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耶律昊一言,殿上顿时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耶律辰却微微点头道“五皇兄心思细密,臣弟佩服!”
耶律昊微笑道“如此粗浅之事,又瞒得过何人,只是为兄先说出来罢了!”
是啊,身为御前侍卫统领,在御前行走,岂会带有暗器?更何况,巴元九又羁留在宫里这许多日子,只要搜身,就可知是不是他动手,岂不是简单的很?
众人听耶律昊一句话捧了所有人,都不禁暗暗点头。
皇帝点头道“陈王言之有理!”挥手命贺山鸣上前搜查。xd8
贺山鸣奉命,大步走到巴元九身边,躬身道“巴统领,得罪!”
到此地步,虽然受辱,巴元九又岂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暗暗咬牙,任凭贺山鸣将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搜查一回,连靴袜也一并除下,细细看看过。
贺山鸣见他身上除去一些散碎的银子再无旁物,只得向皇帝回道“回皇上,巴统领身上并无暗器!”
也就是说,顾立农那一刀,不是他暗算!
一瞬间,顾立农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巴统领,又……又会是谁?”
楚三公子耸肩道“方才臣当真瞧到一条人影掠过!”
所有的人“……”
楚三公子,你自己不是也怀疑看错?
这一会儿,巴元九已将衣裳重新整理,向顾立农瞪去一眼,不禁恨的咬牙。
虽说能证明飞刀不是自己所发,可是那蠢货已将受命之事说出来,自己已不能与行刺钰王的事摆脱干系。
顾立农得知自己中毒,本盼着供出巴元九,好得到解药,哪知道
巴元九身上竟并无飞刀,一时间,只觉额角冷汗直冒,目光掠过殿上几人,心中暗自猜测,实不知道是何人要杀他灭口。
巴适跪在他的身侧,也是满心惊悸,颤声道“这……这皇宫里,纵然能有人携带暗器,可是……可是又哪来的毒药,怕是……怕是当真是外头……外头……”
皇宫里没有毒药吗?
他的话出口,满朝文武都不自禁的摇头,不自禁向太子以下的位置望去一眼。
几个月前,就在这皇宫里,钰王殿下偷梁换柱,引出梁妃毒杀人犯,使一个朝中声势极盛的锦王殿下被废,此刻,你竟说这宫里不会有毒?
被他一提,皇帝自然也想到此节,脸色顿时一沉。
七皇子耶律亭将他神色收入眼底,知道不愿旧事重提,向上行礼道“父皇,顾立农既说是奉巴统领之命去刺杀九弟,这巴统领自然摆不脱干系,只是他身为外臣,已岂有这通天之手,幕后必然另有主使,请父皇严查?”
是啊,巴元九纵使再强,也终究是外臣,好端端的,又为何要与当朝皇子为难?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殿前的几位皇子身上。而众皇子中,众人瞧的更多的,自然是四皇子耶律邯。
齐易二人往绿洲行刺顾立农、巴适,方才他已百口莫辩,若不是楚若帆押顾、巴二人进宫,将话岔开,怕此刻已受惩处。
耶律亭也转头向他望去,冷笑道“四哥,你素日出入皇宫最是勤快,倒不知何时结交了巴杨,借他唆使御林军前往绿洲行刺九弟。御林军失手,你得知顾立农、巴适二人被楚大小姐羁押在绿洲,又使张贺传话,差齐易二人前往绿洲杀人灭口。哪知道非但楚大小姐已不在绿洲,九弟的人却早有布置,将这二人生擒。”
“不,不是!”听他说到这里,耶律邯立刻摇头,大声道,“耶律亭,你莫要信口攀污!这姓齐的,我从不曾见过!”
“你又何必见过?只要吩咐钱家的人做事就是!”耶律亭很快接口,不等他再辩,又接着道,“正因这姓齐的不曾见过你,他虽被擒,你尚不急,可是顾立农、巴适二人身为御前侍卫,追问之下,从巴杨身上追查下去,自然知道是与你有所勾结,所以你听到这二人押至,便铤而走险,命人暗算,意图杀人灭口!”
