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叶瑾瑜问道。
“我把金夫人送回金永焕在京城的房子，金永焕还没有回来，金夫人打了一个电话，情绪便激动起来，直接在房间里砸起东西。”于悦说着，摇了摇头。
叶瑾瑜叹了一声，金夫人忍到这时，到底还是爆发了。
“毕竟对方是孕妇，我很尴尬地留在了那里陪着，看着她把屋里砸个稀巴烂，”于悦想想，便笑了：“然后金夫人一脸绝望地在那说，她绝不离婚，就让凌芳芳给金永焕做一辈子情人，她活该就是这个命。”
叶瑾瑜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于悦。
于悦扑哧笑了出来：“别看我，我只是照搬金夫人的话，没办法，她拉着我要倾诉。原来凌芳芳跟金永焕在一起至少有三、四年，连她的‘丈夫’……金夫人指的是二叔，到最后才知道两人关系，二叔死后，那两人公开在一起，金永焕还向自己太太提出离婚，金夫人为此去开普敦大闹，据说闹得都挺难看，金永焕索性送凌芳芳到了这里。”
叶瑾瑜终于有些糊涂了：“凌芳芳既然跟金永焕……为什么和江辰正……”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于悦叹了一声：“我一直就觉得，我那位表哥总归有点操守，而且他又不是傻瓜，明知道凌芳芳跟过二叔，还要做那种荒唐事，对了，你觉得他和金永焕走得那么近，能不知道金、凌二人的关系？”
听到这里，叶瑾瑜觉得头有些疼了。
刚才在贵宾休息室，叶瑾瑜听到江辰正讲了至少两遍，和凌芳芳没有任何关系，当时叶瑾瑜觉得他在撒谎，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大像了。
于悦这时站起身来：“头疼了，对吧？”
叶瑾瑜点头，问于悦：“如果江辰正跟凌芳芳真没有什么，为什么外面那么多传言，甚至还有凌芳芳散播出来的，他却不去辟谣，江辰正就算无所谓社会观感，难道不担心股东对他的人品发难，给江氏造成不良影响？”
“这个问题……”于悦摊了摊手：“至少目前无解，”说着，于悦笑起来，道：“我这两天忙得要死，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正饿着呢，你陪我到餐厅吃点东西好不好？”
叶瑾瑜望着于悦，终于笑了出来：“行啊，咱们先喝下午茶，晚上想吃什么菜，我让家里的厨师来做。”
于悦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瑾瑜：“难道心情好了一点？”
叶瑾瑜几乎立刻否认：“我从没说过心情差透了。”
“好吧，”于悦等着叶瑾瑜走出来，上前搭住她的手：“孕妈妈心情当然要好。”
书房门外，看到叶瑾瑜和于悦手拉着手走出来，周婆婆和伍姐一块迎了上来，叶瑾瑜注意到，她们两人看到自己，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叶瑾瑜笑笑：“婆婆，准备点好吃的吧，于悦说她饿了，我也跟着吃一点。”
周婆婆赶紧点头，亲自去厨房张罗，伍姐过来扶住叶瑾瑜，几个人一起进了餐厅。
于悦坐下来后，便伸了个懒腰：“这两天真是累死了，结果忙来忙去，差点还办砸了，现在想一想，简直一身冷汗。”
伍姐对于悦的话十分不解，在旁边问道：“于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于悦一笑，便将警察突然造访的来龙去脉，和伍姐说了一遍，倒把伍姐听得津津有味。
没一会功夫，周婆婆带着佣人们端上来茶点，蛋糕、松饼、红茶，甚至还有从芙蓉渡送来的小笼包。
叶瑾瑜一时胃口大开，用筷子将滚烫的小笼包夹到自己碗里，吹过后，便咬了一口。
“少夫人，小心烫啊。”伍姐特意嘱咐了一句，随后转头问于悦：“于小姐，难道那位金夫人差点把人害死，却一点事都没有？”
“说是要留下几天配合调查，其实也不过走走过场，到时候说一个证据不足，就把人放了，我那位表哥，自然不会让金永焕丢这个脸。”于悦笑道。
吃了几口，叶瑾瑜也就饱了，这时端着红茶抿了拒，看向对面吃相文雅的于悦，顾自琢磨着刚才两人说的话。
突然之间，叶瑾瑜生出一丝疑惑，问于悦道：“我记得，凌芳芳这个案子，还牵涉到**，这件事和金夫人有没有关系？”
于悦摇了摇头：“当时警方盘问金夫人时，金夫人承认得挺痛快，说是用现金买通了下家，亲眼看着人把凌芳芳的车弄坏，不过，关于**的事，金夫人直接否认，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叶瑾瑜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神色里，多少有些迷惑。
