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根本不等李全则抬头回应呢,就只见粟秋湖用比刚才迅猛无数倍的步伐,飞快的朝着往家的小路赶去,徒留下不停摇头的李全则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话说粟米,跟着团里的三位妇女一道,一边照看着弟弟,一边听着她们说八卦,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赶路疲乏。
呵呵,毕竟她可是大力士,名副其实的!
眼看着离家就两个山头的路程时,隐隐的,他们一行人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急切的呼喊。
“四妹几,四妹几,你等一哈……四妹几……米妹几……”
声音急切,且越来越近,还是身边八卦的妇女觉得不对,“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人?”
另一个跟着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听到了。”
“哎?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在喊米妹几哎!”
一行人齐齐回头一看,三百米开外,有两个身影正在迅速接近。
为首的一位妇女拉着粟米道:“米妹几,你看,那是不是你姑姑?”
这位嫁到团子里二十来年了,自然是认识粟秋湖的,哪怕粟秋湖也嫁了人快八年。
粟米穿越重生到老粟家,一直以来,对这所谓的便宜姑姑,都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眼下身边的长辈对自己说,来人是自己的便宜姑?
粟米极力的调动起小粟米的记忆,歪头看着渐渐狂奔接近的女人。
在小粟米的印象中,这位便宜姑,虽然对自己不坏;为数不多的出场,她也没看出,便宜姑对他们姐弟有多好。
用冷漠,无视来形容,很恰当。
眼见着身边的几个都没有挪步,看样子的要等人来的意思,粟米急了。
她倒是想带着毛毛,先一步闪人,避开麻烦来着。
不过按眼下的情况,她要是真这么做了,定然会给身边的人留下个不懂礼貌的坏印象的,这对她在团子里生活是极其不利的。
毕竟来说,在来人是熟人,甚至是亲戚,当对方没有暴露出恶性时,身边的人在遇到熟人,并且对方已经招呼喊人时,大家都会等着来人,好一道赶路家去,这是常态。
看着匆忙跑来的人,粟米明明感觉到,对方可能来者不善,不过眼下不好先跑路的她,只能占时静观其变。
最起码,也要等来人先闹起来,她跟毛毛不顾礼貌的跑路,才理所当然啊。
心里思量间,身后的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粟秋湖夹着女儿追了一路,跑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气喘吁吁,越追,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终于追上了人,粟秋湖一路上压抑的怒火,不管不顾的就爆发了出来。
“你个死妹几,耳朵是聋了吗?我喊了你一路的,你听不到啊?还是故意装着不想听到?”
顾不得被自己放路上的女儿,也顾不上落后自己一段距离,苦苦支撑着追来的儿子,粟秋湖拉着粟米的胳膊,嘴巴就跟打机关枪一样,教训的话,突突的就往粟米脸上袭来。
这一幕,让刚才还好心停下来等她的人,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这粟秋湖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家做妹几的时候,那是个多懂事知理,嘴巴甜的孩子?
怎么?
只顾着发泄一腔怒火的粟秋湖,哪里顾得上身边人不认可的目光。
她的整颗心,都陷在了刚刚不停的追逐中;
陷在了内心对粟米姐弟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中;
特别是在看到粟米跟毛毛两人,那雪白肉呼呼的小脸蛋,感受着自己手掌下,那同样也是肉登登的胳膊时,粟秋湖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四妹几,我说你呢!你怎么不吭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懂事!你是聋子啊?还是哑巴?我当姑姑的人跟你说了这半天话,也不晓得回一句?还不晓得喊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被拽着胳膊的粟米,是根本就没找着机会开口,只能无语的背了一口人家强压下来的锅。
粟秋湖发疯质问的模样,在毛毛眼中,莫名的跟渣爹的模样相融合。
三毛害怕极了,本来还笑容满面的小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恐惧,不由之主的就往粟米的身后躲。
“姐姐,毛怕怕……”
“毛毛不怕,姐姐在,姐姐在……”粟米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在发抖,她哪里顾得上拉着自己的疯婆子?
