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烟烟极少参加这样的场合，一般她签合同或者协议都是电子签，或者通过邮寄方式，这样面对面签约还是第一次，免不了有些紧张，而林桐更是紧张，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一起参加，结果临进门之前，这小子哆哆嗦嗦地去跑了个厕所，之后就再也不见人了。
小叛徒啊小叛徒！
冯烟烟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只能煎熬地夹在陆辰和肖扬中间，就像三明治中间那根火腿。
好在这个所谓的签约仪式进展还是很快的，一切都直奔主题——IP授权和编剧由辰星负责，主笔由冯烟烟担任，漫画整体运营由天使动漫负责。
至于后期的利益分配，进展地也很快，看来辰星和天使动漫之前都谈得差不多了，冯烟烟没怎么仔细听，有陆辰在，她放一百个心，想来不管是辰星还是她，都吃不了亏。
虽然进展得很快，但结束的时候也临近下班了，协议签完，三方都很开心，尤其是天使动漫，这个大IP项目终于是完全握到手里了，于是特意订了个桌，邀请陆辰这边和冯烟烟一起参加。
冯烟烟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场合，本想推掉，但是肖扬却一个劲儿怂恿她，说两人许久未见，私下见面见不成，这样的机会也要推吗？
肖扬惯会卖可怜，冯烟烟最后还是没坚持住立场，答应一起去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肖扬一笑起来，还是像从前那样肆意张扬，让冯烟烟瞬间就仿佛回到高中时代。
“你这头发和胡子还是打理一下吧，显得生生老了好几岁。”冯烟烟忍不住像高中的时候那样损他。
肖扬撇嘴，“这叫潮流时尚，你懂什么……”
两人正笑着，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干巴巴的咳嗽声，冯烟烟看过去，发现陆辰正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俩。
冯烟烟这才想起来，刚才她只顾跟肖扬叙旧，一时把陆辰给忘了。
高星一下子就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太对，很赶眼力见地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天使动漫那边的人也不是傻子，之前他们就发现自家总监和辰星的老大有些不对付，每次会谈都□□味十足，这俩人不是校友吗，关系怎么这么差的样子。就这样，最后还能谈成了，也真是奇迹。
夹在中间的冯烟烟觉得格外为难，然而这份为难还没完，一直延续到楼下，大家坐车去酒店，陆辰和肖扬同时给他开了车门。
看到肖扬也拉开了车门，陆辰顿时脸色又沉了一下，虽然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冯烟烟一眼就看出陆辰不乐意了。
果然，陆辰下一秒就自己钻进车里，把冯烟烟晾在了外面。
肖扬笑了一下，“那就做我的车去吧。”
冯烟烟想了想了，还是对肖扬摆摆手，做了个歉意的手势，上了陆辰那辆车。
高星坐在副驾驶上，看到冯烟烟上了车，心里松了一口气，嫂子你要是不上这辆车，我这一路只怕要冻死了。
看到冯烟烟上车了，陆辰只是用眼角瞥了她一下，依旧绷着脸，没说话。
冯烟烟本来想问问他，和肖扬是怎么回事，今天两人气氛都怪怪的，但是想到前面还坐着司机和高星，就憋住了，回家再问也不迟。
到了酒店包厢之后，冯烟烟正要随陆辰入座，之间肖扬又杀出来了。
“烟烟啊，咱们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正好坐一起，大家一起喝一杯。” 说着，就坐到了冯烟烟的旁边。
冯烟烟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身旁的陆辰又干咳了一声，一抬头，果然又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俩人到底搞什么鬼！
冯烟烟在内心咆哮，无比纠结地坐在了陆辰和肖扬中间。
就连气氛调节专业户高星都开始忍不住在内心叹气，就这气氛，他还能救得过来吗……
天使动漫那边的人大概也觉得这气氛过于诡异，于是其中一个人站出来建议道，“这次合作这么顺利，不如我们大家先喝个酒庆祝一下……”
其他人立刻附和。
喝酒好，既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干脆喝酒吧，只要酒喝起来了，气氛就会很快炒热起来了，所以还等什么，喝起来喝起来。
于是一群已经开始放弃商业社交的人开始一瓶瓶地开酒了，互相碰杯，互相拼酒，肖扬也端了杯酒，对冯烟烟道，“我们也喝一个？”
