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毛毛住院无聊,光玩一个玩具解闷总有烦的时候,粟米就兴致勃勃的进了书店,准备去买两本小人书、连环画给自家弟弟解闷呢。
所以自然的,在老汉反应过来之前就踏进了书店去的粟米,不就正正好的被老汉给误会了么?
哈哈哈……
到了书店,粟米选了半天,花了一块钱,买了四本小人书,孩子们、林中小猎手、大闹天宫、比比神通。
小心翼翼的收好四本小人书,粟米心满意足的出了新华书店,等她钻出来的时候,外头早已没了老汉的踪影。
带着满满的收获,粟米回程的脚步都显得格外轻松。
一脚踏进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四点多,快到医院下午要下班的时间点了。
粟米进了医院,越过大厅上了二楼,走到护士站门口时,正好看到忙碌完的护士长迎面走了过来。
见到是粟米,护士长忙招呼她,“小丫头回来啦?赶紧的,跟我来。”
“张姨,有什么事?”粟米纳闷,护士长却没有明说,只依然冲着她招手,“你来。”
见状,粟米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事情要交代自己,粟米没多想,抬脚就往护士长走去。
一直是被护士长带进了护士站里头,看着人家指着台子上大大小小六个,已经被整理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盐水瓶,粟米瞬间了然。
果然,就只听护士长笑着开口,“喏,小丫头,你要的盐水瓶,张姨我都给你找出来洗干净了,大中小三中型号,大的可以灌了开水放被窝里暖脚,小的给你跟毛毛装水喝,这些都是装了葡萄糖的,而且我也给你洗干净了,你只管放心用。”
说着话,护士长还一边拿起台子上的盐水瓶,就往粟米身后背着的背篓装,全然一副不把粟米当外人的模样。
粟米想着,自己前头走的时候顺嘴跟人求了那么一回,回头人家就把事情给她办的妥妥的不说,便是盐水瓶都给她洗的干干净净的,粟米心里特别感激。
“张姨,您真是太好了!”
被小家伙抱住双腿无法转身,护士长瞬间乐了,弯下腰来,轻轻刮了刮粟米的小鼻子,调侃她。
“哦,张姨给你了盐水瓶就好,要是不给你,岂不是就成了坏人啦?”
明知道对方这是在调侃自己呢,粟米也不恼,反而是傻乎乎的一直笑,一直笑,看的护士长以及同在护士站里头另外两名护士也跟着乐呵。
一屋子四个人乐呵了半天,护士长跟粟米交代了几句,又把下午毛毛的情况跟粟米说了,最后到了下班点,逗够了粟米的护士长跟护士们才放粟米出了护士站。
粟米小嘴巴弯弯,乐呵呵的,出来没走出几步呢,才晃悠到了楼梯口,正准备穿过楼梯,去往另一头病房的粟米,一眼就看到了提着背篓,从前边走过来的钱志宁。
粟米看着对方手里的背篓,她笑嘻嘻的跟钱志宁眨眨眼睛,“钱叔叔,下班呢。”
毛毛在医院住了这些天,跟粟米接触了这么久,足以让钱志宁了解到,粟米骨子里是个啥样的小孩。
看到小家伙调皮的跟自己眨眼,钱志宁也来了兴致,“嗯呢下班了,怎么?小丫头是来送我下班的?”
粟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钱叔叔你慢走啊,我找弟弟去了。”
一个下午都在外头忙着置办家当,回来又被护士长张姨给拉去说了半天话,她都老想弟弟了。
再说了,虽然先前自己威胁钱医生收下了谢礼,不过她也怕人家拿她当小孩,觉得她好忽悠,待会跟他再多说两句,对方要是把背篓连带着里头的东西都还给自己怎么办?
最保险的,还是早点闪人为妙。
总没得才送出去的东西,回头又拎回去的道理吧。
心里如是想着,粟米闪的飞快,根本就不给钱志宁再调侃她的机会。
所以最终,钱志宁颇为目瞪口呆的看着粟米撒丫子的远去,只留下一串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算是回应他的呆滞。
直到粟米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他无奈的摇头失笑。
这小家伙,贼好玩!
