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陆涧,有什么过节?”
陆夏喝了一口茶,对周粥说:“除了他,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
“为什么?”周粥脱口而出。
感情经历几乎为零的周粥,在陆夏和陈杨这两个人精面前,遁地无路,瞧这紧张的模样,一眼就能瞧出她的感情。
“你们都知道,我和陆涧,并没有血缘关系吧?”
周粥点点头。
“但是……”
“我的母亲,因他而死。”
三个人味同嚼蜡地吃完了早餐,叶燃的车也到了。
昨晚打不通陆夏的手机,叶燃久违的失眠症又犯了。
一整晚没睡,终于等到了她的电话。早上洗了个澡,剃了胡子,换了套新衣服,才出门。
别墅府宅下,站着三个女人,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女孩儿。
除了陆夏,一个长相明媚的女孩正挽着陈杨的手。
陆夏一声不吭上了车。
周粥正在车外对她们挥手道别。
“叶燃。”陆夏喊道。
“好看吗?”陆夏看着周粥,问。
叶燃一边启动发动机,一边答:“你最好看。”
陆夏的眼泪一瞬间哗啦啦地掉下来。
叶燃愕然,无助地朝陈杨投去询问的目光:我说错了什么?
陈杨别开头,假装没看见。
回到公寓,陆夏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叶燃刚关好门,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了怀中。
“让我抱抱。”
叶燃拍了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发心。
陆夏啊,一生没打过败仗,唯有面对亲情的时候,一败涂地。
她的妈妈,她的爸爸,她的哥哥,明明是应该和她最亲近的人,却恨不得以刀相向。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好累。”
“我们去睡一会好不好。”叶燃看起来很疲惫,然而哪怕他如此疲惫,依旧呵护她温柔如斯,如珠如宝。
“嗯,好。”
陆夏就像叶燃的秘密花园,身上的体香是最好的药,让他如沐春风,他看着她有活力的模样,好像花园里的花遇春齐齐绽放,他的眼眸沾了明媚,他的内心非常愉悦。哪怕这个原因的土壤之下,埋藏了许多秘密,他会等着她,剖开那土壤,告诉他,那里埋藏着什么。
诺大的床/ 上,两个人犹如身在羊水里的婴儿般蜷缩着,他从背后抱着她,哪怕早已脱离了母体,他们身上的血液,早已烙印了亲人的痕迹。
傍晚,陆夏醒来,隔光的窗帘被拉开,留下了白色的轻纱,纱帘外夕阳西下,难得的东西好天气,就这么被蹉跎了,她闻到了熟悉的饭香。
长发肆意,空调温暖,陆夏穿着他的衬衫,跟着味道找到了他。
“哇,叶大导,我要颁发给你一个特等的金牌厨师奖。”
“谢谢阮阮的夸奖,那你今晚记得多吃两个鸡腿,就是对大厨最大的肯定。”
“那我长胖了,失业了,你养我。”陆夏对撒娇这事,越来越熟稔,但只限于在叶燃面前,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认识叶燃以后,学会了撒娇。
鸡煲里兑了椰汁,鸡肉细嫩,鸡汤清甜,陆夏先喝了一碗汤,然后叶燃往里头又加了竹笙、芦荟、虾滑……一顿饭毕,陆夏满足地拍拍了鼓起来的肚皮。
“充能完毕,开始工作!”
