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塔很开心:“那太好了,早就听说旦王子的老师很厉害。”
两人下了一局。
秦斯塔毕竟是新学的,自然下不过从小学习的钟以宁。
钟以宁赢得很轻松。
秦斯塔心服口服:“旦王子老师果然厉害。”
钟以宁道:“斯塔王子多练习也并不会比钟某差。”
“努节利,下完棋了,我们去击鞠吧?阿弗还在那儿等着我们呢!”宋谭玉说起打马球有些兴奋,“太子哥哥你们要去吗?”
“去去去,听说我们阿玉厉害得很,正好去瞧瞧。”宋旦说着又问钟以宁,“以宁也去的吧?”
钟以宁点点头。
宋谭玉看了眼钟以宁,面无表情地转身出去了。
*
宋谭玉上了击鞠场,便像脱了笼的鸟四处飞奔,神采焕发。
宋谭玉同秦斯塔是一队,配合得相当好,不一会儿就连击了几个球,打得对方溃不成军。
“诶?阿玉真厉害。”宋旦看着身边目不转睛的钟以宁,“阿玉很漂亮是不是?”
钟以宁此刻正好看到宋谭玉朝秦斯塔笑得很灿烂,心底一阵烦躁。
“唉,我们阿玉真是一块美玉啊……”宋旦故意感叹道,“看来斯塔王子也喜欢美玉呢……”
钟以宁眼神睨了过来。
宋旦离了他远些:“我不说了。”
钟以宁想起昨日秦斯塔接宋谭玉说的那句话。
他恰巧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国人夫妻喜欢互相喊“我的眼睛”,大有我的宝物,最重要之物的意思。
他那句话就是——
是,我的眼睛。
宋谭玉说的是丈夫,他回得是亲昵的爱称。
秦斯塔喜欢宋谭玉。
钟以宁恰好知晓了。
正如此刻,他看着宋谭玉和秦斯塔在场上配合无间的样子,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事同自己无关,可是滋长起来的嫉妒的蔓藤将他的心紧紧地裹住。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上一世的秦斯塔在离开宋国之前还求娶了一位宋国公主。
他心里还夹杂着不安。
正当钟以宁出神时,击鞠的球从近处飞了过来,正好从他脸边擦过。
场上的人都盯着他愣住了。
他也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宋谭玉飞奔了过来。
“以宁哥哥?你没事吧?”宋卓约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拉着钟以宁的衣袖,一脸关心地问道。
钟以宁看到宋谭玉望着这里停住了脚步。
“喂!宋谭玉!你会不会击鞠啊!!”宋卓约生气地朝她喊道。
宋谭玉翻身上了马,面无表情地拉着缰绳转了身。
什么嘛,她为何要那么紧张?有的是人关心他!
“阿玉!你去哪里?”罗弗伸了伸手。
“不玩了,回去睡觉了。”宋谭玉摆了摆手。
罗弗同秦斯塔对视了一眼。
重活一世的宋谭玉自然知道自己最近的烦乱出自于哪里。
她喜欢钟以宁。
所以当钟以宁真的拒绝她时,她会难过。
所以当宋卓约拿了她送钟以宁的扇子时,她会那么气愤。
所以方才波罗球击向钟以宁时她会那么紧张。
所以当宋卓约关心她时她充满了酸意。
宋谭玉明白归明白,但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有些慌乱。
她从来没想过这一世她竟然还会喜欢别人,竟然还是钟以宁。
她一直嫌弃的宋国第一奇葩男。
丹卿进来看到宋谭玉又托着腮陷入沉思,表情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撅撅嘴巴,一会儿又敲敲自己的脑袋。
“郡主……”
丹卿出声之时,宋谭玉猛然看了过来:“丹卿,我上次让你……”
丹卿见她又不继续说下去了,便出声:“郡主说的是……”
宋谭玉突然又摇了摇头:“无事,你去忙吧。”
她是怎么回事!还像寻回她让丹卿丢的钟以宁的礼!
丹卿一头雾水,应道:“是。”
宋谭玉见丹卿出去了,便烦躁地拍了拍下自己的脸蛋。
钟以宁都那么说了不喜欢她了,还说她见异思迁,还将她送他的扇子给了宋卓约……她才不要再贴上去!重蹈覆辙!