用完了下午茶，于悦心情不错，跑到叶瑾瑜的那架白色钢琴前，便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叶瑾瑜坐到对面沙发上，望着于悦，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直到后画，于悦瞧出叶瑾瑜表情有些异样，从钢琴前面探出头，笑着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话要讲？”
叶瑾瑜沉吟了片刻，道：“我一直在想，中午的时候，江辰正在贵宾休息室里跟我说的一些话。”
第四百一十二章 症结
于悦站起身，盖上了琴盖，走到叶瑾瑜旁边：“我很有兴趣听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叶瑾瑜道：“江辰正一直在问我，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替凌芳芳叫屈，说她只是想往上爬，并没有伤害到别人，我为什么要践踏凌芳芳这个无辜的女人，当然，江辰正也没忘了自称清白，他和凌芳芳没有不轨。”
说到这里，叶瑾瑜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践踏到别人，江辰正真看得起我。”
于悦却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就算警方已经确定，凌芳芳案件的主凶是金夫人，江辰正还坚持认为是你伤害到了凌芳芳，不过他这话问得奇怪，弄坏别人的车子，怎么能扯上了‘践踏’两个字？”
“我刚才想了半天，江辰正话里有话，我现在怀疑，他是不是在暗示，凌芳芳被**这件事与我有关？”叶瑾瑜反复地回想，越发觉得，江辰正今天如此咄咄逼人，或许只能是因为这个理由。
于悦想了好一会，拍拍叶瑾瑜的手道：“行了，这件事我帮你去查一下。”
叶瑾瑜倒叹了一口气。
于悦忍不住问了句：“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叶瑾瑜涩涩一笑：“我刚才回来，在书房里想了好半天，回顾一下，我和江辰正结婚这么多年，也未必没有幸福的时候，可好像最后留在记忆里，都是我们彼此间的冲突，我想了好久，我和他之间走到这一步，症结到底在哪里，然而，就是想不明白。”
于悦看向叶瑾瑜，神情中不免带了一丝同情。
叶瑾瑜摇了摇头：“走到这一步，大概是早就注定的，或许从一开始，我和他就不该在一起，说实话，这段婚姻让我觉得好累，累到我对婚姻和男人，都失去了信心。”
“不要这样，这只是暂时的低谷，等你跨过去，一切都会柳暗花明。”于悦安慰了一句。
叶瑾瑜突然之间有些沮丧，问向于悦：“我真能跨得过去吗？”
说着话，叶瑾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我害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于悦的眼睛闪了闪，坐到叶瑾瑜身边：“我从小和我那位表哥一块长大，除了这一回他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之外，他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要不要咱们先找出真相，再然后…你和他之间的问题，未必无法解决。”
仰头想了半天，叶瑾瑜也只能点了点头，随即叹道：“到底真相是什么呢？”
夜色渐渐地暗下，叶瑾瑜洗漱过后，躺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这里原本是叶老夫人住的卧室，自从叶瑾瑜搬回来，便住进这里，里面任何一个摆设，都是按照叶老夫人在世里的样子，没有做过改动，似乎这样，能让叶瑾瑜感受到外婆的气息，让她心里，多一些安全感。
躺了一会，叶瑾瑜特意起身，把对着床的百叶窗打开，任由一缕月光，洒进屋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过明亮，叶瑾瑜好半天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来，靠在床头，静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睡着了，乖巧地一动不动，大约是母子连心，叶瑾瑜居然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