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
英明神武、智计无双倒了罢了,这救你不救你,和生的俊有什么关系?
几个乞丐听的糊涂,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是给我们打前站?”
“废话!”楚大小姐掉过刀柄,在他脑门儿敲一记,冷哼道,“若不是你们挡道儿,那几辆马车便不会转路,也就不会撞上我的马车。我若死了,你们以为,是钰王殿下会饶你们,还是我三哥会放过你们?”
楚家四位公子,以大公子楚若宇名声最响,却以四公子楚若麟年纪最小封将,但要说在上京百姓中,最熟悉的,自然是统领巡城营的楚三公子楚若帆。
这帮乞丐在上京已有数年,自然知道楚三公子的名声,此刻听楚若烟提起,都不禁缩缩脖子。
是啊,楚都统的亲妹妹若是因此身亡,他们这几条贱命,哪里够得上楚三公子几个指头捏死?
几个乞丐互视一眼,便有人嗫嚅道“我们……我们只是收了人银子,在那几条巷子里假装打架,其余的……其余的,并不知道……”
收了人银子?
耶律辰俊眸微眯,冷声问道“什么人?”
这话问的没前没后没头没尾,可是众乞丐岂会不知他问的是什么?有一人摇头道“那人小人不认识,只记着穿一身崭新的皂色细布衣裳,腰上还系着红腰带,是个四十余岁的青瘦汉子。”
细布衣裳,还系着红腰带?
这是什么打扮?
楚若烟微怔,向耶律辰望去。
耶律辰扬眉,向另几个乞丐问道“你们呢,可也是此人给的银子?”
又一个乞丐点头道“是!给小人银子的,也是此人,只是之前,小人曾在街上见过,像是哪一座高门的家人!”
高门的家人,穿细布衣裳该是有些头脸,可是又有哪一府的家人是系红腰带的?
楚若烟皱眉,脑子里将上京各大府门过一遍,还是想不出是哪一府的人,倒像是哪一座衙门的差役。
可是衙门的差役穿的是号服,又不会穿寻常的细布衣裳。
耶律辰也听的疑惑,向另几名乞丐望去,慢慢道“寻出此人,本王便恕你们无罪!”
换言之,寻不出,也只能将这些人问罪!
众乞丐吓一跳,连忙乱纷纷的道“钰王殿下,小人们成日走街串巷,这上京城的人,大多见过,此人眼生的紧,当真不知道是哪一府的人!”
“是啊,钰王殿下,小人们拿了银子,只是自个儿打一架,并不知道有人要害楚大小姐!”
“钰王殿下明察,此事与小人们当真没有关系!”
“钰王殿下……”
众乞丐七嘴八舌极力解释,耶律辰却只是低头抿茶,浑似没有听到。
杜渐听片刻,突然问道“那人给过你们银子,往哪里去了,你们总瞧见了罢?”
众乞丐正抓摸不着头脑,听他一问,立刻有人道“瞧见!自然是瞧见了!那人给过我们银子,便上了临江楼!”
临江楼?
楚若烟睁大眼,立刻点头道“马车便是快驰到临江楼时被撞!”
事情发生之前,她还掀起车帘瞧过前方的临江楼。
韩立也跟着点头道“两辆马车分从两条巷子驰出,运送兵器的马车,就是从临江楼侧驰过。”
耶律辰略一沉吟,向阿传道“命人去传临江楼的掌柜!”
阿传应命而去。
这一会儿,韩立差去的人已经回来,向楚若烟回道“大小姐,夫人已经回府,小的回去时,恰见两位小姐的马车也已回来。小人问过车夫,说前头事情一出,他们立刻调头绕路回府,并不曾有人受伤!”
立刻?倒像是一早料到会有事发生!
楚若烟扬眉。
耶律辰也是眸色微深,向她望去一眼。
事发突然,楚若湖、楚若溪姐妹年幼,受惊之余只知道自个儿逃命也倒罢了,田氏身为一家主母,事情发生,不止没有留下查看楚若烟的安危,甚至没有命人去查问自己两个亲生女儿如何,竟然径直回府?
