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她称赞,竟然将楚若烟放在耶律心之前,不禁扬眉,向二人各自望去一眼。
王亦微抿唇笑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三公主素来是我上京城众小姐之首!”
之首,谁封的?
耶律心听她似含挑唆,也向她望去一眼,挑唇道“王二小姐谬赞,殷洛公主夸的,分明是卞妹妹!”不再理她,径直过去携住卞红欣的手,亲亲热热的拉到自己姐妹一席。
从卞红欣进殿,殷觉的目光就锁在她的身上,但觉她一举一动,均能拨人心弦,不禁心头怦然。听到殷洛称赞,向几人望去一眼,点头道“皇妹言之有礼,几位小姐当真是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只是这位卞大小姐,却如清莲出水,不染杂尘,更加令人心折。”
这是说,卞红欣将其余的小姐比了下去?avv
这位沉丹太子,倒是个不怕得罪人的!
楚若烟好笑,忙将卞红欣挡在身后,侧头笑道“只是卞妹妹已名花有主,太子殿下不必太多赞誉,免得令我们几个俗物自惭形秽,却添了卞妹妹的清狂之气。”
被她一点,殷觉惊觉失礼,连忙起身行礼道“殷觉肺腑之言,无意唐突,卞大小姐勿怪!”
出身皇室,自幼习的就是进退有度,他见卞红欣挽起发髻,是少妇的打扮,偏偏耶律修只说她做女儿时的身份,想来有些缘故,并不多问。
卞红欣进殿之前
,本来心中忐忑,此时有姐妹在侧,沉丹国的太子、公主也是言谈随意,心中顿时一实,轻轻将二人挣脱,又再向耶律修赔礼道“今日殿下设宴,却被红欣不小心搅扰,当真是过意不去。”
也幸好没有生出什么事来!
想到她长廊上那一跃,耶律修心里多少有些悻悻,只是碍着几大府门的颜面,也只能故作大度,摆手道“卞大小姐也是无心之失,本王岂会在意?”
本来这些场面话说过,此事也该掀开,却听公子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两个月来,几府的人几乎将整个上京城翻过来,却不想,卞大小姐是躲在这别宛里!”
虽然此话说的是今日卞红欣意外出现,可他一个“躲”字,令不知情之人顿时生出一些好奇。
堂堂侯府千金,有家不回,躲在这皇家别宛里做什么?
再问下去,自然是卞红欣被逐,有家难回。
楚若烟心中暗怒,唇角笑容却没有稍减,扬声道“万大公子素来不理这些闲事,怎么就知道卞妹妹是‘躲’在别宛,而不是闻讯赶来与我姐妹相见?”
方才说话的,正是功绩侯府的大公子万征。
他因借万歆算计钰王,实底抽薪之计不成,反而搭上万歆的一世清白,被万雄杰好一顿责罚不算,如今也渐渐失去父亲的信任,反被万庚压着一头。
他不思自己所行不端,却将此事怪到耶律辰和楚若烟的身上,进而迁怒二人身边之人。
此刻见楚若烟对卞红欣回护,忍不住轻哼一声道“若是来见姐妹,大可大大方方递帖子进来,又为何鬼鬼祟祟躲在亭子里?”
卞红欣虽说性子不比楚若烟、明彦君二人,可是侯府千金,自幼养成的脾性,岂是受得了闲气的?听到万征一再出言讥讽,忍不住轻哼道“红欣不过是一时贪看景致罢了,方才万大公子又不曾出殿,怎么就知道红欣鬼鬼祟祟,可见是不轨之人,才思那不轨之事!”
本来只是言语机锋,哪知道“不轨”二字正触上万征痛脚,不禁脸色微变,轻哼道“卞大小姐慎言,何谓不轨,切莫乱说!”
卞红欣冷笑道“不轨之人,行不轨之事,偏做的人做得,旁人就说不得?”
“你……”万征大怒。
“好了!”耶律修听这二人在宴上争执,已心中不悦,见万征还要开口,冷声喝住,向他横去一眼,慢慢道,“今日欢宴,万大公子多饮几杯,卞大小姐不必在意!”
