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倒是让阮安澜吓了一跳,只以为原主的执念又来影响她了,转而细细一想,又觉得或许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对萧元正有了好感吧?
至于是何时有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从第一次她在贾府的门外遇见他,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宽阔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以及怀里的温暖,又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迷迷糊糊间阮安澜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忽然惊醒是因为外头似乎有了动静,有脚步声,和耳语声。
夜晚的空气里带着丝丝的凉意,一轮圆月挂在暗色的天幕上,圆月的一角被一片墨色的云遮住了,清冷的月色照在大片的荒漠上,折射出淡淡的银色来。
阮安澜从未见过这样的夜景,不由就看的出神了,视线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到最后便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和马鞭抽在空气里的声音。
月色之下,萧元正如藏在暗夜里的一匹孤狼,自荒漠深处而来。
“萧元正在此,即刻将人给我放了!”萧元正翻身下马,将手中持的红缨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红缨枪的底部便直直落进了泥土里。
他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散在无垠的荒漠里,引得远处的狼也开始仰天长啸起来。
拓跋燕自暗处拍着手掌走了出来,“骁勇大将军果然信守承诺,我拓跋燕实在佩服。”说着又朝他拱了拱手。
拓跋?
萧元正看着眼前眉目英挺的女子,要知道拓跋可是漠北诸部里势力最大的,于是也拱手回了一礼道:“我萧元正自问与拓跋姑娘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无端利用旁人,将我未过门的妻子掳来这里做什么?”
拓跋燕明显顿了一下,“那女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转而又笑道:“你们大夏朝的人不是最注重礼仪吗?既然还未行过拜堂之礼,就算不得正式的夫妻。”
萧元正一时也没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只皱眉道:“拓跋姑娘,你将萧某引到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拓跋燕看向萧元正的目光里有着灼灼的热度,草原女子最是爱慕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大夏朝的女子不同,她们生来更热情奔放些。
“自然是好事一桩,只是不知道萧将军答应不答应罢了?”
萧元正挑眉道:“拓跋姑娘三番两次想拿在下的未婚妻来做文章,居然还跟萧某说是好事?我倒要好好听听,这所谓的好事到底是什么了?”
拓跋燕拱手道:“萧大将军武功高强,寻常下帖子只怕还请不动您这尊大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将军海涵。第一次是我的人将阮姑娘迷晕带出来,原本想借着阮姑娘的面子见一见萧将军的,谁知贾文皓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居然偷偷的将人给带走了。不得已才有了昨夜的第二次。不过萧将军请放心,我用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药,对阮姑娘的身体绝对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萧元正倒是惊讶于拓跋燕的坦诚,也猜到真的贾文皓对他有所隐瞒,“既然萧某人已经在这了,还请拓跋姑娘明说吧。但凡萧某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拓跋燕朗声笑道:“萧大将军,快人快语,我拓跋燕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要萧大将军答应娶我,我立刻放了阮姑娘,还派人送她安全回到丹阳城。”
第二十三章 、比试
月色之下,萧元正愣住了。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条,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尖,朗声道:“拓跋姑娘,你还是别开玩笑了。”
拓跋燕面上露出一抹羞赧之色,连声音都柔了几分,清冷的月光斜斜打在她的身上,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来,“我们漠北女儿,跟大夏朝的不同,喜欢便是喜欢,不懂那些欲拒还迎的狐媚功夫。再者来说,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我是漠北拓跋一族的公主,你是大夏朝的骁勇大将军,若是咱们能结为连理,于大夏,于漠北那都是大有裨益的,你觉得呢?”
