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同人)【侠明】染纸+番外(14)

他心里甚至一瞬间觉得,他刚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会那么说?

但此时后悔也已晚了,这正人君子的架势一端出来便没有再收回去的余地了。他眼看着方思明推开了房内就要离开,忽然朗声道:“思明兄!”

方思明微微侧过了脸,似乎在看着他,目光又似乎并没有着落。他看着对方的神色,微微愣了一瞬,忽然忘了自己方才要说的话。方思明也不再问,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踏出了房內。

他呆呆的看着方思明离去的方向,想到那人离去时的神情,隐隐觉得何处不对,但这一点小小的异样也却很快被他和方思明两情相悦的现实给冲散了。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这下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既然毫无睡意,他便干脆放弃了休息,下床将衣衫穿戴整齐,又拎着被扔在一旁的剑打算出去练武好发泄一番心里无处安放的欢喜。

明月山庄依旧是静悄悄的,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内,发觉此处的院子有些狭小,便悄悄的摸到墙边,打算翻出去寻一片空地好好施展一番。不知怎得,周围的暗影好像今夜都没什么动静,他这样折腾也没人出来阻拦他。

他在山庄外围转悠了几圈,不知不觉便走到山庄北面那一片小树林里。此时天已蒙蒙亮了,他不经意间看到那树林里的一座茅屋,又想起来那日林清辉说的话来。忽的心里怦怦直跳,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想看看此处是不是真的是方思明的居所,却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躲了起来,来者似乎并非一人, 也未往他这边继续行来。但因为这附近格外安静,虽然距离有些远,他倒也能听清楚对方的声音。

“事情办好了?”

这声音虽然带着习武之人的中气,却难掩嘶哑老迈,显然开口之人已近暮年。他不知来者情况,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打算悄悄离开,却忽然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义父大人。”

他当然不会听错方思明的声音。他心里忽的一跳——不知为何,虽然觉得自己在此处偷偷摸摸的实在不好,但他听到对方的声音,便一步也走不动了。

尽管慌乱,但心里却还是满溢的欢喜,他的看角不自觉地轻轻绽出一个微笑来,却在听到那人的下一句话时,连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我已去金陵找了柳府的当家。再过几日,柳家的番香生意,便能收归阁中了。”

"哼,柳家倒是宝贝他们这个草包儿子,只是可恨那当家的大少爷戒心太强,派去了多少人也近不得身,到底还要我们从这个废物身上下手,绕这样大的圈子。”

那老人似是心情极好,又絮絮的说了半天番香生意的隐秘和重要性,嘱咐他要好好经营这条来之不易的线路。方思明时不时地应和几句,直到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那老人才拍了拍对方的肩道:“思明,这次的事虽然中间出了些岔子,但总归办的不错。前几日错怪你优柔真断是为父不好,大丈夫能舍能得,为父很是欣慰啊。”

方思明似是沉默了半晌,又格外平静无波、语气毫无起伏地开口。

“多谢义父大人夸奖。”

直到那两人离开了树林,他还是怔怔地立在原地。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十几岁那年,那游方道士说过的话来。

“既是贵人,亦是劫数。”

他喃响的念了几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捧着一颗真心去看方思明,可结果又如何呢?

他何止是个笨蛋。他简直是个傻子、草包、一无是处、毫无长进。他给人这样骗的团团转,一边做着别人的人质,一边却还做着与人家两情相悦的美梦。

更可笑的是,即便知道了这样的事,他却仍旧连一丝恨意也生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痛的发抖发麻,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却仍是那人的身影。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方才那吻似乎还留着余热,他的心底却一片冰凉。

TBC

ps.关于番香的生意,因为明朝的时候是禁止私贩番香(也就是外国的香料)的,所以柳府这条生意线路属于暗里操纵的,简单来说就是“我,朱文圭,要钱”←没有特别详细的考据过番香的事情,有bug还望海涵。

