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CCI的包,你确定让我在上面签。”
“你是九玺的救星啊,一字千金,签吧。”恨不得把他送走,越快越好。
喻停云龙飞凤舞地留了姓名手机微信QQ一条龙,“买好了记得发短信,我存一下你新号。”
黄时雨答应着,迫不及待地跟他挥了挥手。
*
盛远川仍在火锅店陪盛明川吃饭,不一会儿手机上出现一条新短信,陌生号码,“男朋友,这是我新号,你不要生气噢,爱你。”
盛远川手指动了动,回,“在哪。”
是在哪,不是在哪儿。看来还在气。黄时雨把超市名发给他,“准备买点儿菜,给你煮青菜粥晚上吃好不好呀。”
她现在在助听器店里,家里还剩一板电池,不够用了。
“在那等我,一会过去。”盛远川回。自从发觉她听力不好,他的打字频率和速度成倍递增。
“昨晚还在照顾你,今天又和喻家少爷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盛明光将一盘鱼滑扫入锅中,动作轻快,语调轻松,其间含义却逆耳,“还没结婚,你在她身上花这五千万,我觉得不值。”
“她的品行我最清楚。”盛远川把手机放回桌上,前阵子黄时雨给他的情侣手机壳很软,半分声响也没发出,“君子一言九鼎,你不会赖账吧。”
盛明光筷子一停,赖账这个词让他心情不太愉悦,“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这小青梅不简单。”
“死心塌地的又不是只有我。”
“烧退了就回去住吧,我女朋友要来。”盛明光突然开口。谁还没有点狗粮可以撒了。
“好。”盛远川点头。昨夜被他派人强硬绑去别墅,他在那多呆也不舒服。
“我怕这聘礼提前帮你出了,到头来成了给他人做嫁衣。”
“一句话,借不借。”盛远川被他来回虚晃的把势整得闹心。
“借。”盛明光扯松了领带,“吃饭!”
盛远川亲手给他捞鱼滑,“大哥辛苦了,以后再有跟董事会老头子吵架的需求尽管找我。”
“油嘴滑舌。”
“过奖。”盛远川说,“你平时对他们太尊敬了,敬成佛了。高层这些人,迂腐的迂腐,怕事的怕事,真想改革,态度和手腕必须比他们强硬。”
“循序渐进吧。以后跟老头子吵架的事就交给你了。”
陈特助过来在盛明光耳边小声提示,“盛董,夏歌小姐刚刚到老宅。好像心情不太好,让您过去。”
盛明光闻言放下筷子,“远川,我有事先走一步。陈特助,去把账结了。”
“五千万。”
“……陈特助,转账。”
盛远川手机上收到实时到账五千万,问他,“这么多菜没动呢,打包回家跟女朋友吃火锅?”
“我再不走,一会儿就被涮了。”
“我也得走了。”盛远川起身,“头绿,心慌。”
*
“打电话不接?手机丢了昨晚为什么不知道说?”盛远川把小姑娘困在角落里,这家超市许是快倒闭了,人烟稀少,拐角这处更是没人来。
“我没有钥匙,进不了门,你又不接电话,我担心你,找开锁师傅来开门,包被顺走了。”黄时雨抓着他胳膊,“你别这么严肃啊,你笑一个嘛。”
“报警了?”笑?她都跟娃娃亲一起吃饭了,九玺和喻氏快商业联姻了,他是有多缺心眼才笑得出来。
“报了,还没逮到呢,我晚上已经用你手机把我的号和卡挂失了。”
“没查到工作单位?”
“没有,可能是游商。”
“在学校时我有没有说过,只能用男朋友的钱,喻氏是怎么回事?”
这就比较冤枉了,黄时雨自己的消息比他们都滞后,“喻停云他自己来的,我也不知道啊。”
盛远川绷着脸,“我昨天跟你说了不下两次,离喻停云远点。你怎么做的?”
