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说她过份关注自己?
宋谭玉明白他嘲讽之意:“钟少师之事乃全京城女子关注之事。”
“与有荣焉。”钟以宁说完迈上了马车。
可真不要脸啊……
大家都说她脸皮厚,钟以宁才是最厚之人吧!
宋旦低低笑了几声,看着宋谭玉有些呆愣的脸,带着点安慰的语气:“你这算好的,我们钟少师可以将人说哭。”
这时宋谭玉被丹卿唤了过去坐另一辆马车。
秦潇潇见她离开后靠了过来,低声道:“殿下,我怎么觉得钟少师对郡主嘴下留情了?”
宋旦看着宋谭玉的背影点点头:“上次阿玉将他的衣服裁成布巾擦马厩了,还有这次捅了他的糗事,他都没什么行动甚至没说什么,太奇怪了。”
钟以宁可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莫非……”秦潇潇和宋旦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去往感言寺需要两三个时辰,宋谭玉在马车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快到目的地。
宋谭玉掀开帘子却看到钟以宁骑在马上走在一侧,便有些好奇地转头问丹卿:“钟少师怎么不坐马车?”
丹卿如实回道:“半路上坐着嬷嬷的那辆马车坏了,钟少师将自己的那辆让给她们了。”
宋谭玉撇了撇嘴:“他倒是挺好心的。”
说着她又瞧了他一眼,见他视线看了过来便赶忙放下了帘子。
此番太后来感言寺是为了替皇室祈福,所以也将未来的一国之主宋旦带了过来。
皇上不放心,便让钟以宁也跟着来了。
宋昀果然十分了解自己的孩子,这不太后召了女眷去外院的厢房,宋旦就拉着钟以宁下了山。
走到山脚下之时碰见穿着男子装束的宋谭玉从另外一条道走了过来。
顿时三人相顾无言,半晌宋旦才开口:“阿玉?”
宋谭玉扯开笑脸:“莫非……太子哥哥也是去……”
“不如……一同前去?”宋旦拱了拱眉,提议道。
这时候一旁的钟以宁忍不住了:“殿下莫非不是去酒楼?”
方才为了稳住钟以宁,宋旦骗他自己吃不惯素斋想去山下的镇上的酒楼吃。
宋旦向宋谭玉使了使眼色。
宋谭玉了然,解释道:“诶,钟少师难道不知山脚下还属佛门圣地吗?不能谈论酒荤。”
“哦?”钟以宁对宋谭玉的话将信将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好啦好啦,我们又不会将你卖掉!”宋旦拉走了钟以宁。
路上钟以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本来他并不相信这些征兆,可到了地方时他又不得不信。
宋旦将钟以宁按在了座位上,自己满意地坐到一边,从他们就坐的视线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人。
宋谭玉好奇地东张西望。
玉香楼此刻到处是宾客,红色的绸带挂的到处都是,还有小厮吆喝的声音。
“殿下和郡主胆子真大,竟然带我来花楼,就不怕我同皇上太后说?”钟以宁看向她们,带着审视的意味。
“钟少师你说错了。”宋谭玉将脑袋转了回来,十分认真地同他说,“这里不是花楼。”
钟以宁示意她继续说。
“这里是在选花魁而已。洛河城中最有名的活动,很多京城人士也会特意来看呢。”宋谭玉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而且这里吃喝同酒楼没差,还可以边吃边看,多好。”
宋旦十分同意地点着头:“若是以宁你看上哪个姑娘也算上美事一桩了。”
这两人可真能胡诌。
钟以宁冷笑了一声:“你们最好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宋谭玉发现钟以宁在姑娘们出场表现才艺之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姑娘们的表演给吸引了,没再去看他。
“我觉得这位杨若勤姑娘表现的最好。”宋旦看得十分认真,还同宋谭玉探讨了起来。
宋谭玉并不同意:“我觉着赵媛姑娘不错。”
他们讨论了许久也没达成一致便齐齐转头看钟以宁。
钟以宁正在倒茶水:“不要问我,我没看。”
两人悻悻转了回去。
这时楼下大厅突然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女子的尖叫声。
宋谭玉连忙靠去栏杆一看,是有人掀了桌。
“哎呀,是江湖人士寻仇家,我们快走吧。”有人路过宋谭玉他们这一桌,谈话传了过来。
“这是说书人和话本里常提到的江湖故事?”宋旦眼神一亮。
钟以宁觉着自己右眼皮又开始跳了。
“狐狸冢!给我出来!抢了我万虎帮的生意!必须得给个说法!”楼下有人大喊。
话音刚落就有一把扇子从宋谭玉他们相对的对面飞了下去,紧接着有人踱步而出,手里还扇着另一把扇子。
此人戴着一枚银色面具,声音尖细:“万虎帮?我老是废虎帮才是,来人啊,给我上!”