被他一点,万征这才醒起是在沉丹众人面前,又是在锦王的宴中,此举不止有伤国体,还得罪了锦王,不禁一惊,连忙道“是!是臣不胜酒力,殿下责的是!”起身向卞红欣一礼,算是赔罪。
第438章 也是二殿下之福
数月前,卞红欣强嫁明彦恩,到如今,却落一个丈夫远离,被王府驱逐的结果。对于楚若烟等人,自然是对她多些疼惜和呵护,而对别有居心之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笑话。
可是这一切瞧在沉丹众人眼里,却多出些好奇,实不知,那容貌清丽,举止端华的女子,身上究竟发生过何事,为何会在宴上,就引出那许多的纷争?
此事不必去问,宴席未散,事情详细就已传了过来,且事无巨细,犹如亲见。
殷觉坐在耶律辰身边,举目向小姐们席上望去,但见楚若烟与耶律心眉目飞扬,肆意说笑,卞红欣却低眉垂目,与贝妤二人喁喁而谈,侧脸较正面更显清瘦,而那微垂的眉目,却显出了一些温婉。
殷觉一时瞧的痴住,侧向耶律辰道“那位明世子,不知究竟何人,能令卞大小姐待他如此,偏偏又不知疼惜。”
耶律辰扬眉,也向卞红欣望去一眼,摇头道“不过是流言罢了,太子殿下不必当真!”
若明彦恩对卞红欣不知疼惜,当日遭遇狼群,又怎么会以命相搏?更何况之后的振作,又岂不是为了那个心之念之的女子?
流言?
殷觉扬眉。
如果当真只是流言,卞红欣为什么会在别宛出现,在锦王府家人的围堵之下,不是喝斥命其住手,而是选择从长廊上一跃而下?
耶律辰见他神色似有不信,向卞红欣望去一眼,心底也是暗叹。
虽然说,如今卞红欣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有家不能回,终究是侯门之女,岂能容旁的男子触碰她的身体?若果然被锦王府的奴才擒拿,纵然马上解说分明,也必然引为奇耻大辱。辱的不止是她,还有她深爱的丈夫明彦恩,所以,在那样的情形之下,竟拼着死伤,选择从长廊上跃下。
明彦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身在上京城,又是顶尖几大府门的小姐,自幼不止受尽各种荣宠,也受尽太多的嫉妒。如今许多小姐眼见卞红欣落到这个地步,幸灾乐祸的不乏其人,有不少人想要出言讥讽,奈何有三公主和楚大小姐几人在场,难免要顾忌几分。
一场欢宴,在众人各怀的心思中终于结束,有不少的目光都落在卞红欣身上。
大理寺少卿田立言嫡长女田佳宁抿唇笑道“此宴主人本是锦王殿下,可是不想卞大小姐住在别宛之中,如今竟不知道,我们要向谁辞行才更妥当!”
卞红欣未应,楚若烟已扬眉笑道“田表姐好没有道理,如今大伙儿赴宴,难不成表姐是只辞主人的?若烟倒不知道这是哪一家子的规矩?”
田佳宁被她抢白,脸色微僵,可是见有耶律辰在侧,也不好再翻脸讥讽,只是含笑道“若烟妹妹这张嘴,这满上京城,当真是无人能及!”
耶律心本来相助耶律修照应沉丹一行,见这里起了争执,慢慢走来,恰将这句话听在耳中,挑唇笑道“楚妹妹虽说伶俐一些,可旁人不招惹她,她是素来不搭理旁人的,怎么田大小姐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招出楚妹妹的话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几句话,已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向田佳宁擅自挑衅。
就是楚若烟,田佳宁已不敢正面冲突,更何况加上一个三公主?
见她说话,田佳宁微微咬唇,只得放软语气,咬唇笑道“不过是姐妹几句玩话,三公主不必在意!”不再多说,向几人辞过一礼,带着两个妹妹转身而去。
楚若烟瞧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道“这起子人,唯恐天下不乱,想来是我们平日太过温和,才令她们蹬鼻子上脸!”
贝妤微微一笑道“我们倒不怕什么,只怕
妹妹为难!”
旁人不知道,她们姐妹却深知,只因那层姻亲,这位上京城的女混世魔王,对田家姐妹当真是一让再让。
楚若烟轻哼一声道“为难什么?我倒不信,我当真将他们如何,爹还会说个不字?若她们总如此不知好歹,总有我们无法相让的时候!”
贝妤好笑,推她道“知道你是楚大将军的心尖子,倒不必时时提出来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