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吧?”二婶抹了抹眼睛,猛地蹦出一句。
叶瑾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二婶您想多了。”
“想多?”二婶哼了哼:“有人早看到了,说你跟姓凌的女人亲亲热热,还把她那野种抱在怀里。”
“司慧,可以了!”江夫人出声喝住。
二婶看看江夫人好一会,也顾不上叶瑾瑜在旁边,又哭了起来:“大嫂你这是偏向那小三了,我在家苦守这么多年,就等来这个结果,江诸修这是铁了心要撕破脸,明着要逼我离婚,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叶瑾瑜不免有些局促,毕竟是长辈的事,自己在这儿听着,到底不太方便。
“孩子在这儿呢,你胡说什么呢,”江夫人瞧着二婶,道:“离不离婚,是你们夫妻自己的事,我虽然是大嫂,到底不好站什么立场,你自己斟酌吧!”
“大嫂您是跟三叔公学是吧,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做什么,你们谁都不肯替我做主。”二婶更是痛哭流涕。
江夫人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无语了。
叶瑾瑜已经坐立不安起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瑾瑜,你可得跟二婶站在一块,你就不怕辰正步江诸修的后尘,过不了几年,连女人带孩子,都领到你面前!”二婶猛地将火力引到叶瑾瑜身上,明显是在拉同盟军。
却没想到,二婶这话刚一出口,江辰正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一百零八章 胸口大石
既然是江辰正进了起居室,腿脚不方便的叶瑾瑜干脆抓住机会赶紧退下,江夫人也没拦她,大概是怕二婶越说越没谱,到后头把叶瑾瑜给带跑偏,或者,让江辰正在自己太太面前下不来台。
等由伍姐扶着,拄着拐杖上到二楼的卧室,叶瑾瑜刚坐到床上,就忍不住笑开了。
过了好一会,在浴室忙活的伍姐从里面出来,瞧着叶瑾瑜还在那乐,不免好奇地问了句:“少夫人,有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
叶瑾瑜拿手直摆,到底没敢说,自己快要走出起居室的时候,正瞅见江辰正那张极不耐烦的臭脸,显然是自觉躺枪,心里正在不服,当时他的表情,让叶瑾瑜越想越觉得搞笑。
伍姐不明所以,却又跟着笑起来,口中问道:“少夫人,要不要现在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小时之后,叶瑾瑜洗完澡出来,伍姐早就离开卧室,取而代之的,是已经躺到床上,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的江辰正。
叶瑾瑜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可以查的渠道很多,如果是通过网络操作,就查每一次记录的IP地址,我要尽快得到结果。”
也没多在意,叶瑾瑜小心地挪到之前自己睡的那一半床边上,把拐杖放到旁边,拿着毛巾擦起了头发。
江辰正似乎对叶瑾瑜在卧室出现并不吃惊,既不反感,也没高兴,叶瑾瑜更不想同这个“室友”搭讪,两人索性默默地各行其事。
直到躺上床,叶瑾瑜才想起来,忘记从衣帽间拿毛毯来造楚河汉界,鉴于自己的腿还不方便,叶瑾瑜今天只能先凑和着,拿过枕头,暂时挡住江辰正的脸就算了。
只是竖枕头的时候,无意间瞧到江辰正还眉头紧锁的脸,叶瑾瑜实在没忍住,又“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江辰正原本已经把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准备睡下了,被叶瑾瑜的笑声惊动,瞅了瞅她,显然是感觉出了叶瑾瑜什么意思,眼神立马带上了轻蔑意味。
没想到,接收到江辰正的眼神之后,叶瑾瑜笑得更厉害。
“你够了没有?”江辰正说了一句,口气中带着厌烦和不耐。
叶瑾瑜咳了一声,干脆躺下,翻了个身以背相对,又随手把卧室的灯关了。
原本以为就此各睡各的觉,谁知没过几分钟,江辰正冷不丁地开了口,主动跟叶瑾瑜聊起了八卦:“二婶闹得这么厉害,未必是舍不得二叔这个人,他们两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又这么多年分居两地,更是淡漠得很,说到底,二婶丢不下‘江夫人’的名头。”
叶瑾瑜没有作声,感觉江辰正完全就站在江诸修的那一头,虽然江诸修的那位小凌看起来温柔贤淑,还有他那个小儿子萌得要人命,不过,二婶也未必就不可怜。
等了半天没反应,江辰正倒笑起来:“叶瑾瑜,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在看人笑话,二婶不是下了断言,过不了几年,我会跟二叔一样,难道你不该免死狐悲,找个地方偷偷地哭?”
