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觉含笑道“将军言重,怕也只能勉强入眼罢了!”
楚远点头,唤过随从,命他将盒子打开,含笑道“那就请各位大人开开眼罢!”avv
见这二人言谈随心,众人心里的猜测不自觉少了几分,但因每一府设宴,殷觉都出手阔绰,不禁好奇送将军府什么,都伸长脖子张望。
描金刻丝的锦盒打开,瞬间光芒流动,众人还不曾瞧清里边的东西,已不禁暗喝一声彩。
殷觉含笑道“上将军府世代将门,殷觉听说,不止府上各位公子能征善战,就连楚大小姐也功夫不弱。这柄短剑,是前年沉丹属国的贡品,放在库中两年,无人可用,倒是可惜了东西。所谓宝剑赠英雄,还请将军不弃!”
剑是好剑,可是这年节下送来,令这满堂的喜庆顿添一抹杀气。
众人一见,都不禁微怔。
这样的礼物,不像是殷觉要结交上将军府,反而是向楚远挑衅?
旁人还不曾说话,丞相王士忠已含笑道“殷太子之礼,果然贵重,只是大年节下,怕有不祥!”
挑拨!
如果殷太子之礼暗示挑衅,那这王丞相的话,就是明晃晃的挑拨!
他的话音一落,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楚远身上。
殷觉微微扬眉,摇头道“丞相不知,宝剑虽是利器,可是此剑古怪,说是铸成已有七十余年,却无人能够开锋!”
是一柄没有开锋的剑?
众人更是一怔,目光齐齐向那剑上凝去。
一柄没有开锋的剑,自然没有杀过人,就不能说什么不祥!
只是此刻剑在鞘中,并不能瞧出是不是开锋,可隔着剑鞘,都有如此光芒,可见此剑的难得。
定国公眸色微深,点头道“如此说来,倒非不祥,只是岂有剑能铸成,反不能开锋的道理?我等倒是不曾听说!”
这是要谁在这厅中拨剑?
旁的
不论,这厅里坐的,可都是苍辽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岂能轻易拔剑?
楚若烟进厅之后,本来是立在楚远身后,此刻抿唇笑道“定国公此言甚是,我楚家是将门,莫说爹和四位哥哥,纵是若烟,也是还不曾走稳,就拿剑来玩的。莫说此剑没有开锋,纵然是开了锋的,也是殷太子一番好意,怕什么不祥?”
不理旁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说,拽住楚远衣袖撒娇道,“爹,这剑女儿喜欢,就给若烟放在屋子里镇宅如何?”
楚远见这几人言语挑衅,正暗暗皱眉,听女儿三言两语,便将定国公的话绕开,微微勾唇,向她横去一眼道“殷太子客气,送此重礼,怎么你就急着讨东西?”虽然是轻责,可是宠爱之情跃然眼底,向仆从挥手道,“也罢,你送去大小姐的院子里,免得她成日惦记,搅的人头疼!”
能在这厅里服侍,不论是家人还是小厮,自然是选的机灵的,闻言立刻应命,顺手将盒子阖上,躬身退出厅去。
东西被楚大小姐要走,自然旁人无法再做文章!
父女二人唱做俱佳,殷太子瞧在眼里,不禁暗暗好笑。来朝数月,深知这苍辽众臣之间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又各怀心机,此刻厅上又都是些朝廷中顶尖儿的人物,自己不便掺预其中,假意向两侧张望一回,扬眉问道“怎么不见几位殿下和各府的公子?”
楚若烟立刻接口道“公子们的宴席设在偏厅,想来几位殿下也在,若烟引太子过去!”说完向楚远和众臣一礼,引着殷觉出厅。
殷洛、贝妤等人进厅之后,见厅里皆是朝中一些重量级的人物,见过礼后,便退至厅门说话,此刻见他们出厅,也一同向众臣辞礼,退了出来。
横过前院,楚若烟轻轻吁一口气,翻眼望天,轻哼道“已诺大年纪,还要处处给人挖坑,不累吗?”
多大年纪?
殷觉听着好笑。
虽然说,那些人都已是王侯将相,一品大员,可是大多还在盛年,也只有定国公年近六旬,苍老一些,到了楚大小姐嘴里,怎么就成了“诺大年纪?”
耶律心低笑出声,推她道“丞相大人可比楚大将军还小着几岁,妹妹是在说谁?”
