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静从风雪楼的档案里提来关于此人的资料。
“元昌,平民,中云端年进士,是裴右相得意门生,洁身自好,不见丑闻,中进士后,外放南滨,历任三年,政绩平平,述职回京,与御史大夫嫡女订婚,五月后外放江州,又两年,订婚取消,此人外放总指挥使,步步升迁。”
也就是说,此人在这里做总指挥,已经近五年。
帝王让他在这里做什么?
祈静将这短短几句话看了又看。
素霜把灯芯剪了剪,“少夫人,歇歇眼。”
“当初在府里你也不见得这样叫,如今却怎么愿意了?”祈静听见她的称呼,笑道。
“您可歇歇吧,这样太费眼了,而且就这短短几句话,什么都看不出来。”素霜不争辩这个,林乔大殿上的选择才是她认可他的真正原因。
祈静笑笑不语,“素香呢,把她喊过来。”
“嗯。”
不多时。
“少夫人,寻我可是有事?”素香行了礼。
“你过几日便要独自过去了,想问问你可有什么需要的?”
“这倒不用。”素香笑着道,她与之前一蹶不振的样子不一样,眼里燃着仇恨,烈焰熊熊。
“嗯。”祈静拉她坐下,“风雪楼都是如何记得每个人的档案?”
“这个,”祈静话头猛地一转,素香也是要想一想才能答出来,“世子规定,有重大事件或者谜语事件才能报上来详细记载。”
“那我问你,这个元昌的事情比如他在订婚取消后依旧升迁为何不记?”
素香盯着卷宗,“这件事情,当时还是我定论的,少夫人有所不知,此人的升迁令是早就下了,当时御史大夫事发时,此人已经在回京述职的路上,早就定了升迁的事情。”
“可此人,不过为官十多载,便有五载是任在总指挥使的位置上。”
“那应是由于御史大夫的多方斡旋。”
祈静闻言,心底一沉,分明是由于帝王,没想到此人如此工于心计,把御史大夫利用的彻彻底底。
见她不说话,素香有些担忧,“少夫人?”
“无事,那你先下去吧。”
祈静让她们都退下,那短短几行卷宗,竟然根本无法记录下这个人。当时风雪楼的势力何等大,京里大官贵族的隐私起码知道一半以上,可这个人,完美的避开风雪楼的探子,不引人丝毫关注,尽管当初他丝毫不知道风雪楼的事情,处事严谨,心思缜密。
祈静预感,这是她目前最大的敌人。
他曾任职南滨,而南滨郡主会用五石散,他曾与御史大夫有婚约,可最后轻轻甩掉婚约,青云直上。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如今仔细一看,哪一件事情,他不是个藏在暗处操控的影子?
这样的人,几乎无法取信。
祈静深知,但是她不能后退,哪怕赔上自己,东方也必须牢牢掌握在她手里!
她枯坐了一夜。
东方亮起曙光,“这边的蚊虫真是烦人,不咬你时,只嗡嗡嗡叫个不停,要咬你时,却一声也不叫了,你去打它,它在你右边咬你,却向你左边跑了,打也打不着,恼人。”
两个婢女提着篮子从祈静屋子附近过,谈笑声飘进屋子。
祈静敲桌子的手猛地一顿。
“有了。”祈静立起身,不是谨小慎微吗?
你偏要如此,那就乖乖钻进我的笼子里来吧。
没两日,素香便独自去了。
那时候军营正在招人,她顺利的进了去。
祈静决定坐镇东边。
至于北边,则主要靠贸易。
底下有人进言,也可以宣传名声,安国公府的名声一用就会被帝王注意,用不了,可是不还有个薛神医吗?
祈静哂笑自己,有一天,她或许也要吃起了人血包子。
她眼里是血,是热,是冷,是泪,却不是放纵!
她把提出提议的人驱赶了出去,以示下人,“我们为商的,讲究仁义信,做不到这几点,怎么样做好生意?只为了利益?”