说着不知道从哪来飞奔出来一群人朝闹事的那帮人跑了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你们还不走?”钟以宁看着宋谭玉和宋旦看得正欢,心中憋着一股郁气。
他俩这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走走走,被砸到了就不好了。”
结果几人走到楼下时被人拦住了。
第9章
“此地是你开?”宋旦对着拦路的大汉说着又摸了一下旁边的装饰花,“此花是你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相比一脸兴奋的宋旦,钟以宁忍不住抚额。
这宋旦怎么比她还喜欢看这些说书之词?
宋谭玉在心里嘀咕着,并且十分担心这种人怎么当一国之君。
拦路大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脸上渐渐现出怒意:“你们这是在嘲笑我们是山贼?!”
“这位兄弟,他只是脑子有些问题,莫怪。”钟以宁走到了宋旦的前面,将手里的一袋碎银塞进大汉的腰带。
大汉拿起袋子掂了掂,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想来也是,你们快些走吧,我们万虎帮和狐狸冢今日有一恶战。”
呆呆的宋旦被钟以宁拉着迅速离开了。
待到了街上,钟以宁才放开了他:“殿下,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
宋旦一脸悻悻,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咦?阿玉呢?”
钟以宁这才发现宋谭玉没跟过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去找郡主,殿下赶紧回去。”
“等等……”钟以宁叫住了移动步伐的宋旦,微微皱起了眉头,“还麻烦殿下去一趟府衙增派些人手过来。”
宋谭玉方才趁他们谈话之际就翻下了楼梯。
因为她记得前一世自己并没有随太后来感言寺,而这一世估计是太后担心失忆的她将她带了过来。
宋谭玉记得很清楚,前世的今日梁渠的哥哥梁府的继承人梁将在洛河城看花魁大赛的途中被人打伤了左眼,从此便颓靡了起来很快就郁郁而终了,后来梁渠继承了梁府。而某一次宋谭玉去梁府时碰到疯疯癫癫的一妇人指着梁渠大骂他害死他大哥,篡夺梁府继承位,那妇人很快就被拉走了,当时梁渠的解释是这妇人是梁府的大夫人,自从梁将出事之后便疯癫了,被梁父关了起来,不知今日怎的逃脱了出来惊扰了她。
现在想来,以梁渠那样的心思,这件事必然不是如此简单。所以宋谭玉才想下山来看看,没想到碰见了宋旦和钟以宁。
宋谭玉在一片混乱之中依着前世的记忆四处寻找梁将。
终于在一角落找到了瑟瑟发抖的他。
宋谭玉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跑?!”
真是没用,她一个女儿家都没像他害怕至此,这人竟然怕得走不动了。
“小爷救命!”梁将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巴拉住了宋谭玉的腿。
宋谭玉忍了下来,拖着他往门口走。
“站住!你们是何人?!”戴着面具的男人,宋谭玉估计他是那个什么狐狸冢的领头人大声喊住了他们。
瞬间有几人朝他们砍了过来。
宋谭玉随少傅学过一段时间,倒是会几招自保的功夫,但是现下脚上还有一个拖油瓶!
宋谭玉挡了几下,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奇了怪了,她方才四处跑都没人来,怎么拖了个梁将就被人注意到了!
他们的打扮很明显就不是对方帮派的啊!!
“我们是客人啊!”无论宋谭玉如何解释,那些狐狸冢的人都往这里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