赶忙转身,就要去安抚弟弟。
结果她这一转身,自然而然的,就把身后背着的小背篓,暴露在了粟秋湖的面前。
粟秋湖看了就更来气,感情小崽子们不仅买了小鸡仔,看样子,连背篓里好东西也不少啊!
不行,她得看看。
心里想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几乎是立刻就动了,直接抓向了粟米背后的背篓。
从刚才的喊人,到他们母子三人的渐渐接近;
从一碰面,粟秋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训;
周围的三位妇女,那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呀!
毕竟先前也没出什么事,她们哪里知道,粟秋湖这个疯子一上来就给孩子难看?
等她们反应过来时,粟秋湖已经一手控制着孩子,一手直接去抓孩子身上的背篓去了。
见状,几个妇女哪里忍得下去,纷纷上来帮忙。
一个拉住粟秋湖,一个抢救粟米,一个还帮着去给背篓解围。
只是人一旦疯起来,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她们身上还负着赶集买家来的重物,又是在狭小的山道上,还得护着孩子,帮忙的三位有所忌惮,自然施展不开,只得嘴里连声数落。
“秋湖,你干什么呢?有你这么当人姑姑的吗?”
“你一个大人,怎么能对孩子出手?”
“放开,放开,赶紧放开……”
然而吧,就在四个女人拉扯间,刚刚还落后亲娘半步的李杜娟,一眼就看到了粟米手中,一直被她提着的鸡笼子。
倒霉孩子也没眼力见,哪里管自己亲娘的境况?
兴奋的指着粟米的手中提着的毛茸茸们,“娘,小鸡仔,小鸡仔,我要小鸡仔,我要小鸡仔……给我,给我!”
身为孩子的天性,李杜娟指着小鸡笼,就嚷嚷着要就是要。
不等将将稳住身形的粟米吭声,本还因为害怕,躲在自家姐姐身后的毛毛急了。
那可是他的小鸡仔,是他养大了,要生蛋蛋给姐姐吃的小鸡仔!
他怎么可能允许让一个陌生人抢去?
“我的,小鸡仔,毛毛的!”
毛毛勇敢的迈步上前,两手抓住鸡笼子,坚定的宣誓所有权。
只是他这一动,李杜娟却不干了,在家爹娘疼她,哥哥也让着她,养成了她说要什么就要什么的霸道性格。
眼下她看中了小鸡仔,那这小鸡仔她就必须要要到手!
见到毛毛说那是他的,李杜娟哇的一下哭出来不说,还一改先前嫌累的懒样,跟猴子一般,灵活的越过身前纠缠着的三个人,包括亲妈,直接窜到粟米跟前,也跟着毛毛一样,两手伸来就来抢鸡笼子。
毛毛见了,更急了,跳着脚,“姐姐,姐姐,毛的,毛的!”
先前粟米心有顾忌,还不好意思先闪人。
眼下粟秋湖这个便宜姑这么给力,闹了一场,她因为害怕,顾不上同回的团邻,自己先跑路,想来也是说得过去喽?
这么想着,粟米哪里还肯在这里跟便宜姑与倒霉孩子耽搁时间?
几乎就在熊孩子的双手要碰到鸡笼子的瞬间,粟米都没使力,一把推倒李杜娟,使其不备坐了个屁股蹲,她一把抄起毛毛夹咯吱窝下,一手还稳稳的提着鸡笼子。
看着身边刚刚护下他们姐弟的那位妇女,粟米只丢下句,“秀嫂子,我害怕,我带着毛毛先走啦。”
招呼完,还没等这位年轻的秀嫂子反应过来,粟米已经夹着弟弟跑出了老远,那崎岖的山路,一点都没能给她造成困扰。
而那厢被另外两位拦了的粟秋湖,看到粟米居然跑了,自己的女儿还坐在地上胡乱的踢蹬哭泣,搞的身上脏的要死,粟秋湖心里那叫一个恨呀!
牙呲欲裂的她,急吼吼的推开身边碍眼的两人,抬脚就想追上前头的粟米姐弟,一心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只可惜,她低估了粟米的能力。
吃了那么多灵米、灵果、灵肉,还啃了仙力丸,吞了洗髓丹,粟米的能耐,岂能是她粟秋湖一个农村老妇女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