祈静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她站起身来,“主子让你们去做生意,是为了做大做好。可千万别被猪油蒙了心,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用的是高澄少年郎的面容,让裴清和小傅掌柜把她空降下去,掌管大局,避绝让人起疑的可能性,毕竟幕后之人可比亮堂堂走在他们前面的更让人好奇。
祈静在这东方,一呆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北方的事情在缓慢进展,东方的事情,却是一动也不动。
但是祈静并不着急,她知道,快了。
她先前吩咐素香要力争上游,但是不要急于表现自己,而是要实实在在做军功,至于别人的抢夺功劳,则不要在意,只管闷头攒军功就行。
久而久之,东边的军营里,都知道今年来了个傻瓜新兵叫裘香,人蠢笨的很,好欺负,是个软柿子,白瞎了那一身好武功。
祈静等着,鱼马上就会上钩了。
果不其然,在最近的演练中,元昌身为总指挥使,到了场。
“听闻你这儿有个新人叫裘什么,裘香,武功不错 让她上来比试比试。”
素香铭记着祈静的吩咐,闷着头,一张脸被晒得有些黑,低声答道,“卑职在。”
高位之上的人终于看了她一眼。
那是个冷淡的年轻人,眼睛却像鹰一样,锋利的扫过她。
素香稳住自己,不露出一点胆怯之像,只是低着头。
“就他?”元昌的声音有些凉。
“对对对。”军营负责人谄笑着,“别看他人有点傻,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您最近不是想要个护卫吗?您瞧瞧他。人老实,话不多。”
“那万一是个蠢笨的呢?”这话是元昌身边一个立着的侍卫。
元昌盯着裘香,却发现这傻子一动都不动,像块石头。
他皱眉,“别说了,现在就开始吧。”
和裘香比划手脚的是一个黑脸大汉,裘香毕竟是个女孩子伪装出的,相形见绌。
裘香和他比划,有些牛刀杀鸡,甚是无趣,但她不急,祈静说过,此时最多使出七分力,剩余三分,动也不要动。
打斗中,那大汉却猛地大喊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论追星的最高(谜之)操作……
谭云穿越过去的时候,确定了是安居乐业,无生命危险的大唐,就准备把自己洗洗晾好做咸鱼。
然而,生活总有变数。
头次见面,那人一身青衫,瞧着就是个弟弟,谭云感叹年纪小脸就是嫩,却忘了自己比他更小。
再见面,那人骑着马,青衫随风招摇,谭云觉得这人貌似有点穷,怎么还是青衣衫?
后来,那人对着她阿耶报上姓名,谭云笑容顿住,受到冲击有点大,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虽然那时候她也不能说话。
白月光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不是咸鱼,可甜可努力了。
男主:....
不然,还是放弃叭,谭云自暴自弃想,她在偶像那里的形象已经没了。
待她一身红裳时,谭云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脑袋有些迷迷糊糊。
谭云:我这是睡到了?
男主:...试试你就知道了
第122章 122
素香竟然一时被压制了去。
那大汉不知为何,虚增了不少力气,素香记着祈静吩咐,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控制者自己,显出力竭的气象,苦苦争斗。
“裘香,是哪里的人?”高位之上,元昌问道。
“是逃难过来的,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姊妹,却在逃亡过程中丢了,裘香想寻姊妹,才进了军营。”营头把裘香的底子一口气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干净净。
“你说他能打的过对面那个吗?”元昌问起眼前事。
营头心里直嘀咕,刚刚才还对裘香挺感兴趣,怎么又变了话题?指挥室大人越来越难猜了。
他看着裘香瞧着瘦小些,于是赔笑道,“虽然裘香这小子拳脚功夫还可以,但是对面是您精挑细选出的勇士,卑职看着有些悬。”
裘香顶了整整一刻钟,对面那人却忽然没了力气,径直倒了下去。
军营哗变,众人大惊。
老军医颤颤巍巍跑过来,摸摸那人颈部脉搏,只是摇了摇头,拿出一张白布盖上。
众目睽睽。
营头一脚踢在裘香身上,“你个不知好赖的东西,究竟对人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