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这是我们店最近来的最好的掌珠,您看看。”掌柜很是热忱。
宋谭玉一听是好的掌珠便走近了看,同时也聚来了店里的其他客人。
“掌柜的,你这最好的还不如我手上这一对。”这位曹公子摊开手掌。
宋谭玉也顺势看去——
纹理相致,大小相称,玲珑剔透,棕红色透着亮泽。是乃揉手核桃之中的上品,比之掌柜紫檀木盒里的那一对确实上乘多了。
“咦?从这掌珠上的雕刻来看,像是从我店中卖出去的旋日。”掌柜凑近了瞧,最后眼中透出了肯定,“我记得是为娇小的美姑娘,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她一来就买了我们店中最新到的也是最贵的两对,一对是您手中的比翼鸟,另一对是日月图。”
这位曹公子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说的没错,那位是我的未婚妻子,她同我说过,日月图送给了琼华郡主。”
啊?
突然被提到的宋谭玉先是思绪混乱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理清楚了。
这位曹公子就是曹录!那位娇小的姑娘就是林素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12章
梁家人对她十分热情,宋谭玉因为是皇上太后宠爱的郡主所以早已熟悉了这种客气。
宋谭玉的视线逡巡了一圈,并未见梁慧云,而梁渠的母亲杨氏最惹眼,一张脸充满了喜色。
梁将现在大夫人的身边,一副随性的模样,在他母亲梁大夫人周氏的督促下才有了站样。
宋谭玉在心中想着,看来那日在江湖人士地斗乱之中真的吓坏了,看到自己都没认出来她。不过也有可能她那日是女扮男装,让他产生了错觉,没有细想。
宋谭玉被迎上上座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琳琅满目的珍馐。
“听渠儿说郡主最喜金满楼的糖醋肉。”大夫人周氏脸上是讪笑,“我特意让下人去金满楼送来一份,希望郡主喜欢。”
“娘,她又不是你媳妇,你殷勤个什么啊。”梁将睨着宋谭玉,跑出一句话让在座之人都傻了眼。
“将儿!”梁父呵斥了一句,然后转向宋谭玉,“犬子鲁莽,还请郡主见谅。”
宋谭玉自然表示不同他计较:“梁司库严重了。”
其实宋谭玉觉得梁将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杨氏闻言笑容冷了一些,她用放在腿上的手扯了扯梁渠的衣角。
梁渠瞬间领会,夹了鱼肉放在宋谭玉碗里的饭上:“这是我母亲亲自下厨做的东湖醋鱼,玉儿尝尝。”
宋谭玉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是还是扯着嘴角:“多谢。”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就是最后之时梁父突然同宋谭玉说:“郡主同犬子的婚事能否提前?”
宋谭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放下了筷子:“为……何?”
梁父思虑了一下,继续道:“泽国正在内战,支持我宋国的那一方处于弱事,若是接下去情况依旧如此,我宋国必要出兵支援。皇上曾说过郡主的婚事要按照公主的礼制,必然是举国欢庆,在那个节骨眼上怕是不好举行,所以……”
杨氏闻言脸上喜色又增了些。
宋谭玉没想到半路出了这些幺蛾子。
她原先想等林素娥同曹录成婚,以此来刺激梁渠,再让曹录发现林素娥同梁渠的关系,让他们三人自乱成一锅粥,她再寻机会捅到皇上那儿,婚约自然而然也就解除掉了,也收拾了梁渠和林素娥。
可是让他们婚事提前的话……
这一切就不成立了。
“皇上也是如此想的?”宋谭玉还抱着一丝希望。
梁父回道:“臣已同皇上建议,皇上说考虑考虑。”
宋谭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皇上这人说话做事都会给自己留余地,所以一般他所说的考虑考虑的实际心里想法就是觉得此事可行。
“那好啊,我们府中很快就要喜事啦。”梁老夫人笑了起来。
“母亲,您要有孙媳妇了。”杨氏脸上是春风得意。
“我们梁家有福!”梁老夫人又呵呵的笑了几声。
而当事人宋谭玉却内心不是滋味,只得假笑应对,而梁渠一脸的心不在焉。
结束谈话后梁父回宫去上职了,梁老太太有些困倦由丫环领着去休息了,梁将本就不喜这种场合便借口早早离开了,而宋谭玉由大夫人周氏和梁渠的母亲杨氏以及梁渠带着在府中逛。
虽说梁父只是个司库,但是这梁府毕竟是前镇国公的府邸,并不比她王府差。
“早就有所耳闻梁夫人持家有道且是做生意的好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宋谭玉向梁大夫人周氏投去赞赏的视线。
杨氏很想问梁渠到底怎么回事,这失忆了的宋谭玉怎么还夸起了周氏?