“我……”
“听见还是没听见?”盛远川突然重了声音。
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朋友,湿气在眼眶里快速聚集,“小耳朵没电了。”
“没电不能跟我说?在学校是不是也有一次?”盛远川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扯出来,语气萧萧肃肃,“自己算算。同样的错误你犯几次了?”
“……”沉默着心慌着,眼里汇聚出湖泊,她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自己。
“刚刚说在超市买蔬菜,菜呢?”盛远川却不放任她自我逃避,将小身子扳正了,不带情绪的眼睛跟她对视,把她的泪水和伤心都看进心里,“自己算,从开学到现在,你跟我撒过多少次谎?干了多少让我担心的事儿?”
见她不说话,他逼问,“你刚刚一身寒气,头发也乱,从哪儿跑来的?”
“助听器店里。”她抬手抹不争气的眼睛水,“买电池了。”
“说出来不是很简单吗。”盛远川眼里多了丝心疼,忍住了,阻绝了哭包往他怀里钻的动作,“戴助听器很丢人?”
她哭着哭着打了个嗝,“要是你,耳朵突然听不见了,在我面前不会尴尬不会自卑吗?”
她哽着声,想了想,自我否认道,“对,你应该不会,毕竟是我先喜欢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什么绝世小哭包啊,男朋友还凶着,不跑就算了,还要往他怀里钻。。。感谢在2020-01-15 22:27:41~2020-01-18 21:2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时间是只娃娃鱼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丝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过火
黄时雨把手肘盖在眼睛上, 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想再看盛远川此刻是什么表情。她就像一只蛮横生长胡乱蹦跶的小刺猬,铠甲明明长得好好的, 却猛一下被他撩翻在地, 露出了软软的肚皮。
那是她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的脆弱。
盛远川却做出了违背她预想的动作。他再次施压, 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包容她的逃避和谎言,反倒拿下了她的手。
“为什么不敢看我?”
“你什么都不了解。只要我想, 马上就能去办个残疾证。高考也可以申请听力免试。但我没申请, 就是因为我想装作和你们一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混在正常人里面过一辈子。”她看着他, 苍白的唇颤了下, “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在你眼里我就是自尊心强、敏感、脆弱的撒谎精。”
想起他家里盛母的那张遗照, 她鼻腔发酸,傅俐阿姨那么温柔可亲, 如果她九泉有知,肯定对她这个哭包儿媳妇不甚满意。
“是,我没经历过。”盛远川坦承。
旁边就是员工通道,有卸货用的钢棍被随意丢在地上, 有成年人大拇指和中指圈起的圆那般粗细。盛远川俯身拾起钢棍,在黄时雨错愕的眼神中往她手心塞,另一只手指了下自己的头,“往这儿打, 不是说我不了解你么?多打几棍,我也去配个助听器,陪着你。”
黄时雨胡乱哭着, 不愿意去接,盛远川却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掰开她的手指,把带着他体温的钢棍放进去,大手一合,并拢了她的手心,作势往自己的头上挥——
“你讨厌死了!”原先被他的动作吓住而停止的泪水越涌越急,“看我这样狼狈有意思吗?!看我哭你很开心吗?!”
他松了对她的桎梏,钢棍从她手中滑落,发出一声脆响。随后一路滚下楼梯,环佩叮当,热闹非常。
有行人注意到这边,黄时雨扭头就走,盛远川跟上,终究小短腿比不过大长腿,在广场前她被裹进怀中,他的气息如雪松,沉稳平和中带着几分清新,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夜像场噩梦,她不爱提。本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让我哥查的。”盛远川说。
盛明光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是无利不起早。于是他遵照着盛明光的要求,弃了建筑,改学金融,来换跟她有关的各种消息。
消息零碎,但已经是高三时支撑他的唯一慰藉。后来就是听说她没回S市,她父母给她请了私人家教。她足不出户,他只能从获取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她还想着高考,应该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关。
“我现在废得很。不能给爸妈帮上忙。也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我也不想夹着尾巴做人,唯唯诺诺,浑浑噩噩,但光是假装正常,已经花了很大力气了。”她平静地说,“从前勇敢的小九好像已经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