她偏着脑袋,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元正,英挺的眉目间顾盼生辉,竟将那月色盖过去几分。
萧元正圈手覆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战场杀敌他从来不惧,唯独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着实没有办法,况且拓跋燕又是个女人,他萧元正素来就不对女人动手,这说也说不明白,打也打不得,只急的他满头大汗。
在屋子里的阮安澜原本是想等萧元正一来,她便冲出去的,可是猛然听到拓跋燕的话,便又生生的断了念头,想躲在暗处看萧元正到底是何反应。
可如今等了那么久,萧元正都没开口拒绝,阮安澜心里有些难受,拿着脚尖拨弄着脚下的一块碎瓦砾,嘟囔着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到稍微有些姿色的便失了原则,走不动道了。况如今这个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呢。”
阮安澜现躲在破庙的暗处,她一切的心思萧元正自然看不到,只对着拓跋燕拱手道:“多谢拓跋姑娘的厚爱,可是萧某早已心有所属,还望拓跋公主见谅。”
拓跋燕倒也不恼,轻笑一声道:“就是那个生来多病,又是罪臣之女的阮安澜?”说完又拍了下手,破庙里的胡三得了命令对着阮安澜一瞪眼,阮安澜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直接走出了破庙。
萧元正一见到阮安澜,稍稍放心了些,只要人还活着便还有希望,强忍着想要将人抢过来的冲动,冷言喝道:“拓跋公主,你到底想要怎样?”
拓跋燕的指甲修理的很干净,凉凉的指尖划过脸庞时,激的阮安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啧啧有声道:“果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胚子,甭说萧将军这样的男人见了会动心,饶是我这个女人,见了也动心呢。只是不知……”
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的,下一刻便换了脸,也不知她手上用了什么功夫,眨眼间匕首便抵在了阮安澜的脖子上,匕首利刃上传来的锋利感,让阮安澜不觉想往后退,但是却被拓跋燕给挡住了。
拓跋燕比她略高些,站在她的身后,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只要你一死,我便多了几分的机会。你觉得我会不会杀你呢?”
阮安澜想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此一想愈发的淡定起来,眼角眉梢里都带着不屑,“就算你杀了我,萧元正不过也是伤心三两月,要是更长情的可能三两年,过后不还是该娶就娶,只是他娶的人一定不会是你。你觉得呢?公主殿下?”
萧元正急的跟热锅的蚂蚁上似的,看又不敢轻举妄动,想着阮安澜平日里胆小,随便遇到点事便哭的梨花带雨的,今儿遇到这样大的事,竟然没哭,只以为她给吓傻了,忙抬手阻止道:“拓跋姑娘,一切好商量。”
拓跋燕莞尔一笑,“看来阮姑娘在咱们这位骁勇大将军的心里还挺重要的呢。”
阮安澜见不得她那种志得意满的语气,心下一着急便对着萧元正喊开了,“萧元正,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我死,你也不许跟拓跋燕这个疯女人在一起。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元正听了这话,心里一热。丫头虽嘴上说不爱他,心里却是在乎的他的,拓跋燕不过是扬言要跟他成亲,又不是真的成亲,瞧把她给急的,怎么就又扯上死啊,鬼啊的了?
只要有他萧元正在,就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出事的。
拓跋燕动了怒,一脚便踢在阮安澜的腿弯处,“别在我跟前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吃那套,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划花你的脸。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萧将军可还会待你如初?”
阮安澜闷哼一声,踉跄一下,愣是没跪下,狠狠的瞪着拓跋燕道:“你们漠北一族不是整日里自诩光明磊落吗?到头来不还是一样会耍阴谋诡计。对付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有本事你去跟萧元正打啊,只要你赢得了她,我自动离开他,躲的远远的。”
看着阮安澜微微扬起的精巧的下巴,和眸子里挑衅的眼神。拓跋燕将她扔给身后的胡三,“给我把人看好了”,跟着又道,“萧将军,可敢一战?”
萧元正双目如电,神色冷峻,“若是在下赢了,还希望拓跋姑娘能放了我的妻子。”
“妻子”这样的称呼彻底的惹怒了拓跋燕,只见她脚尖点地,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扬起,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然后便如一条灵蛇一般朝着萧元正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