但见她皱眉凝思,似乎只是在思索此事的线索,情绪并不以继母和两个妹妹的冷漠有一丝波动,不由心中微疼,起身将她拉过来,拥在自己身侧。
这个丫头,对那三个人,怕是再不抱任何幻想了吧?
满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大小姐受尽父兄宠爱,必然最是姿意的,又有几人想过,一个自幼失母的女娃,背后也有她的酸苦。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耶律辰在她脑后轻揉,这才向韩立问道“你们久居上京,可能想出哪一府的家人是穿皂色衣裳系红腰带的?”
韩立摇头道“各大府门,皂色衣裳倒是常见,可是这系红腰带的,除非是府中有喜事,寻常并不曾见过!”
府里有喜事?avv
楚若烟心头一动,侧头与耶律辰对视一眼。
今日府里有喜事的,只有田府!
难不成,竟然是田佳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这里设伏,要取她性命?
耶律辰却不曾想到田佳宁身上,挥手命马昌、杨川二人将乞丐带了出去,这才皱眉问道“今日田氏父子可有什么异状?”
异状?
今日没有异状才奇怪!
楚大小姐撇撇嘴,冷哼道“这等手段,怕不是田氏父子想出来的!”见耶律辰挑眉,眼底皆是疑问,也不隐瞒,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细说一回,最后撇唇道,“那田佳宁素来自负多智,如今吃这一个暗亏,细细一问,自然知道是被我反设计,又岂会甘心?”
她说的满不在乎,耶律辰却听的暗暗心惊。
早料到她今日会去田府赴宴,本以为宴上有许多府门的夫人、小姐,田家的人多少有所顾忌,自己只要在宴散后亲自接她离府,就不会有什么差错,哪知道,那田佳宁竟然就在宴上对她动手。若不是丫头自个儿瞧破,此刻岂不是毁在一个奴才手里?
心中怒意泛涌,勉强咬牙压下,细细凝思,却摇头道“如此说来,不会是田佳宁!”
“为什么?”楚若烟反问。
耶律辰摇头道“田佳宁既然自负多智,就不会使这等法子!更何况,她没有料到那番算计被你看穿,又岂会备有如此险恶的后招?”
楚若烟点头,皱眉道“田浩文参预其间,自然也不是他干的,难不成,是田立言?”
耶律辰向她深凝一眼,见她皱眉凝思,将田府的几人数一遍,偏没想到田氏身上,谓叹一声,柔声道“不用再想,此事九哥会查个明白!”
楚若烟“嗯”的一声,喃喃道“那人先
给了乞丐银子,命他们在那几条巷子里打架,纵然引不来巡城营的人,也能将路阻住,只留下通往临江楼的两条巷子。如此一来,要往这方来的马车,就只能走那里,看来,那拉沙土的马车和运送兵器的马车,倒都是恰好撞上。”
耶律辰点头道“事发时,那人就在临江楼上,看到你们的马车驶来,便出暗器伤了两辆马车拉车的马儿,令它们发狂狂奔,直撞到你的车上。”
韩立想到方才的惊险,轻哼道“这贼人当真是处心积虑,银针细小,不能极远,袖箭却要沉重的多,正可打对面巷子的马车!”
阿江站在门口,听到这里,摇头道“不对!”
“什么?”耶律辰问。
阿江躬身回道“回王爷,任是如何处心积虑的贼人,怕身上也不会带两种暗器!除非是江湖上的暗器大家!”
但是江湖上的暗器大家纵然参预朋党之争,怕也不会使出这等伎俩。
不会吗?
韩立疑惑。
阿江解释道“韩大哥有所不知,任哪一门暗器习成,都要穷年累月之功,要熟悉暗器的份量,准头,还要身上便于取用,若只是一样,自然是极为方便,若是两样以上,反给自个儿添了麻烦。”
是吗?
他前一段话,韩立听的连连点头,到后一段,却不禁疑惑,侧头凝思。
身在将门世家,所习所练,不是马上征战,就是近身搏杀,暗器虽然也会涉猎,不过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并不深研。此刻听阿江细细剖析,细想之下,果然如此,不禁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楼上当有两个人?”
阿江点头道“最少!”
韩立拱手道“若非阿江兄弟说破,我们竟然漏掉一人,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