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扈晓点头,小声道:“我梦见,有一伙人要把你扔下火车,把阿妈推下高楼,而我只能救一个。”
陈嘉遇有些惊讶,随后轻笑起来,“你醒后直接探向我鼻子,看来是选择救阿妈。”
“对不起啊,陈嘉遇,你打我一顿出气吧!”
“你又没做错,我打你干嘛?”
“危难时刻我舍弃你,你不生气?”
扈晓疑惑地抬起头,坦诚道:“如果换做你舍弃我,我肯定生气。”
陈嘉遇捏了捏女友粉嫩的脸颊,“小混蛋,火车和高楼,真正有危险的是阿妈。”
“……你这么理智?当真一点也不生气?”
“梦里,我随你折腾。”
陈嘉遇垂眸看她,用一副公正公平地口吻说:“但是,你醒来后必须补偿我。”
扈晓:“陈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怎么,不乐意?”
扈晓撑着男人胸膛,抬头亲吻他下巴,“乐意。”
陈嘉遇眉头蹙起,“今晚有点热,补偿……我还是存着利滚利,比较舒坦。”
“哦,行吧。”扈晓故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每次都是你先败阵。”
“睡前,我还哄过你,醒来就折磨我,小混蛋,你良心不会痛吗?”
提到睡前,扈晓迅速收起玩闹心思,神情也变得凝重,她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噩梦是因为阿妈那些话。
怀里人突然安静,陈嘉遇捏了捏她脸颊:“又怎么了?”
“陈嘉遇,爸妈离婚的原因跟拍戏有关,阿妈逼我放弃演员梦,是为了防止我走她的老路。”
她抿唇道:“我怀疑阿妈有病。”
陈嘉遇摸了摸女友脑袋,“洗碗那会,你被吓得不轻,究竟发生了什么?”
扈晓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
随后紧紧抱着陈嘉遇,“阿妈最后说是开玩笑,可我好怕,梦想与她,我曾经已经做过一次选择。”
“小混蛋怕什么,丈母娘那么满意女婿,不会让你二选一,竟然还为这个做噩梦,出息。”
扈晓正忧心忡忡,越想越毛骨悚然,冷不丁男友突然自夸,顺带贬她——
“脸皮厚如墙,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真想把你揍趴下。”
“等我说完再揍不迟。”
“你有发现?”
陈嘉遇挪动怀里人,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当然有,还是大发现,阿妈今天会跟你说这些,是因为她误以为你婚前恐惧。”
“嗯,过去她从没跟我讲这些,话特别少,明知道我戴帽子的原因,也不点破。”
“她很关心你,想要套出更多消息,这个婚前恐惧,可继续用。”
“在阿妈面前演戏,我是小巫见大巫,被看出来怎么办?”
“关心则乱,她看不出来的。”
男人轻敲她额头,“我们分工行动,小混蛋负责阿妈,害怕的时候,想一想她是在保护你。”
扈晓疑惑道:“分工,你负责谁?”
“霖爷爷。”
“他有什么奇怪的?”
陈嘉遇笑了笑,“我这个男朋友见家长,真正像个家长的,不是你爸妈,而是这位姓云的老爷爷。”
“霖爷爷人忒好,我每次来凌云山都会去他家,我给他劈柴浇地,他给我做好吃的,关心一下我未来老公,说得过去吧。”
“但是过了。”
陈嘉遇嘴角微勾,“明天,他肯定还会多方面考察我,你信不信?”
扈晓点头:“这个我信。”
“等他来的时候,咳咳——”陈嘉遇突然坏笑起来,“把我们住同一个房间的消息透露给他。”
“这不好吧。”
“好,霖爷爷肯定急得把我接到他家里去。”
第90章 都给你
陈嘉遇注意到霖爷爷,不止是对方过于关心扈晓,还有一些细节,比如老人很熟悉岳母家一应物件的摆放,显然是常来。
有极大概率,最了解岳母隐居生活的人是霖爷爷。
早间五点,窗外鸟声清脆,陈嘉遇睁眼醒来时,怀里的小混蛋睡得正香。
男人轻手轻脚慢慢挪动,下了床,才敢俯身亲一亲女友。
熟睡的扈晓什么也不知道,但陈嘉遇凑到嘴边,她很自然地伸手揽住对方脖子,点水的“蜻蜓”瞬间沉了下去。
陈嘉遇:……
我只是想尝一点甜头而已,多了难受,真的。
一次深吻,男人汗湿衣背,最后用枕头把自己换了出来。
再也不敢多待,陈嘉遇打算去刷牙洗脸顺带冲个澡,不料走出门还没来得及下楼,便瞧见霖爷爷提着鸟笼出现在小道上。
“嘉遇,起得挺早嘛!”