第8章

方思明独自坐在院落里。

石桌上摆着一壶酒,是他特地从金陵带回来的梨花酿——江南一带的人一贯喜欢这样软绵绵的酒,不像中原,入口辛辣的烈酒更受人们的欢迎。

他其实对于酒并不挑剔,或者说,他对这些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他是不能有弱点的,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喜好——年幼的时候,朱文圭为了让他明白这一点,做了很多让他印象深刻、永生也不能忘怀之事。

直到如今,再好的酒他饮着也不过就是那一种味道,再美味的珍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果腹之物。

他终于成为了朱文圭的武器。

武器——他笑了笑。即便是武器,那么他也要尽自己所能,将自己打磨得锐利趁手,让朱文圭满意才是。

这戏既然是朱文圭所盼望的,那么他便演下去也无妨。他总是说别人执迷不悟,其实他才是最固执的那一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知道持续下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他无法、也绝不愿回头。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亦拒绝任何人的劝解。

他知道面对恶意嘲讽要如何回击,亦知道面对同情劝解要如何拒绝——他遇到过太多的人,他对这些东西,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办法。

但他从来也未遇到过……亦不知道,在那样汹涌又直白的“喜欢”面前,他要如何去回应。

更何况他与那少年一开始便起于利用,又怎会又什么好的结果?

他想起假扮方莹接近那少年时,那倾慕的一双眼,又想起替他包扎伤口时的,他脸红的样子,又想起那月色下冰凉的吻、和那简单的近乎笨拙的一番剖白。

那少年的心思从来也不加掩饰,但那一晚的梨花酿,滋味又似乎格外的难忘。

他之前分明是想将一切都说穿——好让那少年就此死心的。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一双清亮的眼睛,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神色……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要去“保护”某种东西不被破坏掉。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不屑说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根本不需要去费心构造谎言。但此刻他第一次觉得,哪怕是欺骗,他也希望那双眼里不要染上别的颜色。

等回过神来,他已又携了这梨花酿来到了此处。不知为何,他与朱文圭谈过事情,便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闷——明明朱文圭隔了许久难得夸赞了他,他却一丝一毫也高兴不起来。

他傍晚来到此处,独自坐了很久,等到了月上中天,那少年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未等到自己想见的人,烦人的苍蝇却不请自来,又来扰人清净。他皱了皱眉,看着款款行来的林清辉,只觉得心里异常烦躁,连一贯的虚与委蛇也懒得了。

他瞥了眼林清辉那带着万年不变柔媚娇笑的脸,开口淡淡道:“何事?”

林清辉伸出手指绕了绕垂至肩头的黑发,也不再往前,只在几步之外站定,盈盈道:“少主一人在此饮酒,实在是让奴家看了心里难受。不知少主是在此处等谁呢?”

方思明并不理她,她却丝毫不恼,还凑近了些,手指轻抚过那桌上的酒坛,掩唇轻笑道:“哎呀呀,这可是上等的梨花酿呢。少主是拿来同那小子一起喝的么?只可惜呀……”

她故意拖长了音,待看到方思明眼里不耐的神色,才轻飘飘地开口道:“怕是少主调教出来的人看管不力,让人给跑了呢。”

方思明眸色沉了沉,冷声道:“林清辉,你又耍什么花样。”

林清辉却全然不以为忤,柔柔道:“前些日子抓来的两人,分明是少主动了手脚,将人放走了,又打的一副好算盘,全推到了奴家的头上——”她勾起唇角:“阁主发了那样大的脾气,奴家可冤得很呢。”

方思明冷哼一声,似乎是默认了对方的言辞似的,又并不再理会她。

她觉察方思明因为她的话僵了一瞬,心里愈发得意起来。尽管面上作出一副温柔娇媚的样子,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嘲讽之意:“奴家看了那些整日喊着情情爱爱的登徒子便觉得心烦,这不是想为少主分忧解难么?还是说……”她转了转眼珠,声音愈发暧昧起来:“少主对那人有别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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