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143)

作者:猫大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青年语气充满怀疑,点头道:“有一个男的。”

只有一个?不是私奔吗?裴晏禹心中讶异,问:“他去哪里了,你刚才有注意吗?”

“刚才有两个男的过来,把他叫走了。”姑娘回答,朝车厢的另一头抬了抬下巴,“朝那边去的。”

看他们无动于衷,裴晏禹诧异得很,猜想他们把人带走的时候一定很顺利,所以才没有引起其他乘客的怀疑。

“谢谢。”裴晏禹说着,正要离开,余光瞄见地板上落着一张红色车票。

裴晏禹捡起车票,看见名字写着“崔祖顺”。面对陌生的名字,裴晏禹顿时茫然,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找那两个男人。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何必冒那种危险?在裴晏禹的观念中,所有和石远鹏有关的人和事都危险,都应该远离。他在12C坐下,摩挲手中的车票,忽然发现身份信息上的端倪。这个出生年份……说明崔祖顺三十二岁,裴晏禹回想了一番,惊得从座位跳起,崔唐今年不就是三十二岁吗?

顿时,他没工夫为这是否危险而犹豫,攥着手中的车票,朝车厢的另一端走。

或许因为心里有事,裴晏禹总觉得当他走过每一截车厢,车厢内都会有乘客用探究的眼光看他。

不知不觉,裴晏禹就要走到自己原先坐的3车。

突然,他在经过4车的走道时,看见坐在车厢尽头处的两个青年。那是三连坐,裴晏禹清楚地看见崔唐坐在他们二人中间,此刻正依在其中一个青年的肩膀上,看样子像是睡了。靠窗坐的青年也睡了,只有坐靠走道的那个醒着。

裴晏禹拿着车票走近,眼睛不住地观察他们三人,很快引起那个青年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毫不避讳地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裴晏禹。

他们的对面没有乘客,裴晏禹来到他的面前,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下,发现他的脖子上刺着蛇的纹身。

“那个……请问,他是你的朋友吗?”裴晏禹问那名青年,看向崔唐。

青年的语气傲慢,回答:“关你什么事?”

裴晏禹强作镇定,说:“我也是坐9车的,刚才乘务员查票了。我捡到他的票,拿过来还给他,免得乘务员过来查的时候,他拿不出票。”

闻言,青年轻佻地挑眉,勾起嘴角,问:“你俩刚认识?”

裴晏禹的心脏快跳到嗓子眼,点了点头,说:“在车上认识的。”

“可真够骚的。”青年冷笑。

裴晏禹愣住。

“我没说你。说他。”青年冲崔唐抬了抬下巴。

裴晏禹猜出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觉得崔唐在车上勾搭了他。他顿时面红,不由得再次看向崔唐。

裴晏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谨慎地问:“你们三个是一起的?”

青年耸肩,说:“算是吧。”

“操-你娘的,自言自语啥玩意儿?”靠窗睡着的青年烦躁地睁开眼,看见裴晏禹,不禁愣了愣。

刺青男兴味地笑道:“来找他的。兴许刚吹过。”

“哦?逃难路上也不忘了挣一笔。牛!”他竖起大拇指。

裴晏禹哑然无语,偷偷观察崔唐。这两人说话时完全没有控制声调,三人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崔唐居然依然一动不动地倚在靠窗那个青年的肩上,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看样子,崔唐不是睡着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这是他的车票。”裴晏禹把火车票摆在桌上,看了看崔唐,起身往回走。

裴晏禹能够感觉到,那两个青年一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不过,他知道单凭自己肯定没有办法救崔唐。现在既然确认崔唐的情况有异样,他可以先找乘警,向乘警说明情况。

离开9车后,裴晏禹快步往前走,四处寻找乘务员或者乘警。

但正值凌晨深夜,裴晏禹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乘警,值班室里同样找不到乘务员。

裴晏禹心急如焚,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乘务员从她的值班室里出来,连忙迈大步走上前。

