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妃含笑道“皇上放心狩猎就是,我们并不往远处去,更何况还有这许多御林军呢!”
皇帝点头,只是既要狩猎,难免赌赛,想起前次无人愿意与耶律辰一队,含笑指他道“旁人自行组队,钰王跟着朕罢!”
一句话,场中顿时一寂,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耶律辰身上,惊讶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恨者有之,探索者有之,各种情绪纷杂,却无人表露。
耶律辰倒似并不在意,唇含浅笑,眉目不动,躬身领命道“父皇想的周全,小姐们既不去狩猎,想来也无人替儿臣撑场子!
这是记着去年的事?
皇帝好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楚若烟抿唇道“如此一来,倒不用再比,赢的必然是皇上一队!”
“为何?”皇帝扬眉反问。
楚若烟笑道“谁不知道皇上弓马娴熟,本就罕逢敌手,如今再加上钰王殿下,岂不是稳操胜券?”
皇帝好笑道“楚大小姐这话,朕倒听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奉承朕,还是夸赞钰王?”
楚若烟笑道“若是奉承皇上,自然该说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千古一帝。而臣女只说弓马娴熟,可见是出自真心。至于钰王……”侧头瞧一瞧耶律辰,摇头道,“钰王殿下的威名,满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也不必再多称赞!”
这还不算称赞?
耶律辰微微一笑,俯首道“楚大小姐说的虽是实情,可此话本王倒是极少听到!”
所有人“……”
钰王殿下,你跟着楚大小姐学坏了!
皇帝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向二人指指,摇头道“难怪太后总说,最有趣不过楚丫头!”
虽说围场狩猎,不必拘泥礼数,可是御驾之前,每一个人说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此时见楚若烟说笑随意,竟然令皇帝开怀大笑,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要说楚家那一门虎将和五十万兵权虽然难得,也毕竟是楚家父子沙场浴血拼杀出来的荣耀。可这深得帝心,还能讨太后欢心,这满上京城的小姐,又能有几人?
说笑一回,皇帝才
吩咐众皇子和各府公子自行组队,自己点了耶律辰和耶律元迅相陪。
有皇帝亲自参加,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皇子之争,众皇子也无异议,自行组队,各自上马,向原上驰去。
望着几队人马驰远,季淑妃笑道“往日拘在宫里,难得能出来随意驰骋,他们去狩猎,我们也不必闲着!只是这原上没有道路,仔细不要跑远!”
她的话一落,众小姐先齐声欢呼,年少些的夫人也都是满脸雀跃,年长些的虽说也是满脸向往,却只是道“我们都上马,陪着几位娘娘走走就好!”
季淑妃摆手“来这原上,就是不愿拘泥宫里的规矩,你们跟着做什么,纵是要人跟着,本宫也要楚大小姐跟着,她说话有趣,听她说笑,也觉着自个儿年轻十几岁一样!”话说完,满眼殷切,望着楚大小姐。
这是点楚大小姐相陪?
众夫人、小姐都是微愕,转头向楚若烟望去,各自目光复杂,带着说不出的嫉妒。
当真不知道,这位楚大小姐成日没规没矩,连男女大防也不放在眼里,怎么能得这许多人喜爱?
明彦君、贝妤二人却微微一怔,向季淑妃望去一眼,又再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些不安。
这位季淑妃,可是清冷的性子,楚若烟自幼出入皇宫,与她也是常见,往日也不过是尽了礼数,并不如何亲厚,怎么今日突然亲近起来?
事有反常必为妖!
楚若烟也是微愕,向季淑妃深望一眼,展颜笑道“能陪娘娘驰骋,若烟之幸,只是若烟行事素来没规没矩,父兄责备几次,偏不能改,回头吓着娘娘!”
不管你想干什么,若要惹楚大小姐不痛快,做出什么来,你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季淑妃却似没有听明白她话中之意,含笑摇头道“楚大小姐纵然精怪些,也不过一个女儿家,怎么就能吓着本宫?”权当她已答应,立刻吩咐众夫人、小姐们随意,又命御林军分几队随行。
贝妤几人还在犹豫,耶律心却好心道“淑妃娘娘,这楚丫头可是上京城有名的女混世魔王,娘娘想要与她共驰,心儿一同作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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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妃连连摆手,含笑道“不必不必,你们自乐,本宫瞧着楚大小姐喜欢,一并说说话儿罢了!”
