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满问他:“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老班头说的十分坦然,“我这一辈子还没种过地,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周满满打算去问虞怀简。
虞怀简这个时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周满满打算把灵泉水留着灌溉培育,就没有继续给他用,而是一滴一滴的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虞怀简也是不能乱跑的。
他呆不住,每当想起来溜达的时候,周满满总是会把他按住,不让他跑。
虞怀简委屈,说在家已经快要闲得长虱子了。
他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伤,这一次压根算不上什么。
周满满道:“以前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说了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也不能下床。大不了我每天过来陪着你。”
她这个提议,虞怀简很开心的同意了。
他背上的伤口不方便动作,周满满就拿两床被褥,让他趴在上头。
她在边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在涂涂写写,画着一些虞怀简看不懂的图案。
有些时候是在纳鞋子或者是绣花,这时候虞怀简就能看得懂了。
不仅能看得懂,还能指点一番。
是的,虞怀简的针线活比她还厉害。
虞怀简自小没爹没娘,戏班子的孩子那么多,不能每一个都照顾到。
有些时候,裤子破了,衣服破了,也没有立即换上新的。
就算要缝缝补补,那也得排队。
在没有排到你之前,你就只能够光着屁股,就先这么将就着。
或许虞怀简从小就比较害羞内敛,光着屁股对于别的小孩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但是虞怀简却总是觉得很害羞。
他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缝起衣服裤子。
这么多年来,也总算是有模有样。
周满满被他打击到了,后来就不愿意碰了。
虞怀简说:“关键是心意,你给我做的东西,不管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拿出那双没穿过几次的鞋子,宝贝似的邀功道:“你看我还留着好好的,我一点儿也不嫌弃。”
这双鞋子,就是周满满自己动手做过的那双。这个时候看来就是黑历史。
她害羞的想要藏起来,但虞怀简不让。
日子虽然过得很无聊,但是也不是毫无意味。至少虞怀简觉得,只要有她陪着,就算是火炉,也不难熬。更何况,最近这些日子,是他这一生以来难得有宁静的时候。
今天周满满照例是来陪他的,但是她到的时候很是心不在焉。
虞怀简就问:“怎么了?”
“你知道怎么培育稻种吗?”
这话一问出来,虞怀简果然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来。
他犹豫道:“分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真的有把握吗?”
不怪乎他这么想,周满满这个问题随便拿出去一问,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
周满满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敢去问周萍,怕她担忧。
周满满含糊道:“我什么时候胡闹过了?上一次我说要开荒,你也说我吹牛皮,但是到后来不是也成功了吗?你放心吧,我当然有法子。”
虞怀简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一些,有些不明的意味。
只不过去没说什么。
她身上,似乎永远都带有秘密。
让人参不透,看不透。
“首先,你得用水浸泡,大约要7日左右。夜里泡,白天拉出来风干,催芽。再积肥,种稻苗。育种成功了才能插秧。”
说起来是简单,但实际上做起来,却有许多技巧。
比如说浸泡的温度,捞出来的时候风干通气,这种问题。没有经验的老农是做不来的。
一旦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收成都会有问题。
周满满了解了个大概,然后就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她已经试过,只要灵泉水的浓度够,就算是熟的稻谷泡一泡,放在地里也能直接发芽。
如果不是做过实验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说过这些话。
空间里的条件好,只要种子是活的,随便种下去就能活。
在外头可得讲究些,不过约莫是差不离的。
主要就是地力,只要肥施够了,稻种就算没许诺的那么好,也能丰收。
而沤肥的法子,周满满也已经交代出去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会用这个法子。,肥肯定是够用的。
每一次上山的时候,能把落叶给带回来就带回来。
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的稻杆麦秸之类的也没放过,通通拿回家沤肥了。
周满满问程序,当然是想做给外人看啦。
她直接用灵泉水泡,当然然也成。但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只写了解和答案,过程没写,这样是要扣分的。
春节后,天气日渐转暖,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忙着春种的事了。
甜枣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严正以待。
因为今年,他们就要分地了。
往年他们都是一起下地干活,但是今年他们就各干各的。
没有人能够镇定自若的站在这里。
就连大队长也是。
他像往常一样发了一通话之后,大声说: “总之这个结果是你们自己投票投出来的,以后你们自负盈亏,种成什么样都不能怨别人,是饿着了,还是大丰收,都得由你们自己负责。知道吗?”
“知道了。”
应得整整齐齐。
之后就开始分田的事。
分田是按照户口人头来分的。
就连女孩子也有田。
只要户口不迁出去,都能分到相应的田。
周家人口多,分到的土地也多,这一次着实红了许多人的眼。
只不过也只能是羡慕的酸一酸而已。
一想到过几天就要上他家拿稻种,众人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一天忙活下来,终于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甜枣村人人兴高采烈。但,却依旧有人愁。
愁的周小米。
女孩子也有田,但她情况特殊,她没有。
她虽然姓周,但是实际上,只能算是一个黑户。
根本没有上周家的户口。
之前她并不以为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是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了。
却也已经晚了。
整个甜枣村,就连虞怀简那种坏分子都有,就她没有!
周小米心中不甘。
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她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周奶奶也对她更加不客气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女娃,本来就很亏了,现在这样的好事就连女孩子也有,但是就偏偏是她周小米没有,周奶奶更加觉得她是赔钱货。
一回到家里,周奶奶又开始打骂她。
说是打骂,但实际上也只是指桑骂槐,或者是摔一摔东西,真正动手是不敢的。
周小米也不是以前的周小米,脾气不像以前那样温顺,着急了还会跟她动手,周奶奶人已经老了,没多大力气,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也不敢真正的动她。
两人仇人似的,你骂一声,我呛一声,吵完了之后,周小米气得跑出家门。
反正就算留在家里,她也吃不上饭。
她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因为周奶奶护食,那些粮食都在她手里防她跟防贼似的,周小米压根没有机会。
她之所以能撑到今天,全是因为孙裕。
是孙裕给她口粮,让她填饱肚子。
当然,孙裕也不像以前那样无私奉献,会无缘无故的帮她。
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孙裕沉迷她的身子,隔三差五就会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她,两个人暗地里关系亲密得不行。
但这是羞耻的,不能宣之于口秘密,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周小米本来就喜欢孙裕,一开始心中还有几分甜蜜,感觉她这样也算是得偿所愿。
总有一天,孙裕会变得像以前一样,对她那么好。
但是时日一长,周小米就越发能感受到,孙裕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感情。
剩下的都只是□□裸的欲望。
肮脏,令人作呕。
周小米再也骗不了自己,她现在就觉得很恶心。
但是她不得不维持这样一段关系,因为她得靠着虞怀简才能活下去。
今天孙裕没有来找她,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