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打开了。锦然模糊间感觉有人似乎靠近了自己,她心里一紧:“是方天戟!”她更加紧张,锦然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脸上是不是紧张的没有了血色。
也不知道上妆娘子为我打的胭脂颜色红不红,我现在脸上肯定没有血色了。锦然模模糊糊的竟是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她紧张的几乎脑子都不会转弯了。
“我的新娘......”锦然似乎听到方天戟一声呢喃,她想要细听,还没有来得及便感觉昏暗的视野一亮——方天戟掀开了盖头。
方天戟一进来便看到了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的锦然,他有些紧张,进门的时候甚至差点被门口的门槛绊倒,还是身后的属下扶了他一把才勉强撑住。但是方天戟却也没有不好意思或是脸红,如今他的全副心神都维系到床边安静坐着的少女的身上了。
当方天戟站在锦然面前是,他心里竟是有一丝不相信与虚幻,他几乎是半生的念想竟然有一日成了真的场景。与锦然成亲,这是方天戟多少年心中一直幻想的场景。他低头,手指轻颤的挑起喜帕的一角,从这一角,方天戟看到了锦然形状优美的下巴,他手上用力,轻轻掀开了一整个喜帕。锦然那如同白玉的面容也慢慢显露。
方天戟对锦然的脸早已经熟识,她们两个也算是见过很多次面了,可是这一次看到锦然,方天戟却还是愣住了。
锦然今日......极美。
若说锦然素日里是枝头一朵清香淡雅的山茶花,那么今日的锦然则是一朵盛开的茶靡,甚至带着些盛放的花香,让人一再想去探寻她的神秘。锦然很少做浓妆打扮,但是今日可是她成亲的日子,一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因此上妆娘子便为她勾勒了红唇浓眉,饱满的嘴唇微启,杏般的眸子亮若星子,方天戟就这样维持着刚刚掀开锦然盖头的姿势,他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锦然看着方天戟呆呆傻傻的样子偷偷地噗呵一笑,她拉了拉方天戟袍子:“天戟,你怎么傻了?快说话呀?”
其余的人也都忍俊不禁,这新郎看新娘看傻了还是头一遭遇到,方将军人虽然是看着冷峻,但是没有想到竟是有些呆呆傻傻的,不怎么经事呢。
“新郎官?”一旁的喜娘出声提醒道。
“啊!”方天戟这才如梦初醒的往前走了一步,他满脸通红的将手上的喜帕放到了床上:“然儿,你今日......真美。”
锦然抿嘴一笑,她原本心里还有些紧张,见方天戟这样,竟是心里好受多了,原来的紧张也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淡淡的甜蜜与期待。紧张做什么?左右她身边还有天戟,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都是他们二人一起面对。
喜婆笑着看着小两口,她将手里的盘子递过去恭敬道:“新郎官,您快给新娘子喂个饺子吃啊?”
方天戟依言夹起了个饺子喂到锦然嘴里。
锦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喂食还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双颊泛起一片红霞,方天戟看着锦然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手还是稳稳的举到了锦然的面前。
锦然轻启朱唇咬了一口饺子,嘴里先是泛起了面粉的奇怪问道,然后便是生白菜的清香,她皱了皱眉差点没有把这一口东西给吐出来,这味道也太奇特了些。锦然定睛一看,原来方天戟夹给她的饺子竟是生的。
“新娘子,生不生?”喜婆问道。
“生。”锦然条件反射的回答道。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众人都轻声笑了出来。锦然的脸更红了些。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洞房花烛,夫妻礼成
锦然的话一出口,不仅是屋内的人,连带着方天戟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原本就是刚毅俊朗的长相,今日这眉眼一弯,原本英气的眸子也因为其中蕴含的几分笑意而温柔了许多,波光流转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
