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来,看着姐姐做哦。”
说完话,粟米就拿着吸管伸到一朵花瓣已经张开了的茶花花心,然后用力的吸允。
因为山区昼夜温差大,山里的露水特别足,这会即便是太阳都高挂了,可茶花里却还残留了不少的露珠,加上花中本就有花蜜,所以还真别说,她吸允到的点点露水还真有些甜。
一朵花的量少的可怜,可架不住这漫山遍野的茶林,茶花也多的一米呀!
见到粟米演示完,顺手把枝蔓拉的更低,低到小家伙也能吸到的位置,无需粟米再开口,三毛小童鞋就直接上手,学着自家姐姐的模样,把自制吸管伸到了一朵茶花里。
混合着花蜜的露水一进入嘴里,三毛的眼睛都亮了,小模样有说不出的惊奇。“姐姐,甜,甜甜!”
粟米笑眯眯的点头,她当然知道是甜的,可在看到弟弟那惊奇的小模样时,她只觉得心酸。
可怜的小家伙,生在这个物资匮乏,肉啊糖啊什么的都极难吃到的特殊年代,再加上失去了亲身母亲的庇护,双重困难下,点点大的他活到现在,能尝到甜味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望着身边的小家伙一边连连惊奇,一边不停的去吸允着一朵又一朵的茶花,在一直不停的追逐寻找着这难得的甜蜜时,粟米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好好努力,让自己的弟弟过上好日子。
那谁说的来着,等将来她有能耐了,他们姐弟俩也要吃一包糖,扔一包糖!
带着弟弟转战了好些颗茶树,姐弟二人喝饱了才算罢休。
这会到了中午,太阳毒辣的很,虽然他们不打算回家去,粟米却也不想让弟弟累着,小家伙嘛,要想长身体就得多睡觉。
至于那要交任务的猪草还不简单?溪水边野地里都是革命草,这玩意可是上好的猪草,再不济到一些烂泥塘里,还有那满塘的浮萍与水葫芦,这些玩意也是好猪草,随便弄弄就能搞不少呢。
所以打猪草什么的,粟米并不着急。
她背上背篓,领着吃饱喝足的弟弟,沿着小溪往上游走,寻了个溪边有树荫遮盖的巨石,粟米搞了几片芭蕉叶垫在石头上,她就招呼弟弟赶紧午睡。
小溪边流水潺潺,上头有树荫遮盖微风徐徐,不多会,小三毛就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说实在的,要不是怕有贪凉的蛇虫鼠蚁也来凑热闹,粟米自己都想跟着弟弟一起睡会。
可惜不行,她找的这个地方,那些怕热的蛇最是喜欢,为了弟弟的安全,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吧。
守着弟弟睡觉的功夫,无聊搓着棕榈绳的粟米,眼尖的发现溪边居然长了不少的鱼腥草。
这玩意吧,爱吃的人爱吃的要死,讨厌的人讨厌的要死,而恰恰好哪怕如今换了时空与身体,粟米对这玩意,她则是打心底里的谢敬不敏。
不过眼下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她干脆去摘点?
话说,这玩意好像还是味中草药来着,按理说县里的药房该是收的才是。
虽然眼下自己这个小身板没法也没机会去县城,但是机会不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么?
眼下有机会她就摘点,大不了她都晒干了藏起来,等到以后有机会进城了,她就带去换成小钱钱去。
这么想着,粟米也不含糊,看了眼熟睡中的弟弟后,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隔着不远的小溪边,然后拿着镰刀扒拉起鱼腥草来,只不过她挖一会,就回抬头看一下弟弟,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备着。
幸运的是,等到小家伙睡醒来,中途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粟米收获了一大捆的鱼腥草,提溜到小溪边清洗干净后,自己嘱咐弟弟看好,她则是拿着镰刀又转战了小溪边。
刚刚去弄鱼腥草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大丛的革命草,既然遇到了,她自然不会错过。
抵达了地方后,粟米先从溪水中捡了好几块石头起来,接连往草丛中丢完后,她这才放心的割草。
割到中途的时候,粟米还发现了两次蚂蟥,这玩意最是喜欢这种阴湿的环境,溪水里也有,但是不多,最多的还是这种有水又有泥的沼泽地带。
自己虽然她不怕,却也满恶心这家伙的,所以发现后,她就拿着镰刀把这恶心人的家伙,给钉到了溪边能晒到太阳的石头上暴晒去了。
这玩意也是中药,晒干了也能换钱呢。
眼下自己是要啥缺啥,连身高跟力量都缺,她不计较点,不长点脑子,怎么养活自己跟弟弟?
