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
钰王殿下,你可以不靠脸吃饭!
不理那两个人眉来眼去,明彦恩摇头道“臣唤殿下为王爷,是因当初阳谷关一战,臣曾在王爷麾下效力,自当不忘从属之义,岂能与勾朋结党混为一谈?”
怡郡王耶律元迅点头道“明世子言之有理!”avv
楚大将军却瞪眼道“若烟是欢喜了钰王殿下的容貌如何?可他们也不过是小儿女的私情,又岂能因此便令我楚家介入朋党之争?锦王殿下之言,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耶律修冷笑道“谁不知道,楚家父子对若烟言听计从,他日钰王若有谋逆之心,为了若烟,你们岂有不循私的道理?”
楚远摇头道“依锦王殿下所言,我楚远的儿女结亲就是勾朋结党,若要忠于苍辽朝廷,不涉朋党之争,就不能结亲?或是为显清白,定要让若烟嫁一个山野村夫,永远不入朝堂?”
让楚大小姐嫁一个山野村夫?纵有那美貌的山野村夫,楚大小姐肯,你楚大将军又岂会答应?
众人心底腹谤。
各大世家之间,往往以联姻加强彼此的联系,守望相助,耶律修能从楚大小姐与耶律辰的关系上,疑到此节,倒
也无可厚非!
只是,楚家又岂能是别的名门世家可比?
皇帝眼底,早已满是怒意,咬牙喝道“锦王,到此地步,你还要攀咬他人,你可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在当初明彦恩进宫,陈述西疆一案的来龙去脉与安普城中发现的疑点时,他已料到,西疆一案,必然牵涉到自己的一个儿子。
当时,他想到了急功近利的三皇子耶律郯,掌管吏部,心机颇深的四皇子耶律邯,自恃出身,素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的七皇子耶律亭,就是断断没有想到这位待人温和的二皇子耶律修身上。
九五之尊雷霆震怒,耶律修吓的一个哆嗦,伏身跪倒,已不敢接口。
皇帝闭一闭眼,再睁开,原来的惊痛褪去,已带出一抹狠绝,目光扫过群臣,一字字道“锦王身为皇子,不思报效朝廷,为君父分忧,却勾朋结党,祸乱江山朝堂,着,废去王位……”
废去王位?
话出口,殿上顿时一寂,耶律修已大惊失色,惊喊道“父皇……”
喊声刚出,就听殿外一阵纷嚷,跟着有侍卫回道“启禀皇上,梁妃娘娘求见!”
梁妃?
她来做什么?
皇帝扬眉,冷声道“朕在处置朝政,她身为后宫嫔妃,跑来这里做什么?命她回去!”
话落,还不等殿外侍卫应命,就听两声惊呼,跟着梁妃已匆匆闯进殿来,当殿跪下磕头,口中道“皇上息怒,今日之事,是臣妾一人所为,与锦王无关!”
你一人所为?你为得了吗?
“母妃!”看到梁妃,锦王像见到一棵救命稻草,急急呼唤。
皇帝皱眉道“梁妃,朕知道你爱子心切,可是这等事,岂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梁妃向耶律修望去一眼,抬头道“皇上,栾玉清前往西疆之前,本就是礼部的员外郎,与锦王相识,互有联系,也在情理之中!”
“是……是呀父皇!”耶律修如梦初醒,急忙点头道,“儿臣与栾城守,不过是寻常的往来,并非钰王口中的勾结!”
皇帝冷声道“若非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要袭击泔河洲,为何要刺杀明世子,为何要在偏殿里置人犯于死地,又为何要杀了李陈灭口?”
第613章 如此善言巧辩
皇帝一句一问,句句凌利,耶律修顿时结舌,梁妃却昂首道“皇上,锦王与栾玉清有所来往是实,当初栾玉清发觉楚少将军军中携有女子,参上一本,也是实!却与锦王无关。只是栾玉清不明朝中局势,奏折送上之前向锦王请教,锦王深知楚四公子为人,为我苍辽朝廷计,才将奏折压下,本是为了息事宁人。哪里知道,那奏折却又被有心之人递到御前,至使有明世子前往西疆彻查一事!”
皇帝冷哼道“且不说栾玉清参楚少将军那一本是何用意,只是他身为我苍辽之臣,所上的奏折竟会先过锦王之手。那么朕不知道,朕平日看过的奏折,难不成都要经过锦王筛选,才会送到朕的御案上?”