带着这种无奈又纵容的心情,钱志宁出了医院大楼,到后头的车棚里取了车,把背篓固定在后座上,骑着他的自行车,一路心情很好的回到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自家的母上大人已经下班回家,正在家里的厨房忙碌着一家三口的晚餐。
听到钱志宁开门的声音,围着围裙的母上大人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客厅里刚刚关上门在换鞋的儿子。
“小宁回来啦?”
听到自家母上大人又喊着,无论自己怎么抗议,抗议多少次,人家都我行我素坚持喊的小名,钱志宁就是脑壳疼。
“妈,我都说多少回了,不要喊我小宁,我都是大人啦!”
“切。”母上大人挥了挥手里举着的锅铲,不屑的怼儿子,“在妈眼里,不要说你才二十几,就是你七老八十了,只要老妈我还活着,你就是我们家的小宁,小宁,小宁,我就喊了你待怎样?”
得得得,这样的母上大人,他还能说什么,他也很无语啊!
自家老爸都宠着,自己个当儿子的,除了保持沉默还能怎样?
“行行行,您高兴就好。”
嘴里说的好像是极其无奈,可钱志宁眼里对自家老妈的纵容是显而易见的。
也是,要是他真要硬气起来,不让母上大人喊这个他脑壳疼的小名,想来他家母上也是会配合的。
眼下这样屡教不改,还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给纵的?
穿上拖鞋,钱志宁把刚才放在脚边的背篓拎起,几步走到厨房门口,把手里并不轻的背篓,一股脑的塞给一脸莫名其妙的母上。
“给您,给您。”
“这是什么?”
“你猜?”钱志宁皮一下很开心。
母上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放下手里的锅铲,接过背篓正想查看,可惜她低估了背篓的重量,要不是钱志宁还没有撒手,她非得失手鸡飞蛋打不可。
“怎么这么重?儿子,里头到底是什么鬼?”
钱志宁不动声色的撇撇嘴,“妈,什么叫是什么鬼?这些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不可能吧?
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家儿子,实在是,从小到大,在自己眼中,面前的儿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而且性格使然,跟他那木头疙瘩的老子一样,只会一心忙工作,对于其他的,完全就属于脑子不开窍的那种。
今天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自家这宝贝儿子,居然还带着东西家来?而且还这般神秘?
啧啧啧……
心里下意识的嘀咕,母上大人把背篓搁在脚边,弯下腰,伸手就去翻背篓。
揭开上头盖着的稻草,母上大人顿时失声,刚刚一肚子还想数落儿子的话,全都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眨眨眼,再眨眨眼,伸手摸着里头的野鸡,野兔等好东西,好半响,母上大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儿子,我怕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看到了这老些肉?”
“妈,您老没做梦,是真的。”
“真的?”说着,母上大人还犹带不信,伸手干脆的给了身边的儿子一巴掌。
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钱志宁不乐意了,音调拉的老高,“妈!”
母上大人见儿子疼的抗议,她乐了,不由的点点头,“嗯,看样子是真……”
只是她总结的话还没说完,猛地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提高音调尖声质问身边的儿子。
“儿子,你怎么突然带这么老些好东西家来?怕不是你干什么坏事了吧?还是你去打劫了副食品站啦?”
天!他老妈是又多不相信自己呀?
钱志宁头大,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母上,“妈,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儿子我有这么不堪吗?好歹我也是县医院的一把刀,人品技术杠杠的,有病患家属送我点谢礼怎么啦?怎么到了您嘴里,我就成打劫犯啦?”
“真是病患家属送的?”
不怪自己不信任自家这宝贝儿子,实在是他工作了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病患送过东西给他,只是傻儿子跟他老子一样,说什么要坚持原则,以前那些好东西,他都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人家,从来没有哪一次如今天这样,还把病患谢礼带家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