楚若烟撇嘴道“只那厅里那些人加起来,已有八百多岁,不老吗?”
还有这么算的?
殷洛闻言,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饶是卞红欣自幼听惯楚大小姐胡说八道,这会儿也不禁抿唇低笑。哪知道笑声刚出,就见殷觉带笑的眸子望来,心头一跳,连忙侧过头去。
第519章 怎么不见九哥
锦王耶律修跟在身后一同出来,听到姐妹几人说笑,不禁摇头笑道“难怪你们几人在一处时常笑成一团,原来是编排人来着!”avv
殷洛正笑的欢畅,回头见到是他,笑容顿时一僵,微微咬唇,几不可见的向旁边移开几步。
楚若烟瞧在眼里,脚步微缓,似若有意挡在二人之间,挑眉笑问“锦王殿下可有让人编排处?”
耶律修见她乌眸定定,带着一丝讥讽,心头突的一跳,目光向殷洛、贝妤二人身上一扫,又再向她深凝,反问道“以若烟所见,本王可有让人编排处?”
楚大小姐身子后撤,捏着下巴向他上下打量。
耶律修被她瞧的发毛,忍不住低头去瞧自个儿身上,却并不见什么异样,不解抬头向她注视。
楚大小姐却煞有介事的看一番,连连点头,嘴里还“嗯嗯”连声。
耶律修见她一副瞧出什么的模样,不由暗暗皱眉。
虽说临江楼之后,自己与王曦莹之事已有不少人知道,但不管是耶律元迅,还是楚若麟,已经与他达成共识,依那二人说一不二的性子,该当不会向谁走漏风声。难不成,这个丫头会言而无信?
心思刚转,就听楚大小姐点头道“如今朝廷沐休,就连皇上也不理政,殿下怎么还穿的如此隆重,若说是为了吓唬谁,这些府门的人可都不是吓大的!”
这是直接编排起锦王殿下的衣裳来!
贝妤等人不禁好笑,只是这几人或者受耶律修侵扰,或者有长幼之份,都略觉尴尬,只有卞红欣与耶律修之间没有特别的交集,抿唇笑道“楚姐姐说的是!”
耶律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底却略略一松,皱眉笑道“就说你们几个妮子胡乱编排,虽说如今朝中沐休,可是本王身负伴护殷太子之责,若如你们一样随意,又成何体统?”
说的也是!
殷觉笑道“楚大小姐促狭的很,锦王殿下不必在意!”
耶律修也随口应道“还是殷太子瞧的清楚!”
几人说笑,将前头的话掀了过去,一同向东偏院里来。
东偏院的花厅里,楚若麟正照应几位皇子和几大府门的公子饮茶,见到几人进门,忙迎了过去见礼,含笑道“方才闻报说殷太子到府,只是一时无瑕抽身,失迎莫怪!”
殷觉含笑还礼道“楚四公子客气!”
楚若烟与众人见过,挑眉问道“怎么不见九哥和元迅?”
这里除去一向极少赴宴的太子,还有被幽禁的六皇子耶律真之外,另六位皇子已经到齐,单单不见钰王耶律辰。而方才在前厅里,虽说几位老王爷不赴宴,可是朝中大员也大多到齐,却不曾见耶律元迅。
还道二人都在这里!
四皇子耶律邯见她话说不了两句就找耶律辰,心中微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勾唇笑道“怎么如今若烟眼里只有九弟,见到我们,竟如不见!”
楚若烟瞪眼道“四殿下说哪里的话,方才分明已经四殿下见礼!”
横竖是表示看到你了!
耶律邯“……”
看到就行了?
楚大小姐挑眉。
若不然呢?
耶律邯深深向她凝视片刻,但见她一脸理所当然,不禁气馁,摇头道“方才在道儿上,听说有急报进了兵部,想来九弟和元迅皇叔赶了过去!”
兵部急报?
楚若烟一怔,连忙问道“哪里来的?”
卞红欣离二人不远,闻言也暗吃一惊,忙跟了过去,也连声问道“是啊,四殿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急
报,可说是什么事?”
如今明彦恩在西疆,定远侯卞威在南疆,孝康王明辉和明彦君又在泺源,任是哪一方都不太平,而又都是她至亲至近之人。
耶律邯见她神情急切,耸肩道“本王掌管户部,兵部的事岂能多问?只听说是信使是从东城门而入,想来是泺源的消息,可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