冯烟烟还没等回答，就听到一旁的陆辰道，“她酒量不行，要是肖总监不嫌弃，这酒，我替她喝。”
冯烟烟顿时就愣了一下，在桌子下面悄悄拉了下陆辰，这人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吗？
陆辰直接没理她，而肖扬也笑了笑，“怎么能说嫌弃呢，上次还没跟陆总喝够呢，正好这次接着喝。”
上次？
冯烟烟想到之前陆辰一身酒气回来的那次，顿时皱了皱眉，对肖扬低声说道，“陆辰酒量不好，你别灌他。”
肖扬只是勾唇笑了笑，然后就去跟陆辰碰杯了，陆辰也面无表情地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陆总好酒量！”
一些不明情况的跟着起哄看热闹，高星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也清楚，陆辰一旦较上劲了，谁也别想拦住他。
看到陆辰和肖扬一杯一杯喝得凶，冯烟烟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但是当着一堆外人，她又只能忍住。
终于等到这场跑偏的酒席结束了，大部分的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甚至是连一向酒品极佳的陆辰都有些站不稳了，还是高星把他架回了车上。
肖扬也喝多了，但是依旧眼神清亮，神志清醒，还知道对冯烟烟笑。
可是冯烟烟却完全笑不出来，现在终于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她也终于可以开口把想问的事问出来了。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馋酒了？还是想针对谁了？”
肖扬笑了下，直直地看向冯烟烟的眼睛。
“对，我就故意针对他。”
第26章 金主爸爸 11
果然！
冯烟烟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训斥, 只听肖扬先问了一句, 声音低沉。
“和陆辰结婚, 你过得幸福吗？”
“什么？”冯烟烟不明白肖扬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上面。
“我问你过得幸福吗？”尽管喝了那么多酒, 肖扬依旧清醒, 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深沉。
幸福吗？
怎么不幸福。
和陆辰在一起本身就是幸福，只要她的手机里还有陆辰的联系方式，只要还跟陆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只要每天还能看到陆辰, 这本身就是她很久以前就想象不到的幸福，虽然陆辰并不爱她。
但是这种幸福, 她即使跟肖扬说，大概他也不会理解，只会觉得她可悲。
当然，事实是，她确实挺可悲。
看到冯烟烟沉默, 肖扬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 “可我觉得你并不幸福, 真正的幸福不是这个样子。我承认我看不惯陆辰, 高中的时候就看他不顺眼。”
冯烟烟想到，高中的时候，肖扬和陆辰确实看起来特别不对盘。
“但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些中二的过往不提也罢，”肖扬顿了顿, “那天在辰星再次遇到你们俩，我就觉得你们怪怪的，尤其是陆辰。”
冯烟烟在心里暗暗地道，他都失忆了，能不怪吗……
“他把你排除在《皇城惊梦》的项目之外，让我怀疑他对你根本就不好，所以我故意找他茬。”
“之前那次也是你故意灌他酒？”冯烟烟只觉得一阵头疼。
肖扬供认不讳，“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气不过，谁让他对你不好。”
冯烟烟是真的头疼了，肖扬护犊子，高中的时候就格外护着她，他要是真的认为陆辰不好好对她的话，也不难理解他会找陆辰麻烦了。
“但是，”肖扬突然话锋一转，“看到他今天会帮你挡酒，眼睛一直在看你，那个眼神……我又不确定了。”
陆辰一直在看她？冯烟烟有几分惊讶，她全程都在生闷气，丝毫没有注意，现在让肖扬说出来，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俩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扬也有些糊涂了。
冯烟烟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轻轻地叹气，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她自己都还没找到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