老人看见露台边的小伙子,仰头打招呼,站在横杆上的鸟儿发现陌生面孔,欢快叫唤,大秀存在感。
那一刻,陈嘉遇突然对早上遛鸟产生了新的理解。
心里微窘,他留下一句“霖爷爷早”,紧接着迅速下楼往洗漱间去了。
云楚在厨房烧开水,听到屋外谈话声,直接询问:“嘉遇,晓晓起来没?”
“她还在睡。”
陈嘉遇答得自然,话落,人进入洗漱间。
刷牙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岳母真是神助攻,这会,霖爷爷肯定已经知道他跟扈晓住一间房。
的确,简单两句话把老人家震得不轻。
想起婚前生活一段日子的骇俗言论,云霖放下鸟笼,神情严肃地走向厨房。
“阿楚。”
“你怎么又过来了?”
云楚将半块木柴塞进灶口,“我和女儿女婿,三个人加起来将近一百岁,饭菜能自己张罗。”
她语气透着不耐烦,老人也不在意,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咳,晓晓昨晚没跟你一个屋?”他确认道。
“晓晓为什么要跟我睡?是未婚夫不好?还是她还小?”
“亏你还是个妈!”
老人气得吹了吹白胡子,“他们还没结婚呢,年轻人新潮,你这个当妈的不为女儿想想?”
云楚说:“我怎么没为她想?只是想的跟你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你仍然保守、顽固。”
“这事保守点没什么不好,晓晓是女孩子——”
“她二十三岁了,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成年人!”
云楚盯着他,意有所指地道:“做长辈的,把关可以,细节别掺和,免得相看两厌。”
两厌……
云霖猛然怔住,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跟你争,嘉遇今晚去我那住。”
“年轻人如果愿意,随你。”
“对了,你今天在家陪晓晓吧,昨天出现在山脚的狗仔,还没走。”
“怎么会还没走。”
云楚拨弄着柴火,狐疑道,“难不成我在凌云山的消息暴露了?”
老人出声安慰:“别担心,我借着遛鸟的功夫,去探探口风。”
*
得知陈嘉遇有晨练习惯,霖爷爷趁机把人喊上一道山间遛弯,他想得很实在,关系熟络了,晚上借宿才不会尴尬。
“凌云山信号差,也没空调,年轻人大多不喜欢。”老人笑呵呵地说:“嘉遇,你肯定也不习惯。”
“信号没关系,温度也还好。”
陈嘉遇如实回答,暗忖只要某个小混蛋不贴上来,真心热不到哪儿去。
云霖有些意外,“不能与外界联系,真的没关系?亲朋好友以及工作诸事,都顾及不到。”
“那些并非每天必须。”
陈嘉遇笑着问:“倒是霖爷爷,一个人住在山间,会不会想念亲友?”
云霖晃了晃鸟笼,“儿子女儿都走得远,自从老伴去世,我就不怎么想了,每天逗鸟种菜,倒也自在。”
两人闲话家常,边聊边往山下走。
陈嘉遇是放慢速度来回跑,远远看到背着相机疑似狗仔的两个人时,他迅速转身。
路过云霖身边时,他说:“还是爬坡跑,更能锻炼人。”
“是这个理。”
云霖点头赞同,打算探探狗仔口风就往山上走。
不料一次简单搭讪,让老人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他径直把陈嘉遇请到自己家里,关上门。
“你是做什么的?”云霖眼神尖锐,再也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
“?”陈嘉遇不解其意。
“我问你的工作。”老人心中愤懑,“你是演员,对不对?”
“是。”
得到肯定回答,云霖冷着脸直接道:“以后,你离晓晓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