反正是不能让旁人跟着。
楚若烟含笑,向姐妹几人比一个“等我”的口型,随着季淑妃上马。
耶律心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二骑向原上驰去。
贝妤叹一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道“这季淑妃,想来是为六殿下做说客!”
耶律心苦笑道“楚大小姐心悦谁,若是旁人嘴巴能说动的,怎么还会是楚大小姐?”
不止楚大小姐,你又何尝不是?
姐妹几人闻言,齐齐向她侧目。
第207章 择婿择才德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整个草原被深深浅浅的绿辅染,层层叠叠,直到天的尽头。就在草天一线间,碧蓝的天空上斜过一抹流云,令这天地更显深远。
楚若烟落后季淑妃半个马身,纵马而驰,见到如此景色,不禁胸怀大畅,扬鞭指道“娘娘请看,那里有好大一株大树,我们赛一程,瞧谁先到那树下可好?”
季淑妃含笑摇头道“闻说楚大小姐精骑术,本宫可不能比,倒不如缓羁而行,悠游这天地之间,岂不是更美?”
楚大小姐本来在兴头上,被她一说,大为扫兴,又不好勉强,只得点头道“娘娘说的是!”可是心里终究不甘,低声嘟囔道,“策马缓行,上京城中就可,又何必来这原上?”
季淑妃微微一笑,纵目去瞧原上风光,慢慢道“楚大小姐还年轻,自然不知道,路走的太快,会错过太多的美景!”
咦?
意有所指!
她指的是什么?
楚大小姐扬眉,却当没有领会,含笑道“娘娘说的是,只是横竖我们还要回去,趁这会儿天气不热,马儿力盛,驰骋一番才快意。错过的风景,回去时再瞧也是一样!”
季淑妃侧头瞧她一眼,实不知道,她是当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还是故作不知?
楚大小姐哪管她有什么深意,见她望来,回她灿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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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妃略略一默,继道“之前听宫里人纷传,西疆上元节诱敌,正是楚大小姐的生辰?”
所有的人都知道啊,问什么问?
“是!”楚若烟点头,含笑道,“若烟及笄,父兄要为若烟庆贺,是钰王殿下的主意,倒也别出心裁,莫说满上京,就是满苍辽,怕也无人能比!”
说到后句,下巴微扬,满是得意。
是啊,谁家女儿及笄,能有那八万将士同贺,更不说那偷袭的沉丹刺客!
季淑妃点头叹道“之前听燕王说,还为楚大小姐备下礼物,哪知道楚大小姐前往西疆,倒枉废他一番心思!”
提到正主儿了!
楚若烟微微抿唇,笑意却未成形,淡然道“娘娘说笑,若烟的及笄之礼行在西疆,也不过是躬逢其会罢了,燕王何等人物,岂会为这女儿家的事挂怀?”
季淑妃听她言语中抬高耶律真,浑然未觉她言语中的疏离,心中暗喜,摇头道“楚大小姐和燕王自幼一同长大,燕王虽得皇上重用,对楚大小姐却颇为挂怀,楚大小姐岂有不知?”
知!
知又如何?
楚若烟微不可见的皱眉,含笑道“若烟幼时胡闹,怕是几位殿下想起,都头疼的很!”
一同长大的,不止是燕王,对楚大小姐颇为挂怀的,也不止是燕王,有毛好讲?
季淑妃听她将耶律真混同旁的皇子,脸色稍有不愉,瞬间又再展颜笑道“旁人也到罢了,本宫只记着,那年真儿初学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被他几位皇兄嘲笑,是楚大小姐扶他起来,温言安慰!”
你又没有看到,你怎么会记得?不过是事后听人说过罢了!
楚若烟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微笑道“还有这等事?若烟倒不记得!”
那时的六殿下耶律真,也是粉粉嫩嫩极可爱的一个小少年,可惜年纪越大,那性子越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