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徐锴被逮了个正着，不但被狠狠批评，还跟体育委员好好比较了一番。
徐锴有苦难言，只能认了，跟老师保证：“以后我一定跟体育委员好好学习。”
体育委员同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化学老师瞪了一眼。
到底高三了，孩子们都懂事了，答完疑，化学老师一脸欣慰地离开。
下课铃响，体育委员把漫画扔楚钰桌角，瞥到班主任进教室，又抓过一本教科书压住，冲徐锴得意的一扬眉：“锴子，你这技术退步了呀，都能被化学老师逮住。”
“是你技术又精进了，”徐锴一抱拳，“以后还要多多向仁兄学习。”
“哪里哪里。”
两只沙雕……楚钰正要把那漫画抽出来还给徐锴，却被班主任叫住。
“楚钰，你出来一下。”
“徐老师怎么回事，看上你啦？”徐锴吐槽。
楚钰踢了他凳子一脚，出了教室。
徐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打闹，到了走廊上，问道：“刘老师收了一本徐锴的漫画书，你没跟着一起看吧？”
“没有。”
徐老师眼神略显得有些锐利，看起来好像不太相信：“没看就好。你有没有意向换个座位？徐锴情况特殊，他脑子比较聪明，上课不认真不会影响他自己的成绩，但很容易影响同桌的成绩。这也是之前他一直没有同桌的原因。”
“我换个同桌……”
“那我给你换到前面来。”
楚钰淡道：“换别人和他同桌就不会影响那个人的成绩了？还是换个成绩不好的去和他坐，影没影响到成绩都问题不大？”
徐老师愣了一下，仓促之下竟被问倒了。
楚钰当然不是为别人着想，也不是想让徐老师为难。
“不用换了，不会影响我成绩的，谢谢老师。”
徐老师一时讪讪，干巴地抬了下手：“那好……”
“要是被影响了，老师也给你单独安排位置。”
徐老师最后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当然，你情况和他不同，以后换座位还会轮到同桌的。”
楚钰无所谓。
谈完回去，徐锴好奇道：“说什么了？”
楚钰：“问我你到底藏了多少本漫画和杂志。”
“卧槽，那你没告诉她吧？”
“你猜。”
“那你肯定没有，”徐锴得意洋洋，“我同桌天下最好。”
楚钰哼笑一声。
晚自习结束，想到数学练习册还差一个课时的题追上老师上课的进度，楚钰就把练习册和书一股脑都带回去了。等傅正铭帮他补课完，要是有时间，可以刷刷题。高三关键时候，应当努力一点。
回去后，傅正铭在窗边打电话，穿着睡袍都挡不住挺拔的身姿，光影渲染，风度翩然。
林阿姨给楚钰做了一小碗醪糟小汤圆当宵夜，楚钰边吃，边忍不住往那边偷偷瞄两眼。
等楚钰吃完放好碗出来，傅正铭还在打电话，抬手示意楚钰先去书房。
电话里是谭熙，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国。
“真不出来？你可以把那小孩一起带出来嘛。”
“他高三了，晚自习回来都还要学习，哪有时间。”
提到高三，谭熙心有余悸：“老子高三头发都快掉光了，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稍微用点力那成绩就蹿得离谱得跟火箭似的。你让他也别太努力了，有这个叔叔在，随便考考。”
傅正铭好笑：“他自己努力还有打击他积极性的，行了，你去玩吧，不说了，太晚了，还有事。”
“你都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加班？”
“楚钰落了些课，给他补课。”
“你给他补课？”
谭熙吃了一大惊：“就你那讲题方式，他能听得懂？”
“他有脑子。”
傅正铭委婉得很。
“合着我没脑子。”谭熙笑骂一声，“行，你去吧去吧，你不出来我也懒得折腾了，哪天有空再说。”
俩人又聊了两句，终于挂了。
傅正铭推开书房门，却见楚钰飞快拽过一本书把什么遮了起来。一张脸红得跟小西红柿似的，眼神一点慌乱一点茫然，像只误闯迷宫的小白兔。
傅正铭笑了下，张了张嘴想问，却见楚钰眼里的慌乱更鲜明起来。眨眼间他好像做了个决定，把书下压着的东西迅速抽出来，声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抖。
