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放我下去……”
别看她是个农村人,可以说除了鸡跟鸭,其他的动物,她连猪都怕啊!要不然这些年来,她怎么从来不喂猪?更不下地?
呜呜呜……她要疯了,要疯了……
幸亏在底下继续出手,帮着舅舅解决危机的粟米不知道,此刻便宜奶心里的想法,如若不然,她肯定要嗤之以鼻。
什么叫连猪都怕?怕个毛啊怕?
君不见,每次家里吃猪肉的时候,她这个老太婆吃的倒是欢,她也没见着她怕过呀?老贱人,就是矫情!
就在牛圈屋顶上,大字型趴伏着一动不敢动的马芳兰在那战战兢兢的时候,粟米的正义之手,已经袭向了万恶的根源——狐狸精王艳!
“啊!好痛!河哥,我的腿又断了,啊啊啊……”
她简直要疯!痛死她了有木有?
果断踹断狐狸精另外一条腿的粟米,在对方凄厉哀嚎的时候,她已经转战到了正伸出抓子,准备去抓她舅舅头发的粟秋湖跟前。
听着狐狸精那痛不欲生的声音,粟米出手收拾粟秋湖的时候,她的小脸上还溢满了冷笑。
让你个倒霉催的狐狸精作,死劲作!
你不是爱看热闹吗?来来来,姐姐让你一次看个够!
上一次断你一条腿,这次我们公平一下,把另一条也给你断了,这样正正好,一条也不落,公平着呢!
一心二用的,心里讥讽着狐狸精的时候,粟米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上来一个蹦跳,赶在粟秋湖的手将将要抓住她舅舅的头发时,粟米及时的跳起来抓住了粟秋湖的爪子。
握在手里,一个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粟秋湖被痛的几欲想死,嘴里下意识的痛呼一出,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胳膊无力的耷拉在身侧,疼痛立刻席卷全身。
“啊……”
很好,这样很粟米!
解决完了霸道的便宜姑,粟米望着最后那个,因为听到狐狸精喊痛而分神,正准备反身跑过去看老婆情况的渣爹粟喜河。
他倒是真关切狐狸精来着;
焦急担忧的表情也不作假来着;
只可惜啊,于三清不给他机会表现呀!
哪怕自己全身都挂了彩,哪哪都痛,可于三清就是不放手,其他人,他可以都不在意,可就是不乐意轻易的放过眼前这个,害死他姐的畜生!
虽然不是他亲手杀的他大姐,可但凡是这个男人有一点点身为丈夫的责任,有一点点当爹的心,他的大姐也不会就那样摔死在沟渠里,他的外甥崽女也不会被欺负成眼下这个模样。
所以,不打他打谁?
今天哪怕自己就是被人围殴打死了,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畜生!就是死,他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所以,看到畜生转身想要逃,于三清哪里肯依。
在没了身边的干扰后,越想越恨,越打越狠的于三清,渐渐的有些迷失了自己,一副真是要拖着粟喜河下地狱的模样,看的上来准备帮忙收拾渣爹的粟米都有些心惊。
不行,才得的一个自己认可的新舅舅呢,可不能让年纪轻轻的他,为了一个畜生而赔上下半辈子。
心里瞬间做下决定,粟米果断的出手。
反正她又不是渣爹亲生的,他的亲身女儿,早就被他的无视,他的冷漠,他的纵容而凄惨死去。
即便今天就是小粟米在,有这么个渣爹,粟米觉得,小粟米也不会再对这么个畜生爹抱有期待。
所以忤逆不孝,弑父什么的,从不在她是考虑范围。
什么不能对亲爹下手?屁!
狐狸精的腿断了,他不是心疼来着么?干脆的,送他们做一对落难鸳鸯好了,她也给渣爹的腿来断一断。
两条狗腿都断!
这么想着,粟米就上前准备动手,不过她却意料不到,于三清,她这个舅舅会拦住自己。
粟米才掂量起自己放在门口的扁担,准备一下子送渣爹与狐狸精团聚呢。
结果都已经打的疯狂的于三清,眼角的余光在瞄到了粟米拖着扁担,一脸虎视眈眈的过来时,他心惊肉跳的,嘴里大声喊。
“小米不要!”
