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对宁柯的了解,这个男人虽说有圈内鬼才之说,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
“你就没想过,她或许就是卫凌馨吗?”
“哦?”宁柯倒是一脸淡定的回看了眼夏岑,对着手机道:“你是瞎么?还是觉得……身为她二十几年的朋友,我会分不清楚真伪?”
原本想从他的表情中看见惊讶,没想到却是这种平静……
不可能。
卫凌馨有今日的成就,不就是因为宁柯幕后操纵吗?
他会不知道?
还是说……夏岑就是一个卫凌馨的噱头,赚钱的工具。如果是这样,这些人就更不能被饶恕了!
疑惑的过程并不久,手下的人过来告诉她,叶家的人来了,要来拿叶老的东西。
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这么早来拿什么东西,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不过既然人家愿意让步,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并不想把两家关系弄僵,她虽然不喜欢倪弦,甚至还很妒忌,却也不忍心真的伤害她。
看着被静音的手机,女人直接挂断,道:“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五分钟后离开。”
“那他们呢?”
“自然会有人来接。”女子等男人离开,来到镜子面前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摘掉变声的耳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忘记了,只能靠我了。”
……
在叶蒙的人到来之前,言欢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留下的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倪弦跟夏岑在这里,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身在这老宅的几个人,就像是梦中游园,一不小心相聚在这里。
“你们没事吧?”叶蒙在看见夏岑时,完全没了叶家第三继承人的冷峻,“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岑见她这副样子,笑了笑,“多亏了你,我没事……”说完留意到来这里的司盛夏跟肖闿,还有倪弦。
“怎么回事,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司盛夏显然有些不满。
“我来的时候就剩下俩个工作人员,他们并不知道这里的事。”叶蒙耸了下肩膀,“你们都没看见是谁吗?”
“是言欢。”司盛夏拿出了肖闿查的记录,定制的手表中,就一个名字是大家都认识的人,言欢。
有了目标,倪弦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就算眼下再担心夏岑,也要有所收敛,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去总公司找言欢一问清楚。
“麻烦你送他们回去,我要跟你借辆车回一趟总公司。”倪弦看向叶蒙道。
叶蒙看了眼身后的人,“把我的车给倪总开回去。”
司盛夏见状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我也不陪你们折腾了,我要回去休息,也麻烦帮我也找辆车送我们回去。”说完拉着肖闿的手臂,“你也累了,走了……”
肖闿很想表达他并不是很累,却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叶蒙一脸笑意的看向夏岑,“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夏岑摇摇头,看了眼身边沉默的家伙,“我想先回家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也行。”叶蒙看了眼宁柯,礼貌的问道:“您呢?”
“我跟她一道吧,一些工作安排还要交流一下。”宁柯看了眼夏岑没有多言,直接离开了。
叶蒙眨了眨眼睛,内心很想吐槽这个冷血的经纪人,她家爱豆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怎么也要放假一天好好休息,再找个心里辅导舒缓几个月吧?
“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
夏岑有些疲惫的脸上浮现笑容,“我真的没事,回去好好补一觉就好了。”
“那好吧,我开车送你们。”
……
开车回去的路上,宁柯与夏岑全程没有交流,本就有些困的叶蒙哈气不断,本想听些音乐来缓解气氛,可是优美的古典乐更是催眠加速,索性关了安静的开车。
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夏岑家。
“小蒙,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夏岑关心道。
“你也是,多注意休息,有事随时可以打给我。”叶蒙对着夏岑挥挥手,就把车倒回去,开走了。
周围的气氛依旧安静,沉默,夏岑忍不住的“唉!”了一声,把门打开,看着鞋印也猜到昨天带倪弦来的人,在自己家里有过走动,顺便叫保洁阿姨来收拾一下。
宁柯见门开了,默然的跟了进去。
“你在楼下等一会儿,让阿姨在一楼打扫就好,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夏岑没有去看宁柯,而是直接上楼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夏岑家,却是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这个家,没过几分钟就有人敲门,是保洁阿姨。
宁柯提醒她只在一楼收拾就好,其实这房子很干净,夏岑一个澡还没洗完,阿姨就收拾完离开了。
等她洗完澡,换好衣服,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面对自己的将是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也是自己昔日的好友,亲人。
闻声的宁柯抬起头,望着走下来的夏岑。
早上的阳光已经从云层后浮现,照得室内一片温暖。不管是夏岑,还是卫凌馨,总能给人一种气质悠然的感觉,沉稳中又带着一丝随意。
夏岑看宁柯,他正望着自己,幽黑的眼睛渗着满满的疑惑,“你要开口问什么吗?”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你若不说,我便不问。”宁柯的目光一直跟着夏岑,直到她坐在一旁沙发上。
“结果呢?”
“有些事不行,我很想知道,你……”宁柯眼里泛出红润,牢牢的盯着眼前人,“是她吗?”
“那你会怪我吗?”
宁柯的表情从激动到平静,用了近十秒的时间,他微微颤抖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一脸疑惑问:“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告诉我?”
“其实我原本也不想告诉小弦,我只想把我知道的事做完,然后就悄然的离开,又或者换个身份,重新认识你们……”起初的迷茫与无助,是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所以直接切入了重点,“只是后来……小弦察觉到了我,而我对她本就不同,所以……”
“所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对不起。”夏岑直视宁柯,“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后来……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不知道……”宁柯苦笑,又沉笑,随后无奈一笑,“不愧是你,不愧是你……你总是能把很多事分的清楚,分的明白,那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小弦她……已经都知道了吗?”
夏岑垂下眼帘,摇了摇头,“我只说了一部分。”
“一部分?”宁柯不解,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确切的说,夏岑的死因,跟那优盘有关,而我的死,刚醒来时我也记得不清楚,所以只能说是意外。”夏岑起身从吧台上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宁柯一瓶,自己拧开喝了两口,继续道:“我跟小弦说的是意外,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有所改变时,又不想她知道太多有关倪家的事……就没说过。”
“经历这么多,恐怕她不怀疑也难了吧。”
夏岑顺着宁柯的话点点头,“其实我不想她经历这些,可越是想带她离开,就好像越把她往这深渊里推……”
宁柯抓到了重点,“馨宝传媒,是你给她的避风港?难怪司盛夏能帮你守住遗产,而那份遗嘱也让卫家的人无话可说,都是你之后的安排。”
他早该想到,也早该猜到,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未卜先知。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形势活着,茫然无措间,除了做演员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呢?用全新的自己去学医?再去跟没感情的人结婚生子?我做不到……一想到隐藏在倪弦身边的危机,我的心就十分不安,想帮忙……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怎么接近。”夏岑无力的摇了摇头,深感上苍的公平,就算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也不能让你随心所欲的活着,“本想悄无声息的出现之后再离开……是我天真了。”
“那你真正的死因……到底是谁?”
夏岑抬眸跟他的目光相触,她知道宁柯纠结在乎点是什么,“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的死是意外,可能是因为过于害怕反而忘记了真正的死因。直到后来的睡梦中,我总能梦到有一双手从后推了自己,好几次想看清这个人是谁,可怎么都看不清楚……直到前段时间,梦里的那张脸,也跟着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