自“陆氏兄妹”那事上了头条以后,陆夏再也无心工作,陌生来电全部掐了,后来干脆开了飞行模式,但是她在微博上挂了一条工作联系的邮箱,电脑的屏幕亮起,还没三分钟,“我艹”,她惊呼。
邮箱里被塞满了一万多条邮件,“姐姐我爱你!”、“周粥我太喜欢你了”这种粉丝告白信是一部分,除此以外,更扎眼的是一些对她进行人生攻击的信件,字眼粗俗,骂人的句子毫无逻辑,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仇呢。
陆夏默默地鄙视自己,她对陆涧,太仁慈了。最后,陆夏进行关键词搜索,筛选了两百多封工作邀约,并对其进行分类。
一,广告代言,收入不菲,花费时间短,因此排第一;
二,电视剧拍摄邀约,《公主重生手札》让她尝到了甜头,这活儿她干起来很轻松,而且钱多,因此排第二;
三,综艺拍摄,什么美食啊,旅游啊,看起来就是玩玩嘛,轻松,钱多,因此第三;
……
最后,电影。因为钱太少了。叶燃给她多少来着,三十多万。还被人记仇耍心机差点没把她弄死。
“明天你弟弟开学,他让你去送送他。明天下午《始皇陵》要拍宣传照,我们一起去。”
“哦,好。”陆夏工作的时候,最认真了。她下意识听见叶燃再跟她说话,于是随口应了。
“周郁开学了?”陆夏抬头,“开学就开学呗,这么大的男孩儿有什么好送的。”
“他这学期准备读寄宿学校了,直到放暑假前都不会回家的。”
陆夏想了想,八成是躲那位许虹桥女士。
“好,明天我去送他。”
“我明天上午有事,电影上映前制定了宣传计划,我得去过一遍。”叶燃从玄关门口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车钥匙,递给了陆夏。
陆夏低头一看,保时捷,行,挺阔绰。
陆夏打开微信,发现这消失的几天里,周郁给她发了一百多条信息。
最后一条,尤为可怜。
“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陆夏想了想,敲了敲手机屏:
“小郁郁,我明天去送你呀~~”
对方正在输入……看来一直等着她的回信呢,结果过了五分钟,她才收到回信:
“哼。”
“你妈走了你再给我电话,我再去找你。”她可不想遇到许虹桥女士。
“哼。”
“明天给你个惊喜!”
她打算带上周粥一起。
第四十章
话说昨晚,陈杨拉了一个小微信群,里头装着陈杨、周粥、和陆夏。
陆夏在群里@了周粥:“明天你弟弟开学,你跟我一起去送送他吗?”
周粥:“好啊好啊,没问题。”
在陆夏走了以后,陆涧就送给了周粥一部手机,电话通讯录上存了两个号码:第一:陆涧;第二:陆雷霆。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陆涧看着抱着手机跳的周粥,忍不住问道。
周粥眉眼皆笑意,梨涡深深,她答:“我明天要去见我弟弟了,他今年读高三下学期。”
“有空可以把他们接来住。”陆涧看她高兴,愿意纵容。
周粥刚想点头,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使劲摇了摇头,“不了,不必。”
她妈不会放过她的。
周粥之所以缩在“陆夏”这壳儿里头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妈。
许虹桥可以找一千万个理由揪光她的每一根头发,她也无法反抗。
这就是她的家庭。
陆涧看到周粥一脸纠结的模样,开口问:
“怎么了?”
“嗯……”周粥无法向他坦诚那个母亲,那是她生命里的晦暗,见过的人统统退避三舍,“我在想,我好久没见我弟弟了,要穿什么?”
陆涧的眼镜闪过一丝光,他回:“穿羽绒服吧,大冬天的,感冒了怎么办?”
“好吧。”她想周郁不是以貌取人的孩子。
“我送你。”
“不用了。”周粥紧张地站起身,快一拍拒绝了陆涧。
“你工作忙,我让秦叔送我。”
陆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了。
周郁读的高中是算是中等偏上的私立学校,那也是周粥当初同时兼职几份工,拿命去供的。
保时捷里,主驾驶上坐着一位脚蹬长靴身穿紧身裤的辣妹,脸上带着一副墨镜,面无表情的坐着,副驾驶上坐着一位身穿超长羽绒服的女孩。
“对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陆夏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周粥。
“什么?”
“待会送完周郁,咱们去逛街吧。”
“我不缺衣服。”
陆夏想到了自己满屋的衣服,“你不缺,我缺。”
“我身上穿的这条裤子,你还记得是哪一年买的吗?”
周粥看了看陆夏的牛仔裤,原来觉得眼熟,是因为这是她的裤子,“三年前的,九十九。”
“陆涧的给你卡了吗?”
“带了。”周粥掏出了那张黑卡,递给陆夏。
陆夏并未接手,她看了一眼说:“看来陆贱人真的想泡你,出手还挺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