割的猪草将将装平了她的小背篓,粟米就停了手不再割了,开玩笑,又不是给自己干活,她那么认真干什么?过得去就行了。
把那只超大的山老鼠藏在背篓中央,盖上猪草,再把清洗干净的鱼腥草放到背篓最上面,连两条晒干了的蚂蟥,她也不放过的拿树叶子包了塞背篓,最后粟米试着背了下,麻蛋的,还真有些吃力。
有心把背篓中的一些革命草丢了吧,想着自己付出了体力又有些舍不得,想把鱼腥草先藏在这里不拿吧,身边的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一副舍不得深怕被贼偷的抠门模样.
没办法,最后是小家伙抱着鱼腥草,自己背着背篓回的家。
回去的路上,身边的小家伙眼尖的发现了一大丛早熟的野葡萄,看着弟弟艳羡吸着口水的模样,哪怕此刻粟米已经觉得自己的小身板累的不行,却还是依然放下了背后的背篓,然后拎着镰刀,就朝着那丛长在灌木丛里的野葡萄进发。
因为长在深草丛,又都是灌木荆棘,加上份量还不少,凭着粟米的小身板,她在这里耗费了许久的时间。
本来应该早早到家的他们,就因为采摘这野葡萄,他们生生耽误到太阳西斜要下山的时候才到家。
虽然身体很累很疲惫,虽然她的手脚甚至是身上,都有许多处被荆棘勾烂了的伤口,可是在想到满满三大桐叶包的野葡萄,想到弟弟吃着野葡萄时的美滋滋模样,粟米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让她的心情甚美。
只是她这种美妙的心情,在踏进家门,受到三婶与后娘合伙的讥讽后,全都化为了泡影。
“哎呦喂,四妹几等你打个猪草来家,我们家那老母猪都得饿死了,啧啧啧……”
粟米白了眼最先发飙的三婶,不屑的撇撇嘴,“三婶,今天可是轮到你打猪草喂猪的,我打猪草还是帮你呢。”
意思很明显,我干是情份,不干是本份,容得你在这阴阳怪气?
粟米的话音才落下,边上本就有心找茬的王艳就开腔了.
“四妹几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还跟长辈顶起嘴来了?这要让你爹知道了,看他不打死你!再说了,你三婶教育你,那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还有,你说你都出去了一天了,怎么就打这么点子猪草来家?你不会是带着弟弟贪玩去了吧?”
第17章 看着敌人与敌人互掐好爽
王艳面上看着,教训粟米的语气是不毒辣,可嘴里蹦跶出来的这些话的意思,却是处处把她这么个小孩子往死里坑。
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后妈,团里众人嘴里的狐狸精呀!嗯,名副其实!
冷幽幽的看着,还在她面前唱作俱佳的恶心狐狸精,粟米大眼睛咕噜一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她可不是以前的小粟米,更加不是砧板上的肉!怎么能任人欺负、诬陷?
特别是在看到,这位狐狸精一边状似语重心长的教育自己,一边还下意识的朝着堂屋门口望去,目光看着坐在堂屋门口休息的便宜奶奶时,粟米心里了然,顿时做出了取舍决断,而面上却梗着脖子继续辩解。
“我没有玩,我干活了!我领着弟弟不仅打了猪草,我们还摘了鱼腥草家来。”
说着话,粟米还跟身边的弟弟使眼色,小家伙跟她亲,看到姐姐的眼色,莫名就很懂事的他接受到姐姐的信号,小家伙抱着一兜子的鱼腥草,小嘴里嚷嚷着:“草,草,姐采……”
见小家伙挺上道的,粟米心下满意,想着背篓里那只还被桐叶包着的超大山老鼠,据小粟米的记忆,她知道,这玩意对他们这些山里人家来说可是好东西,是肉食,家里曾经也是吃过的。
眼下这种时刻,又想到她这位便宜奶奶的心里,也是很不喜欢这位带着拖油瓶进门的狐狸精的,当即,粟米就放弃了一开始藏下老鼠的打算,开始琢磨着,用它寻找起靠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