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叫纪昀粤进来没想过谈事情,她眉头紧锁着:“为什么要同意,你明知道进来对你没有好处。”当初她还想让纪昀粤跟宣邯一样投资寰宇山,结果这货还拒绝,现在又巴巴的赶上来。
纪昀粤轻轻笑着,似乎知道许卿在想什么,他伸手弹了弹她额前:“寰宇山那种项目,我现在出手的话,整个商界都会怀疑纪苍隐要复出,会全力打击得不偿失,至于宣邯,就算不合作,他也不放过我。”
许卿皱眉:“为什么?”
纪昀粤刚刚有点放松了,现在才意识到这里还是宣邯的地盘,许卿看着他谨慎的模样,便道:“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录音笔也没有监控,只不过上网倒是会被监控。”
纪昀粤隐隐点头:“宣邯创业的第一笔资金知道来自哪里吗?”
许卿:“郭晓琳,也就是宣夫人全力资助的。”这在商界也不是什么隐藏的秘密了。
“那笔钱一半是宣夫人,一半是我父亲,也就是纪苍隐的,后来宣邯创业成功,纪苍隐贪心,想要拿尚田的一半走,最后他成功了。”纪昀粤说他父亲的时候,真的犹如一个陌生人,毫无情感。
纪昀粤:“因为当年的宣邯跟正当盛年的纪苍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后来宣邯被迫离开A市市中心,据我所知,好像去了B市还是H市发展,到纪苍隐下台后,宣邯才渐渐回势,接着三年前一栋属于尚田的标志性大厦就出现了,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除了满足虚荣心外,我觉得宣邯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向纪苍隐示威吧。”
这段比较隐秘的事情,如果卖给报社不知道能赚多少钱;纪昀粤描述这些的时候,心里毫无波澜,仿佛再说着陌生人的故事。
许卿跟宣邯相处了两年多,以他的为人,的确不会放过纪昀粤,只不过她还有个问题:“那,最后纪苍隐把钱吐出来了吗?”
这也是纪昀粤比较头疼的问题,他一直怀疑自己账户的那款资金,还有A市西南边兴陵大街几栋楼的来源有些奇怪。
舒宿也说的没错,纪昀粤不缺钱,反而是钱太多了,因为当初纪家爷爷死后,本来就留了一大半财产给他。然后在纪苍隐还风光的时候,他无缘无故的给自己一大笔钱还有几块地。
那时候A市的地就是寸金寸土的,普通薪资族根本买不起,按照现在的人说,收租的才是最有钱的。
他一直没管,后来是二手房兴起,很多人买卖楼层,特别是独栋楼房卖的特别好,装修的时候需要周围的人签字同意,纪昀粤就被叫去了,才记起,哦,原来自己还有房。
但以纪苍隐现在这么讨厌自己的态度,不可能不拿回来,所以纪昀粤很合理的怀疑,当初纪苍隐没吐出来的钱,估计在自己手上。
纪昀粤:“……”好坑。
许卿看着纪昀粤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估计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既然想亲自打入内部,我尽量帮你。”
纪昀粤笑,这又不是在拍戏,还需要间谍:“你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宣邯这人不太好对付,而且疑心重。”
他对宣邯的印象不深,但来之前也是调查一番的。
随后,纪昀粤幽幽的说:“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因为怕宣邯的怀疑,你就跟我分手。”
说起这个,许卿老觉得他们初遇时就很奇怪,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我之前浏览过你的档案,原来你也是A大毕业,大三才被保送出国的,你还是我学长。”当初知道的时候,心头忽然一跳,有道模糊的记忆出现了,但实在是记不起了。
纪昀粤忽然笑的贼兮兮,似乎想保留点神秘感:“你得自己想起来,我的确是你学长,那你要叫我一声吗?”
许卿白了他一眼,他那个笑容在她眼中就是贱:“不可能。”
今晚,灰色的大床上盖着一张超级大的玫瑰金棉被,里面传来某个男子邪恶的声音:“叫我学长。”
某个女子稍稍喘息不语。
“作恶多端”的纪昀粤笑的更欢了,嗓子哑着,威胁人时很性感:“叫——学长。”
许卿咬着唇,就当纪昀粤还有下一步动作时,她蓦然开口:“学长。”声音细细的,听得纪昀粤抓心挠肺,就想现在就把她正法。
“我听不见。”
许卿瞪了他一眼,忽然满脸憋红:“学长!纪学长!”