第905章 与什么人勾结
耶律亭一句一句的讲述,这一件件事,在君臣面前发生,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思忖这每一件事之间的联系。此刻他的话虽是推测,语气又极为肯定,联系起来更是天衣无缝,一时间,殿中众臣倒有大半暗暗点头。
顾立农但觉伤口越来越麻,心中惊慌,又哪里还能多做思考,听他言之凿凿,颤声道“四……四殿下,臣并不知道……不知道巴杨受命于你,你……你何至如此歹毒?”
耶律邯被耶律亭一句一句咬死,但觉脑中一团混乱,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
只是,此刻所有的人证,矛头都指到他的身上,他竟不知如何辩驳。
耶律辰向他注视片刻,此刻慢慢开口,向上回道“父皇,儿臣闻那些侍卫供述,当日,这顾立农虽为侍卫之首,可是却还要听这巴适的号令!”
是啊,怎么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巴元九的侄儿,巴杨的兄弟!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都移到巴适身上。
从进殿顾立农受伤,巴适也是心中惊疑不定,此刻见众人向自己望来,转头瞧瞧巴元九,咬一咬牙,摇头道“臣虽受巴统领看重,只是……只是进侍卫营时日尚短,兄弟们并不心服,那日……那日巴杨持令牌前来,与我……与我密议,不过是要我离开上京之后,才向众侍卫说明是行刺钰王,并没有旁的!”
耶律邯道“既然他二人都证实是巴杨持巴统领令牌,此事岂能与巴统领无关?巴统领,事到如今,你究竟受何人之命,快说出来罢!”
巴元九摇头道“臣并不知此事!”
耶律辰扬眉道“可是巴杨是拿着巴统领的令牌前去传令!”
巴元九咬牙道“臣的令牌,不久前果然失去一枚,只是不知……不知是否顾立农所说的那枚!”
到此地步,连自己儿子也不顾了吗?
明彦恩扬眉,慢慢道“这个容易,只要将巴杨召来,一问便知!”
是啊,此刻殿上顾立农一口咬定是受巴元九之命,而巴元九却截口否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巴杨唤来询问。
皇帝点头,向楚若帆道“楚都统命巡城营的人去罢!”
这是皇帝连御林军的人也信不过了?
众人闻言,都不禁与身边之人对视一眼。
楚若帆领命,向押顾立农、巴适二人进殿的二人嘱咐几句,挥手命去。
瞧着巡城营的二人出殿,耶律亭向耶律邯望去一眼,见他脸色青白,神情中皆是惊悸,眸底顿时掠过一抹冷意,慢慢道“那日九弟和楚都统先后回朝,在御书房中说出顾立农、巴适二人交由楚大小姐看押。随后,城外叛军攻城,九弟和明世子等人出城御敌,这个时候,户部郎中令张贺在宫门外求见,四哥出去与他说好一会儿话,又再回入御书房,紧接着,这姓齐的二人便潜出上京,赶往绿洲行刺,四哥,是也不是?”
他所述的桩桩件件,不是众所周知,就是已有人证,又有谁能说不是?只是他将这些事前后贯穿,联系起来,却是暗指耶律邯借张贺之口传令,命齐易二人前往绿洲刺杀顾立农、巴适。
耶律邯见他步步紧逼,分明是要将自己证死,气极之下,只是大声道“不!我虽见过张贺,可是……可是与旁的事无关,你……你问我做什么?”
耶律亭冷哼道“你既然命人杀人灭口,暗中命御前侍卫刺杀九弟的,自然也是你!又岂能说无关?”
耶律邯摇头,大声辩道“我没有命人杀人灭口!”
耶律亭冷哼道“没有命人杀人灭口?可是那日御书房中,与宫外通过消息的只有四哥?四哥,只怕你无从抵赖!”
耶律邯气的胸口起伏,大声道“我抵赖什么?我为何要抵赖,我本就什么都不曾做过!”
耶律辰听他只是一味否认,却说不出实据,忍不住提醒道“四皇兄,你既说不是你差人行刺,那日张贺宫外求见,可见不是寻常的事,究竟何事,你何防说出来,也好洗脱嫌疑!”
是啊,你要证自己清白,总要将事情说个清楚!
殿上众人暗暗点头,皇帝也道“不错,豫王,那日张贺等不及你出宫,便在宫门外求见,究竟是何事?”
“并无要紧的事!”耶律邯立刻回道,“张贺求见,只说已将户部能调动的粮草清点,京中的存粮,只够支撑两个月,旁的再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