杨氏记起以前她都是买她喜欢的糕点手饰以及各种让人送来给她,十分殷勤。现在待她却是十分的疏离。
杨氏自然心中不太痛快,向梁渠看了了一眼。
但是梁渠却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即使方才父亲谈到了他有可能同郡主早些成婚他也没那么愉悦,因为他脑中一直盘旋着林素娥和曹录的事。
林素娥一向都向他表示自己对他的坚贞不渝,他从来未曾质疑过,而她竟然送了一对象征坚贞爱情的比翼鸟掌珠给曹录……
梁渠刚开始心中是有些酸意,现在越想越是生气。
杨氏同梁渠是走在后面的。
杨氏走近梁渠轻声唤道:“渠儿?”
梁渠一副猛然初醒的样子:“娘?”
“你有心事?”
梁渠看了在前面走着的宋谭玉和周氏,朝杨氏摇摇头:“娘请放心,渠儿没事。”
杨氏正想开口说什么,丫环翡翠步履匆匆走了过来,看了眼正在看池里红鲤鱼的宋谭玉,然后轻声对杨氏说:“老夫人那屋的邹丫头又闹起来了,说要见郡主。”
杨氏闻言皱了皱眉头。
梁渠也听到了。
杨氏瞪了一眼正在同宋谭玉笑得温和的周氏:“渠儿,周氏还不罢休,必是听了方才你同郡主要早日完婚的事。”
梁渠握紧了拳头,问翡翠:“她现在在哪里?”
翡翠见他愠怒的眼神,垂下了视线:“被老夫人关柴房里了。”
“渠儿,我过去看看。”杨氏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梁渠点了下头向宋谭玉走去。
那厢宋谭玉正在同大夫人周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
“玉儿,走得有些累了吧?我们去休息一下。”梁渠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的凉亭。
宋谭玉摇摇头:“不会啊,不过我想行个方便。”
梁渠唤来了翡翠:“你带郡主去。”
说着给了她一个眼神。
翡翠自然看到了,应道:“是。”
宋谭玉朝周氏笑道:“一会儿再同夫人畅谈生意经。”
周氏柔声道:“荣幸之至。”
待宋谭玉和翡翠离开之后,只剩下了周氏和梁渠,霎时间气氛有些冷然。
“你母亲去看那邹丫头了?那邹丫头又惹祸了?”周氏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杨氏。
梁渠本就有些烦乱,又因昨晚他被陷害的事,现下又没人,他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开门见山道:“那还是要多夫人您,不遗余力地给我按罪名。”
周氏闻言蹙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梁渠冷笑了一声:“夫人那么聪明,心中自当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安排了邹丫头引诱你?”周氏拧着眉。
梁渠没说话,盯着池中上来换气的红鲤鱼。
周氏怪异地笑了几声,然后踏着步子离开了。
翡翠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偷看宋谭玉。
宋谭玉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
“你叫什么?”
翡翠停下了脚步:“回郡主,奴婢叫做翡翠。”
宋谭玉盯着她看了许久。
前世那个爬床丫环不就是她?她那时是梁渠带到王府的唯一丫环。
前些日子宋谭玉还特意让罗弗去查过,翡翠还有个嗜赌成性的爹。
“你在梁家很久了吧?”宋谭玉闻到。
翡翠依旧垂这视线:“是的,郡主。”
“那我要问你个问题。”宋谭玉拿出一锭金塞到翡翠手里。
翡翠吓了一跳,赶紧将金推了回来:“郡主有问题奴婢定知无不言,不需如此。”
“你莫紧张,我只是问个事实而已。”宋谭玉又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