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线绊倒了马儿,等他看的时候却消失不见了。
而不知从何而来的箭更是奇怪,不像是置他于死地,更像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他一向低调地隐藏着自己的武功,若非上次在天祥楼情况太过紧急他也不会……
碰上宋谭玉的事,他就不太理智了,连自制力都下降了很多。
钟以宁想着嘴边一哂。
这时烛光晃动了一下。
钟以宁朝那扇未上锁地窗看去——
窗被人缓缓推开,有一个身影矫捷地跳了上来,然后落地,一气呵成。
一看就没少干这些事。
宋谭玉一跳进来抬头就对上了钟以宁略略惊讶的视线。
“为何不从门口进来?”
宋谭玉努力压制住自己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现在大大方方见面不太合适吧?”
先不说他们这尴尬的关系,被有心人看到又要添油加醋说一番了。
虽然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钟以宁的话……她不愿他被人乱说。
“那郡主偷偷摸摸的来做什么?”
也许是烛光的问题,宋谭玉觉着钟以宁此刻脸上尽是柔和之色。
“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我来看看……”宋谭玉朝他走了过来,完全露在烛光的光线里。
钟以宁看着她四处乱瞥的眼神:“我无碍。”
“哦,那就好,我就是来看看的……毕竟起因也是因为我不是?”宋谭玉其实心里积累了很多问题,但是她却不知从何问起。
“郡主有问题要问我?”钟以宁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为何……突然向皇上说要……娶我?”宋谭玉望着他,眼里闪着希冀。
钟以宁正欲说话,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声音。
宋谭玉下意识地便想躲起来,于是便跑到了里间床铺,躲到了床与墙之间留出来的缝隙,正好可以挡住视线。
“以宁,还没休息呢?”
宋谭玉听到来人的声音,是宋旦。
“没有,太子殿下有事?”
“你忘了你明日可是要和秦斯塔比喝酒?你这一身伤了怎么办?喝了酒不会加重吗?”
宋谭玉闻言咬住了唇。
“不碍事。”
“钟以宁钟少师啊,你为了我们阿玉牺牲良多啊。不仅受伤比赛,比赛又添新伤……”
宋旦在那里感叹了许久。
“话说你酒量究竟如何?我听说秦国人酒量都很好……”
……
只听得宋旦不停地讲着话。
宋谭玉觉着宋旦这话可真多,说不完的?
她虽然正好躲着,但是空间太狭窄,还是有些难受的。
最后宋旦终于没了声音。
她怕他去而复返,就多藏了会儿,直到钟以宁走了过来:“他走了,郡主可以出来了。”
“好好好。”宋谭玉想出来,可是钟以宁站在她面前,她如何出来?
宋谭玉抬起头,正好看到他低了头过来。
她的心跳快了起来。
钟以宁抬手将她头上的发簪插了正。
宋谭玉恍然大悟:“多谢。”
可是他还是没有移来身体。
“郡主不是问我为何要向皇上求娶吗?”
宋谭玉抬头看他,光线正好映着他半边棱角分明的脸:“为何?”
“你说呢?”钟以宁低下视线来,看着宋谭玉睁着圆圆的眸子望着自己,里面是疑惑。
“宋谭玉。”
此刻的屋子很是寂静,他的话落在她的耳中像是一字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除了想娶你,还有什么原因?”
宋谭玉愣住了。
除了想娶你,还有什么原因?
她脑子里反复地响着这句话。
“那你……为何想……娶我?”