纪昀粤这才放过他,许卿身子微微向前,扶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混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许卿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在里面,万雅看见了,有些疑惑,今天还是天气转温了,许秘书越穿越热。
就在她下楼去跟法务部的人谈些事,肖林将副本发了过来,但修改了几项,这种小事一般直接找法务部就好。
当她上楼时,打算跟宣邯说,肖林修改的那几项,除了修改还添加了,法务部的人看过就是利益牵扯比较深,但数额不会太多。如何定夺还得询问宣邯的意见。
没想到刚到门前,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她蹙眉,万雅就走来说:“简小姐来了。”
许卿哦了一声,就没理,她最烦就是这些情情爱爱。反正不管谁陪在身边,最后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以情爱纠葛实在不是她的画风。
当然,上次的纪昀粤事件,是个美丽的意外。
许卿刚在门口的时候,简言不小心摔了一个杯子,是被宣邯推倒的,简言摔下沙发时,手肘不小心碰到几上的茶杯,溅了一地水。
宣邯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受伤有恶心也有怜悯:“你让我亲眼看见你跟林向闵如何的厮混,这份证据就已经足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装清高。”
简言捏了捏手腕,刚刚被他抓的生疼,她起身:“是啊,他比你好多了,至少床上功夫那事也比你温柔,他能捧我,你那时候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能做。”
宣邯挥起手就想打下去,简言站直了身子,噙着泪:“你打啊!”
宣邯缓缓的放下手,眼窝深深:“我承认,我对你还存在留恋,但这不是你的资本,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但往后你少在郭晓琳面前出现。”
简言心都快碎了一半,隐忍的回答:“可以。对了,既然合同差不多,那么拍摄广告的日期最好提前,我下个月要拍新戏了,不一定有时间请假过来。”
宣邯:“好。”
简言从她办公室里出来后,捂住嘴有些忍不住了,转角到洗手间里,还没进去痛哭一场,就看见许卿刚好用烘干机在吹手。
许卿看着她两眼挂清泪,顿时愣住了,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简小姐。”
简言有些抽泣的接过:“多谢,这里……”
许卿知道她的顾虑:“这层就我跟万秘书,万秘书刚刚下楼取文件了。”
简言一下子放下心,眼泪汹涌而来,像个孩子一个大哭,许卿为难的站在一旁,幸亏厕所的隔音还不错的。
五分钟,哭了五分钟,简言止住了,但眼睛红艳艳,泪痕仍在,许卿知道这时候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想着转身离开时,简言唤住了她:“宣邯好几次处理我的事情都是叫你来,我可以信你吗?”她刚哭完,声音还带着哭泣的哑声。
许卿提醒:“大抵上,我是宣总的助理。”
简言觉得自己太感性了,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对面的许卿,她冷静平淡,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像足了宣邯!
许卿被简言莫名的眼神盯得发毛,最后她走了。
今天的工作尤为多,许卿加班了,她非常的讨厌,连带着工作也不是很认真,有点像敷衍行事,但关于方案上处理合同上又不能出纰漏。做秘书助理,说好听点就是做杂物,不好听就是公司所有的业务都要审核都要学还得处理上司的私事,简称除却总裁股东外,最全能的岗位。
就在这时候,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上次在大伯吃了顿饭,钱还清了,聊得正欢,便在那边住了几天,现在准备回来,但是太晚,又是在半山腰上,没车。
往往这种时候,许卿都会麻烦紫晴家里借部车过去,但今年她需要换个人麻烦了。
“喂,你在忙吗?”
纪昀粤准备尝试新方案调酒,还没开始,就接到许卿的电话:“不忙,想我了?”他知道她今晚加班,也知道她发了一肚子的怨气,交往的越久,她就越打破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估计巷口初遇那会儿,就是故意绷着脸,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