宋谭玉在宫中呆得越发不舒爽。因为她隔三差五就能碰见钟以宁,所以索性直接回了王府。
当然了,带着秦斯塔到处吃喝玩乐的事情也是不能落下的。
宋谭玉收拾了一番正欲出门去同他们约好的朝月楼,却见到梁渠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她回王府也就一个多时辰吧……怎么来得那么快?
梁渠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一副清朗的模样。
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样子。
可是宋谭玉已经对他毫无感觉了。
“我要出去了。”宋谭玉看着自己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玉儿,我只同你说几句话。”梁渠走了过来。
“说吧。我还有事呢。”宋谭玉道。
看着她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梁渠心中有些窝火。
亏他之前觉着宋谭玉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没想到转眼又去追着别人跑,这会儿被人拒绝了又听说同异邦的王子混在一起。更令他愤恨的是,他从银帮主那里知道了一些事,他特意来查证。
宋谭玉心中十分不耐烦,见他久久不说话便说道:“不说了吗?不说我要走了。”
“玉儿,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琉璃盏吗?我母亲觉着喜欢,我想去买一个送她。”
琉璃盏?
宋谭玉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没送过这种东西吧……
“那个……”宋谭玉蓦地醒悟过来。
好险。
她差一点就穿帮了。
“你这人真奇怪!我都失去记忆了,我怎么知道!”宋谭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越过他急忙跑上了马车。
梁渠看着她的马车渐渐驶出视线,蜷曲的手指渐渐放松了开来。
坐在马车里的宋谭玉还是觉着心有余悸。
这个梁渠……该不会是故意来试探她的吧?不过……他怎么会怀疑自己是故作失忆?难道她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朝月楼。
宋谭玉朝着约定的屋子走去。
路过隔壁房间时她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便止了脚步寻声望去。
林素娥捂着脸也看了过来。
互相都愣住了。
宋谭玉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情况。因为她对面是曹录,而躲在曹录身后的是姚郎中的那个女儿。
估计就是曹录带姚姑娘来此,被林素娥跟住闹事了。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快滚!”曹录呵斥道。
想必林素娥的母亲早就告诉林素娥宋谭玉对她的态度了,所以林素娥捂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低着脸就跑了出去,似乎未曾到过宋谭玉一般。
宋谭玉进了房间,秦斯塔还没来,只见罗弗悠闲地咬着一串葡萄,边还说起了翡翠的事。
罗弗派去的人还是寻不到翡翠的下落。
“赌场去查了吗?”宋谭玉问道。
罗弗点点头,将葡萄咽了下去:“一无所获。”
“那就怪了,莫非他们父女都已经遭遇不测了么?”宋谭玉若有所思。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事……”罗弗一副神秘的样子。
“什么?”
罗弗凑了过去:“你这事不是完了么,钟夫人又开始找人给钟以宁说媒了。”
哼,同她有什么关系。
宋谭玉冷淡地“哦”了一声。
“那你一定不知这次说的是谁。”罗弗朝她眨了眨眼。
“不是你就行。”宋谭玉一脸漠不关心。
罗弗白了她一眼:“是那个姚郎中的女儿。”
姚姑娘?
可是她方才明明……
宋谭玉记得上一世她同钟以宁是毫无瓜葛的。
“哦。”宋谭玉应了一声。
罗弗见她如此便觉着没趣:“你难道不想知道钟以宁说她什么了么?”
“看着体弱?眼下有痣不吉利?”宋谭玉思忖了一下,“看着太苍白?”
罗弗摇摇头:“原话是‘其行为不检,不妥’。”
“他也发现了她同曹录的关系?”宋谭玉有些好奇了。
“你刚不是不感兴趣吗?”罗弗睨了过去。
宋谭玉用手肘戳了戳她,一脸讨好。
“这个我哪知道,你去问他呗。”罗弗一脸揶揄,“不过这几日听说宋卓约天天都去太子书房……兴许你还能碰上。”
“不去。我才不去,我去干嘛?”宋谭玉站了起来,夺过了她手中的葡萄,摘了一颗,扔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