一日无盟主,他们都牟足了劲儿为夺取盟主大显神通。
反正剑在余初手上没那么好拿的,事后还可以再抢,但盟主现在不抢,可就没了。
至于上任盟主的女儿凌锦绡,找她回来干嘛?回来继承盟主之位吗?
有好有坏,有正有恶,也有善良的门派看不下去,拒绝和他们为伍,并派出大量人手寻找凌锦绡。
余初藏的地方能是那么好找的吗?
就算找到也废了。
又一日,余初和江宴川游船赏湖。
“那神剑还没抢到,千姬染就那么厉害吗?”
“不会是假的吧?”
“要是我……”
一轮船舫从旁边行过,几个人细微的声音被风吹过耳帘。
清风夹杂着潮湿的气息,吹拂少女墨黑的发丝,少女衬着栏杆望向碧波如洗的湖面,面无表情。
他身后走过来一位男子,和她并肩看向远方,“染染,他们好垃圾。”
连他都打不过,还想跟染染打,不自量力。
“嗯。”少女轻轻应了一声,不咸不淡。
溃散的目光昭示着她并没有听清男子的话。
男子转身,从帘子后面端出一碗红色的液体,“染染,我会保护你的!”
他学着一次无意见到过的盟约场面,将红唇染得更艳,“定不负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