他走得很快,险些撞上一个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

那人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往车厢走了。

裴晏禹心有余悸,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身后出现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

他吃惊地回头,只见刺青男对他咧嘴一笑,捂住他的嘴,把他推进卫生间里。

裴晏禹两步趔趄,险些踩进没有冲洗干净的蹲坑。

刺青男低头一看,表情如同反胃,却迅速将门反锁。

他用力踹了几脚角落里的冲水装置,蹲坑虽是冲洗得差不多,恶臭仍然余留在狭小的空间里。

“唔……”裴晏禹被他捂着嘴,无法发声。

“兄弟,挺仗义?”他勾起嘴角,另一只手往裴晏禹的裆部兜,“我知道那小子吹-箫吹得好,不过你是不是太容易动情了?吹了一发就送车票。还是……不止一发?”

面对羞辱,裴晏禹面红耳赤,用力瞪眼。

“我感觉你还有很多话想对那小子说,不如,我们一起回去聊聊吧。”说着,他从口袋里扯出一张手帕。

眼看刺青男用手帕蒙住自己的脸,裴晏禹趁他松手时大喊:“救命……”

只是一次呼吸的工夫,裴晏禹不知道这声叫喊有没有人听见。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32章 故人难-4

在韩笠看来,无论是韦柳钦还是裴晏禹,都被所谓的“亲情”、“孝道”冲昏了脑袋。裴晏禹一个多月前才做完手术,韦柳钦居然让他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回趾洲,简直是为了伸张家长的权威不择手段。

家长……是,裴榷死后,韦柳钦就是那个家里的家长了。她从一个奴婢一跃成为女王,几十年来的委屈终于有机会能够发泄,自然要利用裴晏禹的愧疚对他颐指气使。

韩笠酒醒,想到裴晏禹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

他直奔秣陵机场,买了最近一趟飞往春林的航班,又在飞机起飞前买好火车票,以便落地以后能尽快赶到趾洲。

飞往春林的途中,想到他们在火车站前起的争执,韩笠坐立不安。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裴晏禹不可能再回来了。裴晏禹哪怕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离开他,他还能怎样?

韩笠当然想忘记他,重新新的人生。但他根本无法想象新的人生是怎样,因为,从认识裴晏禹那天开始,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生命。现在,裴晏禹不在了,他每天醒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或许,他应该好好经营管理他的公司;或许,他应该施展他的才华,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奋斗;或许,他应该拿着他的钱环游世界……可他什么都不想做。他提不起一点儿精神做那些事。

以前,他一直围着裴晏禹打转。现在,他不得不去找他的圆心。

韩笠想通了,虽然他的想法一点也没有改变。他需要裴晏禹在他的身边,他只要这个。

快速列车的速度比飞机要慢得多。韩笠比裴晏禹晚一天从京口出发,抵达春林后转车至趾洲。

直到此时,裴晏禹乘坐的列车还在路上,根据列车时刻表,还需要半天时间才能抵达。而韩笠通过火车站的实时时刻表,得知那趟列车晚点了两个小时。

想到裴晏禹居然还要在那趟车上多待两个小时,韩笠忍不住在心中咒骂韦柳钦。

犹豫着是否该直接去裴晏禹的家门口等,韩笠最终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住了一晚。

他想给裴晏禹打电话,但因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放弃了。

这晚过得十分煎熬,不知道为什么,韩笠始终感到心神不宁。这有些像当初收到那五万元的前一晚,后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韩笠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彻夜未眠的韩笠忍不住给裴晏禹打电话,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也许是裴晏禹怕他纠缠,故意不接电话。

韩笠不但没有好眠,而且自从离开京口,他几乎滴水未进。

他试着吃东西,可闻见食物的气味就想吐,实在难以下咽。

距离列车准点到达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韩笠早早地来到趾洲市的站前广场等待。他再度拨打裴晏禹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趾洲的日照十分强烈,韩笠在烈日下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看见站前显示屏上出现那趟列车抵达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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