“我为什么要哭,你真没你二叔有胆量,瞧你在叶瑾懿跟前推三阻四,人家梨花带雨地为爱情献身,你倒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我只要叶瑾懿得不了意,不但不哭,还要大笑三声。”叶瑾瑜没好气地道。
“不可理喻!”江辰正显然败下阵去。
叶瑾瑜决定蒙头大睡,可似乎江辰正并不乐意,没过一会,又絮叨起来:“那个文麒……叶瑾瑜,你今天的表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你什么意思?”已经闭上双眸的叶瑾瑜,猛地又将眼睛睁开。
“你要对他没一点想法,怎么会死活护着他,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对了,上次差点跟人家一块跳楼。”江辰正嗤笑一声。
“自己做事不磊落,就来污蔑别人,你这是从叶瑾懿那边学来的,还是本来就有这毛病。”叶瑾瑜嘲弄地道。
“叶瑾懿好歹是你姐姐,你就非要把她贬得一无是处?”江辰正反问。
叶瑾瑜终于翻了个身:“她不是我姐姐。”
自从叶瑾懿告诉叶瑾瑜,她对抚养多年的叶家二老满是怨恨,甚至叶瑾懿亲口承认,当年她跟着没有人性的刘昶,一起袖手旁观外公的离世,这个女人,便再不是叶瑾瑜的亲人,就算两人之间,流着一半相同血液。
“你这人,怎么说呢……”江辰正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叶瑾瑜冷冷一笑:“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善是恶,不需要你评判,江辰正,有功夫的话,不如检讨一下自己,又不是没脑子,为什么听风就是雨,把叶瑾懿的话视做神祗,你就从来没怀疑过她撒谎连篇?”
“瑾懿在我心里……至少比你善良,比你更值得我信任。”江辰正哼笑一声。
“好吧,算我什么都没说。”叶瑾瑜不打算再白费口舌,装睡的人,谁也叫不醒,还不如听之任之。
“叶瑾瑜,今天你在病房外,到底偷听到多少?”江辰正突然又问道。
叶瑾瑜打了个呵欠:“让我想想,不是从叶瑾懿悲悲切切地说受不了文麒,就是从你大义凛然地要帮她报警开始,别以为我想听,叶瑾懿老拿眼瞄我,我要转身就走,她还以为我怕了呢!”
“又拿瑾懿说事,”江辰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继续道:“听就听吧,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会尊重我们的婚姻,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不是什么没有胆量,而是因为,这是我当初的选择,我就不能反悔,只有一点,我绝不会爱上你。”
“多谢你,”叶瑾瑜被逗笑起来:“这样挺好,你只要爱你的叶瑾懿就行,谁教你们俩个臭味相投,不过,违不违背道德,我还真不相信你的话,我毕竟和叶瑾懿从小一块长大,多少知道她的性格,从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你能管得住自己?”
“想打赌吗?”江辰正问了句。
“不用打赌,反正到时候离婚,我会得到巨额赔偿。”叶瑾瑜成心想气江辰正。
好半天后,江辰正叹了一声:“你这人还真矛盾,又不想离婚,又惦记着拿钱。”
“你以前不是老说我心机重重吗,怎么,了解进一步深入了?”叶瑾瑜嘲笑道。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江辰正似乎往旁边挪了挪,以表达自己的嫌弃。
叶瑾瑜咯咯笑了好一会,然后等沉默下来,心里却浮起一丝迷茫,虽然刚才说得毫不在意,可是一想到,要在这桩无趣的婚姻煎熬,实在让人看不到出路。
“关于你在丰达银行的账户,我已经让康子晖去查了,你不用麻烦罗律师,”不知过了多久,另一边的江辰正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不是想撇清自己,并没有诬蔑我和瑾懿吗,我给你机会,反正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做没做这种事。”
“知道了,回头有结果,我直接问康子晖,反正我是信不过你的。”叶瑾瑜直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