锦然一时间竟是看呆了,她知道方天戟长相俊朗,算是京都难得的蜂腰猿臂的美男子,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日看着他能看呆了。在两人对视的期间,那些个喜婆、丫鬟小厮什么的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了锦然和方天戟。
“咣当——”屋内的门被轻轻关上,方天戟听到大门关闭才如梦初醒,他略有些黝黑的脸庞难得的浮上两片红霞,方天戟将眼神错开,有些不好意思看锦然,他瓮声瓮气的说道:“锦然,你饿不饿?今日你累的狠了吧?今日的婚宴上有一道奶汤炖驼峰很是不错,其中加了不少的冬笋和口蘑。配上鲜鸡汤调出来的奶汤,喝着倒是十分醇香可口。你一整日都没有吃饭了,晚上喝些汤养养胃吧。”
方天戟虽然说是个大男人,但也算是粗中有细,刚刚来喜房的时候便已经叮嘱了随身的小厮去厨房里端一盅奶汤驼峰来,现在这些个小厮都出去了,奶汤驼峰却是被放在了桌子上。雪白的、两个拳头大小的汤盅上死死的盖着一个小白瓷盖子,因此竟是一丝热气都没有泄露出来。
方天戟伸手打开盖子,然后舀出来了一碗乳白的汤汁,他略微捞了些配菜在碗里,然后就递给了锦然:“你哪怕是吃了些点心也都是干的,难免干渴的慌,且你一夜没有吃饭,只吃些点心肉干之类的对你的胃也是不好。还不快快把这碗汤喝了?”方天戟看锦然像是要拒绝的样子,少不得又劝说了几句。
锦然见拒绝无果,只能顺着方天戟的手接过小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虽说晚上已经吃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吃的都是点心,也没有正经的吃些汤菜,此时的奶汤驼峰正是恰到好处,不知不觉之间,锦然竟然是把一整盅的奶汤驼峰都给喝了下去。连她原本不怎么爱吃的口蘑也都乖乖吃完了,眼看是饿狠了。
见锦然吃完,方天戟也放心了些,现在屋内只有他和锦然,方天戟心里也难免多了几分别的心思。灯下看美人只会是越看越美,更何况锦然原本就是那等国色天香的坯子,今日细细的装扮一番,又带着这么些个珍贵的首饰,更是衬得锦然如花般娇艳。若说锦然之前还是花苞,现在则是开到极点的绚烂牡丹了。引得无数的蝴蝶蜂蜜前赴后继。
方天戟轻轻拔下锦然头上的一根金钗:“娘子,我们......歇息吧。”
灯,无声无息的熄了。月光皎洁,撒入室内,映衬着床边撒了一地的喜服。
床帐内两人的剪影像是两只交颈的天鹅,其中一只想逃,却被另一只早有准备的天鹅擒住。
一只雪白的手透过重重纱帐伸出,攥紧了大红的床单,手的主人似乎极欢愉又极痛苦,原本丝质的床单被她抓的乱成一团。长夜漫漫,现在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这一夜对于初经人事的锦然来说可是漫长的一夜,方天戟原本就是从武的将军,锦然虽然说是素日里喜欢练剑,也经常出去游玩,算不上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骨不错,但是她和方天戟比起来还是有些不足了,就拿昨日来说,锦然竟是挺不过方天戟的一次,才没有多久便已经晕了过去。
床帐似乎并没有被拉紧,锦然感觉到有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有些不适的睁开双眼,一睁眼,便是红彤彤的一片,是床帐。锦然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桎梏着,她想要爬起来,但是刚刚一撑手臂却感到腰好像失去知觉一般,再稍微一用力便泛起一阵酸痛。不止是腰,还有胳膊,大腿等地方,锦然都感觉到一阵阵的酸痛和难受。
“然儿?”锦然还想挣扎着起来,睡在锦然身后的方天戟却睁开了眼,他的鼻音浓重,还带着几分难言的餍足:“才什么时辰?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时候还早得很,你我刚刚成亲的第一天,多睡一会也没有什么干系。”方天戟边说,便将锦然扯回到自己身边,他的大手往锦然腰间划去,开始小心翼翼的给锦然按摩起了腰部:“昨日是我过分了些,你现在腰怎么样?我来给你按一按吧。按一按的话就不那么的酸痛了。”
锦然轻声哼了一声,她斜睨了方天戟一眼,嘴中含糊道:“都怪你,我昨日都哭着说让你停下了,可是你都不听我的。等到我晕倒了你才.......”剩下的话锦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她含羞带怯的瞪了一眼昨日变本加厉的方天戟,感觉自己羞恼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若是日日都来这么一遭,她岂不是要每日都在床上躺着修养算了,来一次她就得在床上躺上半日,这也太难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