第29章
他们此时离得很近,宋谭玉看到钟以宁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流转。
“我出尔反尔了。”
宋谭玉看到他眼里像是有什么迸发了出来,黑瞳里是她的脸,越来越大。
钟以宁贴上她的唇。
宋谭玉觉着脑子发晕。
等她稍微清醒点之时,因为在这个缝隙里背靠着墙,后退无路。她的双手不知何时被他禁锢在他的胸口,动也动不了,只得由着他索取。
静谧的夜,寂静的屋子里的角落,烛光影动,两人呼吸缠绕。
宋谭玉浑身酥软,好不容易透了一口气:“等等。”
钟以宁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着气。
宋谭玉平复了呼吸:“你胆子怎么……那么大,竟然敢……这么对我。”
钟以宁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后悔就后悔了。”宋谭玉抬眼望他,眼里有雾气。
他从来就受不了女子的眼泪,何况是她的。
“你也知道我之前追着你是做样子的,我又没说我真的喜欢你,你有何资格如此……欺负我!”宋谭玉一把推开他,走了出来。
宋谭玉多日以来的委屈瞬间就奔涌而出。
钟以宁拿出帕巾替她擦去眼泪:“是我的错。等明日赛后,郡主要打要骂都可以。”
宋谭玉见他又拿出一条来擦另一边:“你哪来那么多帕巾?”
“郡主忘了么?都是你送给我的。”
宋谭玉还真忘记了。
她当时只是想戏弄下他。
“你别扯开话题,你为何要放着宋卓约的面拒绝我?!”
是谁扯开的话题?
钟以宁有些哭笑不得:“郡主不是一直想我如此做?这样你也不必做戏了。”
“这……那你也不能那么狠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如此说的……”宋谭玉说着将眼泪蹭在了他的袖子上。
钟以宁觉着他一直的想法没有错,女子真的很难打交道……
“郡主要听真话吗?”钟以宁问道。
“嗯。”宋谭玉点点头。
“我是从未想过要娶妻的。”钟以宁望着她,眸子里充满了认真,“所以当我察觉到对郡主有了别样的心思便想掐断苗头。却没想没有掐断反而越演越烈……”
宋谭玉想起他上一世确实没有娶妻。
这她倒是信。
“哦……所以将我送你的生辰礼送给宋卓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谭玉只要想起这件事,她就气得牙痒痒。
钟以宁蹙了眉头:“我让太子殿下送还回去了。没有送给飞琼公主。”
宋谭玉闻言冷哼了一声。
他终于知道这几日她的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和他一样,大概是喝了一大缸醋了。
宋谭玉见他竟然在笑,先是一愣。
不是有句话叫做笑似朗月入怀吗?大抵就是如此了。
“笑什么……好笑么?”宋谭玉甩掉捏在手里他的袖子。
“郡主,待我查清楚了给你一个交代。”
“哦。”宋谭玉应了声,“那你明日怎么办?要是你拼不过秦斯塔……”
“郡主,若我明日输了,便带你逃跑可好?”钟以宁说话之时眼里闪着温柔。
“谁要同你私奔!”宋谭玉嗔了他一眼,看了看外边,“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钟以宁本想让她从大门走,但是宋谭玉早已经从窗跳了出去。
宋谭玉这晚上是睡不着了。
起来让丹卿点了安神香,还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都是和钟以宁的吻。
后半夜她终于睡着了。然而她的梦里还是和钟以宁在亲吻,吻着吻着就干柴烈火了。
宋谭玉一觉醒来惊觉是梦。
还是个春梦。
都怪他突然亲自己!
丹卿觉着今日的郡主一扫前几日的萎靡,重新鲜活了起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发现了不对。
怎么吃着吃着就莫名的笑了起来?而且……笑得还挺傻的……
丹卿默默在心里道,自然不敢说。
而后她又看到宋谭玉愁云满面。
未经少女怀春的丹卿完全看不懂了。
宋谭玉实在忍不住,让丹卿去查看一下战况。
秦国之人都好酒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他们秦国喝得都是水果酿的酒,而宋国是没有喝这种酒的习惯,他们是以谷米类酿造的白酒,白酒比果酒更浓烈,更刺喉,更易醉。
宋昀起先答应秦斯塔比喝酒觉得有些不公平,因为秦国人善酒的名声他是知道的,后来钟以宁却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也是无话可说。
现在待白酒呈上来,他突然觉得结果还是有待观察。
秦斯塔丝毫不畏惧是什么酒,在他眼里,喝酒就像喝水一样。况且前几天宋皇帝为他办的宴会上他也喝了,就是比他们的果酒烧喉咙了些。不过他是个用于挑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