这岂不是成了架空皇帝?
这话可有些重了!
耶律修吓一跳,连忙俯身道“儿臣不敢,父皇息怒!”
梁妃却摇头道“皇上,此事虽说不妥,可是栾玉清久不在朝,不知朝中形势,怕冤枉好人,先行向锦王请教,也是为求一个谨慎罢了!”
皇帝道“若当真如此,虽说锦王有悖君臣之道,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明世子前往西疆,彻查吏治,栾玉清竟然举兵反叛,纵销毁证据,他此举,便已罪不可赦!”
梁妃俯首应道“皇上所言极是,身为苍辽之臣,自当忠于苍辽朝廷,不管明世子追查之中有何不妥,栾城守也该上报朝廷,请皇上公正处置。举兵以抗,总是有辱君臣之道!”
只是短短几句话,四两拨千金,将栾玉清举兵叛乱,推到明彦恩身上,冠上一个“追查不当”之名。
明彦恩微微扬眉,站出一步正要说话,却见耶律辰轻轻摇头,微默一瞬,又再退了回去。
皇帝也没料到梁妃竟然如此巧辩,向她注视片刻,“嘿”的一声问道,“梁妃,既然你以为栾玉清不过是行事欠妥,为何西疆兵马回师,锦王却命人往泔河洲偷袭,旁人不杀,偏偏去杀栾玉清?不是灭口,又是什么?”
梁妃道“皇上,栾玉清将奏折先送给锦王,此事何等隐秘?可是还是被旁人取去,送到皇上案上,由此可见,知道那奏折的,还另有其人!”
此话听着有理!
皇帝点头。
梁妃又道“可是锦王断断不会说与旁人知道,能够泄露消息的,除去栾玉清,还能是谁?”
皇帝扬眉问道“所以呢?”
梁妃道“臣妾以为,必是栾玉清暗中另与旁人勾结,不止借那奏折参楚少将军一本,还顺手陷害锦王!”
听起来有些牵强,但也不无可能!
皇帝点头,凝目向她注视,一字字问道“梁妃究竟想说什么?”
梁妃紧紧抿唇,迅速向岑江望去一眼,这才道“得知栾玉清被擒,押回京城,因锦王与他有些来往,又有参楚少将军一事,臣妾生怕他在朝上信口攀污,便命岑江前去,先行查个清楚,并不曾命他杀人!”
“是你命岑江前去?”皇帝紧紧盯着她反问。
“是!”梁妃点头道,“岑江本是太师府的门客,臣妾与他自然相识,也曾听父亲赞过他的武功,因父亲对他有举荐之恩,又照顾他的家人,臣妾便想到请他相助!”
“是吗?”皇帝的目光向岑江望去,冷声道,“可是岑江方才为何说,是受锦王之命?”
岑江听梁妃提到自己家人,已脸色骤变,被皇帝一问,一时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梁妃立刻道“皇上,臣妾身为后宫嫔妃,与外臣有所往来,怕有毁皇上声名,便命传话之人假借锦王之名,实则不止岑江,就连锦王也不知情!”
几句话,将整件事揽到自己身上。
耶律修脸色苍白,颤声唤道“母妃……”
梁妃并不理他,只是转向岑江道“本宫擅自妄为,连累岑大人,请岑大人莫怪!”avv
岑江对上她的眸子,分明感觉到一抹威胁,心头打一个突,连忙道“臣……臣受梁太师大恩,自当报答,只是……只是当初传话之人不曾言明,臣当真不知道是娘娘……”
实则这等隐秘的事,哪里有什么传话的人?本就是锦王亲口嘱咐。只是梁妃提到他的家人,若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自己性命不保也倒罢了,怕梁府还会为难他的家人。
皇帝听岑江口风疾转,眸色骤深,定定向梁妃凝视,见她神色坦然,眸中带着一抹绝然,与他对视,竟毫不畏缩,又哪里是平日那个温婉的女子?隔了片刻,才慢慢点头叹道“朕从来不知,朕的梁妃,如此有勇有谋,敢做敢当!”
虽说梁太师的门生遍布朝野,可是梁府终究是书香世家,这梁妃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一向端庄持稳,哪里知道,临此大事,竟然不惊不乱,闯上殿来不是哭哭啼啼求恕,却是字字句句,为锦王层层剖白,将所有的事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