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若烟吃惊。
她说的,可是当年那惊天一案!
季氏轻哼道“盖氏想立九殿下为太子,皇上却想立嫡子为太子,盖氏起意弑君,借清河王府之力,扶九殿下登基,第一个顾忌的,便是上将军楚远!”
“皇室之争,为何牵扯上我楚家?”楚若烟咬牙。
“楚若烟,你身为楚远的女儿,岂不知道,皇上有难,他岂有不救的道理?有他在,盖氏的阴谋岂能得逞?”季氏冷笑。
“所以呢?”楚若烟冷声问,但觉一颗心怦怦直跳。
虽不知道这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她来到这个时空时,皇长子耶律基就已经是太子。
季氏冷笑道“谁不知道,将军夫人是楚大将军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物,只要她一死,楚大将军伤心之下,怕再也无心理会朝堂!到那时,盖氏弑君夺位,还有何人能阻?”
所以,舒氏身亡,是盖皇后所为?
楚若烟只觉胸口闷堵,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就听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贱人,你胆敢信口胡言!”
第962章 皇帝亲手所杀
楚若烟闻声,吃惊回头,唤道“九哥!”
半塌的宫墙后,耶律辰一张俊脸无波,慢慢的转出身来,一双眸子一瞬不眨,定定落在季氏身上,虽说不见他发怒,楚若烟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凌利的杀气。
实不知,他何时到了身后?
楚若烟一颗心惊的怦怦直跳,赶去将他手臂挽住,连声道“九哥,你莫急,这女人疯了,她的话不能信!”
“是吗?”季氏看到耶律辰,一怔之后,唇角很快泛上一抹阴毒的笑意,轻哼道,“楚若烟,你若当真不信,又何必来这一趟?耶律辰,这些年,你处心积虑要为你母后报仇鸣冤,却没有想到吧,你母后和盖氏一族,是名符其实的乱臣贼子!”
“你……”耶律辰目眦欲裂,咬牙道,“贱妇,你如此信口攀污,究竟想要做什么?”
季氏冷哼一声,张开双手,原地转身一周,又抬头望着冷宫四周的荒凉,摇头道“我已落到如今的地步,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不想将这秘密带进棺材罢了!”
耶律辰冷笑道“任你巧舌如簧,我岂能信你?”
季氏挑眉道“当年盖氏要弑君夺位,事败身死。是皇上顾念旧情将实情压下,保全她一个名声,也保留她身后的哀荣,可是皇上纵做的隐密,同在一个皇宫,又岂能瞒尽所有的人?”
“所以呢?”耶律辰冷冷的问。
季氏耸肩道“元皇后知道,我知道!若不然,元氏岂能如此顺利登上凤位?”
楚若烟冷笑道“既然如此隐秘你二人都知情,为何封后的是她,而不是你?”
“我……”季氏脸色微变,咬牙哼道,“还不是因为她要胁皇上,背后又有元氏一族撑腰?”
楚若烟摇头道“皇上是什么人,岂能受人要胁?”
季氏点头道“不错,皇上自不愿受人要胁,可是那时盖氏一亡,诛连之下,大大小小,近四百员将领或诛杀或流放,这整个苍辽国又有多少兵马群龙无首?若是他再动元氏,一但引发战乱,这诺大的江山,怕再难收拾!”
所以,身为九五之尊,也只能隐忍!
听她提及当年那惊天一案,耶律辰极力忍耐之下,身体微微颤抖,一双眸子仍死死盯在季氏的脸上,一字字道“若果然如你所言,是我……是我母后要刺杀父皇,我父皇又何必要将此事隐瞒,为何保留她的声名?”
是啊,为何?
季氏抿唇,眸中露出浓浓的妒恼,咬牙道“为何?那便要问盖氏,她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她活着时他不看旁人一眼,她死了,他还不看旁人一眼!她可是要杀他的人啊,他为了她,竟然换掉整个御史台,只为了保全她皇后的哀荣,难不成,他还想着同穴而葬?”
是吗?
为了保全他母后的名声,他换掉了整个御史台?
可是,为什么?
他能做到如此,为什么不能保她一条性命?
哪怕是被废,哪怕是幽禁!
耶律辰闭眼,压下心底的那份锐疼,再睁眼,仍是清冷凌利的目光,冷声道“你口口声声,抵毁我母后,可有证据?”