粟米当即愣住了。
□□玩意?为嘛不要?
而且,刚刚她明明看见,自家舅舅已经打红了眼,陷入了疯狂了才是。
怎么他还会在自己要动手时,就这么恰恰好的出声来制止自己?
而且不要是几个意思?
他自己都恨不得拖着畜生渣爹去陪葬,怎么轮到她了就是不要?
粟米纳闷的很,而于三清则是怕粟米上来动手,他也顾不得被他打成猪头,鼻青脸肿的粟喜河了,快步冲到粟米跟前,一把抱起粟米,紧紧搂着她安慰。
“小米,这样的畜生不值得你动手,交给舅舅就好,把他交给舅舅,舅舅给你娘,给你们讨回公道!你不能动,只有你跟毛毛不能动!没得脏了你……”的手……
刚才他虽然应付的吃力,可眼角的余光,依然还是瞄到了自家外甥女动手,收拾一群畜生的凶残模样。
看着那一个个被收拾的很服帖的恶人们,于三清心里是既羞愧又庆幸,更是疯狂。
羞愧于自己这个当舅舅的人,居然还要小小一个孩子来保护;
庆幸孩子有能力,最起码这样,才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才能等得到今日自己的归来;
越是羞愧庆幸,在面对面前这个害死了自家大姐的畜生时,他就越是疯狂;
在脑子里疯狂的把持下,他是真想就此杀了眼前的畜生算了的。
可是,当疯狂中的自己看到,他那小小一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小外甥女,居然拖着个扁担,一脸鬼畜冷漠的上来,一看就是来帮自己,要去打杀她亲爹的时候,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可是死,但是他的外甥女不能!
他不可以让一个孩子手刃亲爹,哪怕这个爹再垃圾,再畜生都不能!
因为他的外甥女,不能背负这样一个恶毒的罪名,不能顶着弑父的名声,在世人异样的眼光中过活!
所以,误会了粟米的举动,满以为外甥女是愤怒的想杀人的他,当即就拦下了粟米的行动。
直到自己被舅舅一把抱在了怀里,知道感受着对方颤抖的身体,听着他嘴里的喃喃有词,粟米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呵呵呵……
想来也是好笑。
她认可了这个舅舅,看到他疯了一般的想拖着渣爹同归于尽的时候,自己出于担忧与挂牵,所以准备要出手;
而对方也恰恰就是跟她出于一个想法,因为认可了他这个外甥女,在意她这个外甥女,所以当他看到自己一脸狠厉,想要对渣爹出手的时候,为了不脏了她的手,为了不让她背负坏名声,他的舅舅居然能从愤怒与疯狂中清醒过来,居然还能及时的阻止她‘犯错’。
这一刻,粟米发自内心的感慨,可能,这就是在乎,是血脉亲情的缘故吧?
“好,舅舅,我不动手,你也别动手好不好?”
才得到的舅舅,可不能拿去给渣爹陪葬,今天是渣爹走了狗屎运,就让他侥幸逃过一劫好了。
“行,舅舅还得留着这条烂命,养我们小米跟毛毛长大了,舅舅不动手!”大不了以后他再找机会报复回来,但是得背着怀里的孩子行动才是,于三清心里做出决定。
就在舅甥二人难得温存的时候,那厢已经被揍的面目全非的粟喜河,因为心里迫切的担心着他的爱人,他的心肝,他的宝贝老婆。
所以在于三清收手,急忙奔过去拦截死崽子的时候,粟喜河抓住机会,转身拔腿就往王艳的方向急急跑,哪里还去管被废了胳膊的妹妹?被断了条腿的弟弟?甚至是被丢到牛圈顶上,吓的几乎去了半条命的亲娘?
这个时候,亲娘都没有他的心肝肉重要,更何况是兄弟姐妹?
“艳儿,艳儿,你怎么样?怎么样啦?”
“呜呜呜,河哥,我腿疼,我疼死了,河哥,河哥,我的腿肯定又是给死崽子打断了!呜呜呜,河哥,我疼……”
怎么办?怎么办?
顶着张猪头脸,已然面目全非的粟喜河,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体的剧烈疼痛。
看着眼前娇弱不堪的妻子,听着她声声泣血的喊疼,粟喜河的整颗心都要跟着疼化了,犹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