“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我桌上的漫画书，被我带回来了。”
楚钰把漫画三下五除二塞回书包，再抬眼，努力平复呼吸：“我们开始补课吧，叔。”
语气竟有些僵硬。
傅正铭调侃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点了下头：“好，接着昨晚继续。”
第18章
Chapter 18
傅正铭讲了两分钟停下来，看向楚钰。
小孩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空洞地望着一处，神情略显呆滞，被他盯了足有两秒，才猛然反应过来，尴尬地张了张嘴，半晌有些泄气，靠回椅子里：“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累了？”傅正铭问他，“如果是晚上太晚，容易累，那就把补课时间改到假期。这样时间拖得长一些，放假时间也会被占用，但应该不会有深夜补课这么辛苦。”
楚钰连忙摇头：“不，不假期补，就现在补。”
他吁出口气，定了定神：“好了，开始吧，叔，这次我保证乖乖听讲。”
他还举起了一只手，起誓一样。
傅正铭莞尔：“好，那再走神叔叔就生气了。”
叔叔生气还会预告的。楚钰乖乖点了点头，一副看起来不太敢惹的样子。
这次讲得很顺利，楚钰听进去了，思路跟着走，没多会捋完了昨天没有讲完的讲义。
傅正铭把题集拿给他：“这里有书上的例题和课后题，也有我给你总结的历年的真题。不要求你今晚做完，但要在明晚补课之前完成。题目量不大，抽一点下课时间就能做完。”
见楚钰收好，今晚的补课便到此为止。时间不早，傅正铭起身：“早点休息。”
楚钰此刻也没心情再做别的题了，抱着书包回了卧室。
洗漱完回来，看到戴天明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死人妖他妈竟然是个同性恋！”
“我跟他说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别缠着老子不放，他说他不介意我是男的，日！”
“我已经把他彻底拉黑了，各种意义上的拉黑！以后我再理他我是狗！”
楚钰盯着这几条看了好几眼，半晌做好心理准备，又去翻包。
日文里总是掺杂着许多中文，但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
反正这漫画楚钰完全没看懂。
在书房的时候，找书时无意带出来，他直接翻到了最后。
最后几张彩插大概是本书的彩蛋，画了三对，一对普通情侣，一对百合，一对gay。
最后那页，少年穿着校服坐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腿上，亲昵地趴在男人肩头。男人一手夹着烟，漫不经心地在少年耳畔落下一吻。
他三对都看了，不管是普通情侣还是那对百合，他都一如既往的心如止水。直到最后这张，心脏狂跳，一种陌生的情绪汹涌充斥着胸腔，让他头脑发热，攥着这页纸张的手指竟似有种酥软发麻的感觉。
傅正铭推门进来那刻，他心跳频率达到了顶峰，乱得莫名其妙。这异样的兴奋让他不禁茫然。
他看到一张同性恋亲昵的插画为什么会跟偷看了小黄片一样？
楚钰捧着书再次陷入了茫然。
“砰砰砰！”
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让楚钰差点把书扔出去。
他连忙躺下，书藏进被子里，应道：“进。”
“还没睡？”傅正铭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卡。
“马上就睡了。”
“明天中午我去学校接你，伤口可以拆线了，”傅正铭把卡放在床头柜上，“上周姥爷打了一笔钱过来，让我每月看情况给你，算作零花。这卡是姥爷办的，密码是你生日。我每个月月初打三千进去，这个月多打了些。你手机坏了，总不能一直用叔叔这个，可以换个新的。苹果是不是出新款了？”
漫画书硬壳纸皮凉飕飕贴着胸口，楚钰心跳还没平缓下来，脑子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充斥着，闻言胡乱点了点头。
傅正铭觉出他有些紧张，抬脚想走过去，却见他神色又添了点警惕，想到什么，心底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