“证据?”季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笑一声,慢慢起身,与耶律辰定定对视,一字字道,“盖氏身亡,清河王府一夜之间败落,难不成还不是证据?”
耶律辰冷声道“父皇为人果敢勇决,若母后当真对他不起,他又岂会有一丝手软?可是他宁愿换掉整个御史台,也要保全母后名声,足见此言并非属实!”
季氏摇头道“盖氏身为堂堂皇后,若她无故身亡,皇上岂有不追查的道理?清河王府势盛,若不
第963章 早有预谋
季氏一句话,似将人带回当初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楚若烟皱眉,凝思她话中的破绽。
耶律辰却已冷笑出声,问道:“你是说,城外有盖家的兵马?”
季氏点头道:“当然!盖氏要扶九殿下登基,纵然皇上当真被她所杀,可是朝堂之上必然有人反对,没有兵马威慑,如何成事?”
耶律辰闻言,仰首笑起,方才的一腔烦闷顿时一扫而空,笑的甚是舒畅。
季氏结舌道:“你笑什么?”
楚若烟也颇为不解,拉拉他的手臂,唤道:“九哥!”
心中甚怕,他骤然听到生母之死,乱了心智。
耶律辰笑声渐低,突然收住,一双俊眸死死定在季氏身上,冷笑道:“季氏,你当我耶律辰是三岁小儿,能信你如此胡言乱语?”
季氏被他笑的心慌,闻言立刻大声道:“你不信也由得你,横竖你这一生,休想报杀母之仇!”
耶律辰摇头,冷笑道:“我父皇是什么人?这上京城是我苍辽根本所在,城外有兵马调动,他岂会不知,还要等到我母后出手暗算?”
“这……”季氏错愕。
“对啊!”楚若烟连忙点头,“季氏,你当旁人是傻子?”
季氏愣怔一瞬,摇头道:“此次叛军围城,皇上岂不是也事先没有防备?”
“叛军围城,是集我各军中的害群之马,本就起自上京四周,又岂能与盖氏的兵马相提并论?”耶律辰冷哼。
当年的盖氏,十几名封疆大吏,数十名戎边将领,皆在各处险关要隘,留在京中的却不多。
楚若烟突然道:“季氏,你说盖皇后被皇上所杀,是元氏撞破,你亦知情,你是如何知情?”
怎么突然问到这些?
季氏一愕,冷哼道:“自是我亲眼所见!”
楚若烟追问道:“据我所知,那件事发生在皇上的御书房中,你又去御书房做什么?既然盖皇后在那里,元氏又为何会去?你当皇上的御书房是御花园吗?又岂是你们说入便入的?”
听到她连珠发问,季氏顿时一默,隔了片刻,将牙一咬,似下了极大决心,这才道:“那些日子,皇上为了立储之事,与皇后几次争执,已有数日不曾进过后宫,我……我想或者……或者去与皇上说说话,替他稍减烦闷,便……便备了汤品,前去探望,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就目睹了前边所说的一幕!
楚若烟轻嗤道:“你怎么不说,皇上与皇后有所争执,你想趁机争宠,自个儿送上门儿去!”
季氏:“……”
这丫头说话,为何总是如此犀利?
楚若烟嘴上虽颇为不屑,可是听季氏的这几句话,心里却不禁暗叹。当初帝后不和,后宫嫔妃蠢蠢欲动,以至引出大祸。
耶律辰摇头道:“不!你纵然在御书房看见什么,又如何知道城外的兵马调动?还知道是元氏一族的兵马将盖家的兵马围困?”
一连两问,顿时令季氏张口结舌。
楚若烟恍然,也连忙跟着问道:“是啊,你又没有出城,如何知道?”
“我……”季氏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
耶律辰向她直视,慢慢道:“唯一的解释,是你事先就知道,城外有兵马调动,要去围困盖氏的兵马!”
所以,盖氏的兵马被元氏围困,不是事情突发,而是早有预谋。
楚若烟闻言,脑中灵光乍现,一切想的通透,“啊”的一声道,“难怪!难怪我早就觉得,这里必有阴谋!”上前一步,向季氏道,“是你们设下诡计,对不对?盖家的人,盖家的兵马,是你们设计他们回京,然后一网打尽!盖皇后也是你们构陷,给她扣上一个弑君的罪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