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直接往她身上连捅数刀呢?”
季莹姗悄然坐直了身体。
裴初知眼梢带风,扫向对方:“所以我认为,王姐身上与脸上的伤口,是有人在她死后想营造出仇杀的假象,又第二次返回现场造成的。”
丁阳僵硬地搓搓手臂:“我靠……对不起,这句脏话麻烦后期剪掉。”
他仿佛感到一阵后怕,但仍然口齿清晰地接话道,“如果按照这个方式来说,那我们之前的推断全错了。”
裴初知:“作案时间可能只需要几分钟。”
丁阳:“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有可能了?”
“不是所有人。”
刑野低哑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以停电为分割线来说。停电之前,我们三人都在后花园,停电之后,吱吱和童漾在二楼房间,我们也回到了后花园。”
刚才还怀疑刑野的谢亦谦,也忍不住加入了分析:“但我们不能判断王姐死于停电前或停电后。”
刑野“嗯”了一声,继续说:“可是在来电的瞬间,地下室里不止我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把搜证环节拍下的画面展示给另外几人。
“从照片可以看出,停电的原因是有人误触电闸。距离地下室最近的我,一路下去没有遇到任何人。如果有人躲在地下室后面几间屋子里,我当然不可能看见。”
“但地下室没有窗户,外面的雨声影响不大,所以如果有人趁我找电闸的时候离开地下室,我不至于一点动静都听不到,而且她没必要冒险,完全可以等我离开后再走。”
“电闸重新打开后,我直接回到一楼,在客厅遇到谢老师,我们再回后花园见到了丁阳。”
丁阳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你是和谢老师一起出来的,而且童漾说过,来电前她就听见吱吱在楼上敲门了。”
裴初知点了点头:“所以当时只有一个人,没有跟任何人见面。”
倘若不是内心有鬼,那么这个人没必要躲躲藏藏。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季莹姗。
她抠紧沙发的座垫,回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慌乱。
谢亦谦也不禁沉下声:“是你?”
季莹姗咬紧嘴唇,长达半分钟后似乎放弃了一般,轻声回道:“是我躲在那里。”
她顿了顿,抬高音量,“但来电后我进厨房的时候,王姐已经死了。”
因为在地下室待了太久,发现尸体的季莹姗感到了恐慌。
她原本想寻找王姐的古董藏在哪里,才会独自一人行动,甚至不惜专程向王姐打听药店的位置,想以此为借口解释她为何消失那么久。
当她在地下室一无所获后,她再次回到一楼,想进厨房跟王姐套话。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冷冰冰的尸体。
季莹姗揉了揉眉心:“我的不在场证明根本无法成立,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怀疑我,于是就想伪装成仇杀。”
裴初知越听越奇怪:“我记得公共线索里写的是大量古董失窃吧?季老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确定能一个人拿走古董吗?”
“当然确定。”
回答她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刑野轻叩两下麦克风:“导演,确定线索指证对象的情况下,把私下交流的线索说出来,违规么?”
麦克风里响起导演的回答:“不违规,但如果判断错了就会马上出局。你现在要公布线索吗?”
刑野垂眸,简短道:“公布。”
说完没等导演再次询问,他直接开口,“我拿到的第一条线索,是‘抢劫案中有人逃脱了制裁’。”
季莹姗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刑野慢条斯理地抬起眼,一字一句地问:“季老师,你是王姐的同谋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迟到了_(:з」∠)_
以及有小可爱评论说要加更,统一在作话回复一下:卑微作者真的办不到,每天理一章的剧情都快把头发拔光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写烧脑综艺了!当然好消息是,明天就能把综艺录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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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公共剧本里并未给出古董的具体信息。
“大量古董”的描述太过含糊, 在古董店老板早已去世的如今, 除了王姐本人以外, 就只有当年参与抢劫的共犯, 才会确信她不借助任何工具, 就能将古董全部拿走。
因为她知道王姐手里的货是什么。
虽然游戏规则要求大家尽量隐瞒身份避免引起怀疑, 但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 季莹姗再瞒下去只会对她不利。
丁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季老师, 说出你的故事。”
然后再让大家判断, 她有没有杀人的动机。
季莹姗的故事并不复杂。
十年前她与游手好闲的王姐相识, 两人都想找地方弄点儿钱花,一来二去季莹姗就看中了文化街的那家古董店。
制定好抢劫计划后, 季莹姗负责准备工具与事后接应, 身手敏捷的王姐则于半夜潜入古董店,不曾想遇见还未离开的老板,入室盗窃瞬间演变为入室抢劫。
王姐打晕守店的老板后,将店里的老玉器洗劫一空。
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季莹姗没在约定地点见到王姐, 只等到了满城的通缉令。
“我怕王姐被捕会把我供出来, 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季莹姗愧疚得不敢面对身旁的人,“直到五年前遇见了我先生。”
谢亦谦半晌没说话, 只坐在那里揉眉心, 完美演绎出“结婚五年我都不知道老婆是罪犯”的纠结感。
大家看向谢亦谦的眼神都有点同情。
季莹姗叹了声气:“前一阵这座岛因为风景优美在网上火了,我在视频里忽然发现了王姐的身影,这才借着结婚纪念的名义带先生过来旅行。从头到尾我图的都是财, 而不是王姐的命。”
裴初知静静地坐着,表面看起来是在消化十年前的故事,实际却在琢磨如何把杀人嫌疑推到季莹姗身上。
片刻过后,她转过头看了看刑野的神色。
刑野不知在考虑什么,眼神异常的淡漠。
裴初知已经逐渐习惯了他思考的方式,知道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肯定有问题没有想透。
此时此刻,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裴初知重新整理了思路,找到一个切入点:“可是季老师,你没有找到古董。你担惊受怕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离古董只有咫尺之遥了,王姐却不肯告诉你任何信息。你不生气吗?”
季莹姗张开嘴唇:“我就算生气,也没必要杀人吧?”
丁阳摩挲着下巴,否定道:“那可说不准。”
他弹了下手里的记事本,“她瞒着你把买家X先生都找来了,肯定就是想私吞这笔货。这种新闻我可看得多了,两个坏人分赃不均最后起了内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死同伙。”
关键时刻谢亦谦终于出来维护妻子了:“可她不知道古董究竟在哪里,杀死王姐等于白白葬送线索,得不偿失。”
谢亦谦的说法似乎说服了丁阳。
对方挠挠脑袋,神色中闪现过几许犹豫。
裴初知捕捉到丁阳的表情,心里不禁焦虑起来。
如果不趁此机会让季莹姗出局,等他们再把矛头对向刑野的时候,局势会对她极为不利。
从她和刑野抽到3号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是亦敌亦友。
哪怕情侣身份是假,但他们互相支撑想要活到最后的心情,大概比另外两对情侣都要真。
她想保住刑野。
主意一定,裴初知挺直了背。
大概是她这个动作过于明显,刑野竟然在此时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向她摇了摇头。
好像是别着急的意思。
裴初知愣了一瞬,摸不清他究竟想干嘛。
刑野松开手指,转而落在沙发扶手上轻叩几下。
数秒之后,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响起:“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客厅内的其他人骤然安静。
刑野漆黑而明亮的眼睛扫过众人:“这是王姐做的一个局。”
“啥?!”丁阳差点跳起来,“兄弟你这个思考路线过分清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