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意思是组成八卦的符道。她脑海中无故想起宁次说过的这句话。心便坚定了起来,那个字,那个要保护的人,还有构成八卦的无数轨迹,一笔一划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柔拳·八卦三十二掌——”她作出了攻击姿态,无形的八卦阵出现在视界里,方寸天地里所有的攻击,闪躲都一个个消失,剩下的是那个她最专注,集中所有意志的目标——
雏田以为自己会生疏。但在面临这个庞然大物时,大概是与这对父子待的时间过长,自己也浑然不觉的衍出一份临危不乱的气定神闲。“八卦一掌——”招式和掌法像是自然而然的随着一股股查克拉的流动顺势而生般,精准无误的击在目标之上。
二掌——巨兽笨重的欲闪躲,却已被牢牢锁定在八卦阵法之中,只好任凭一次次攻击落下,吃力的发出怒嚎,并不坚硬的掌法却能产生巨大的伤害,一声声响动中是经络被击碎的声音。十五掌——掌锋成刀,以无法预判的速度决绝的落在要害,雏田许久没有战斗,却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畅快淋漓。
“加油啊,雏田。”天天暗自心想,从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有形与无形的战争,无法插手便紧张的驻足准备随时前往帮助。一掌又一掌迅速落下,巨兽的挣扎也愈来愈剧烈,雏田沉稳的应对,竭力静下心预判他的每一次冲击——
三十掌——她知道最猛烈的一击要落在哪里,就屏息寻找它的弱点,它的破绽,终于在巨兽无法遏制的胡乱撕咬中被她捕捉到空隙,正欲将最有力的最后一掌补上完成攻击,不料它终究是意识到了事态危机,奋不顾身的俯身挺身一跃——
“妈妈——”爻惊呼出声,看见雏田明显不稳的处了下风,置形虎决意要消除这个天生敌患,聚了气力奋力朝她袭击过来…
雏田尽了力量朝一旁闪躲,怎知目标是在庞大迅猛,她感到了那股气息喷薄在她身上,带着绝对的杀意和收到重挫自我防御的舍命一搏——
刹那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不常见的焦急,在耳边响起。气流与气流的划错间雏田以为自己产生了细小的幻觉,却感到一双大手将她顺势扶过,然后是无需结印就瞬间聚在掌上的能力无声的划过空气,一如他本人——“八卦空掌。”他冷冽的声音带着平日里掩住的杀意。
一击重创。
“雏田,有没有受伤?”看见妻子,他马上将方才的凌冽杀意收起,眸子里是深深的自责和担忧,搂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放开,非要看见她毫发无损才心安。“我没事…”她吃痛的直起身,眯着眼有些吃力的展开笑靥。“抱歉…我来迟了。”
他看向敌人的眼睛,那是一种很深的神情。雏田并没有为他的突然到来惊讶太久,只是久违的看见了剑拔弩张的气焰嚣嚣。
太久没有经历波折,雏田差点忘了,她的丈夫,仍是那个日向天才,他的眸底不仅是沉沉爱意,还有……
灼灼戾气。
置形虎虽负重创,但仍是那为非作歹,藏在气流之中,惹的村民心惊胆寒的孽兽。
视界中的它是淡蓝的,涌动着狂躁的力量。它并非奄奄一息。
“小心它的再次攻击——”手鞠一手把着巨扇,另一只手防御性的伸着,她无法看见置形虎的本体,但敏锐的察觉到浑浊空气中,暗藏着怪物蠢蠢欲动的狡猾预谋。“等等——”佐井伸手阻止了手鞠正欲挥舞的扇子,“置形虎是藏在空气之中的怪物,狂风正是它想要的…”佐井皱眉,猜破了地面上蓄着气力,等待时机的巨虎的心思,小心翼翼忖度着步伐,掏出笔墨……
众人也屏了气息,提防着看不见的危险。
双方的步伐都能藏于空气。
宁次目不斜视,白眼开启时的经络使他看上去危险而难以接近。他甚至忘了敛住语气里的淡漠杀意:“雏田,你先退下。”
他极少用命令句式。雏田呆了呆,感觉到这个男人强大的压迫感——
却还是喘着气,微微挑眉:“宁次哥哥,白眼是它的天敌…我没有理由退出。”她亦不让步地,看着巨兽并未熄灭的气焰,调整了步伐,做出了再度攻击的姿态。
这惹的宁次眼角微动:“雏田,乖。在我身后就好。”他说“乖”的时候不像是哄劝,倒像是着急的逼迫。雏田尚未做出回应,被他大手一推揽到身后。而他语罢便和佐井对了眼色,示意时机将至——
“忍法·墨流!”
几乎与佐井作画同时地,置形虎眈眈的兽目猛地瞠开,与所有人对弈般的屏息角逐让它敛了口气力,猛的发出巨吼——那是前所未有的嚎啕嘶鸣,众人被惊得退了几步,被随之而起的巨大气流搅的闭了眼睛。
连绵的巨大水流像是要将一切冲刷的更暗,随着置形虎的巨吼激流成了平面瀑布,无数滚动着的墨汁向置形虎奔去——
而它也等待已久了。被刮卷起的风浪助长了他的速度与力量,墨流虽然将它的行踪暴露,也让它动作微受碍,但巨兽终究是狡黠的随着狂暴的风以难以察觉的姿态一跃而起——
它当然知道它最该迁怒的是谁。
“雏田!”宁次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视界中那抹不详的蓝迹目的为何,当下便聚拢了掌锋要为身后的人掩护。而被保护的人,她有些伤痕的脸并无畏色,清秀的面容反而衍了抹从容不迫的胜券在握——
“双狮拳!”她的掌上涌动着查克拉,成了雄狮般灼灼的呼啸样子,毫无退让的击在来势汹汹的巨兽身上——
更大的气流顺着攻击碰撞之处生了出来,置形虎脚步一滞,向后退了退。
“你…”宁次没来得及责备雏田违抗指令的劣迹,便专心于眼前的难题。气流让它更快了,它虽被墨流迫使显形,而此时的疾速行踪,以及有了风就有了退路的属性,让众人只好止步。
“只要我们一击至害,就没问题,对吧?”雏田有些气喘。这是她改不去的弱点,宁次了然于心,想到了幼时陪她训练时的光景。他皱眉:“喂…你这样会很危险!快点退——”
夫妻间的默契让她即使气喘不匀,仍能微笑着接了下来:“「快点退下,否则会死掉」,对吧?”
宁次微微一怔。
记忆恍惚。此刻,她笑起来的样子,和中忍对决时那个小小的女孩,竟然是一模一样。
那张一模一样的笑脸,仍是逞强的神色,压抑着喘着气:“那,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我的忍道,是说到做到。那个小女孩说。
宁次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雏田太了解了,那是无数次他宠溺着失了原则,做了让步的标志:“你清楚该怎么做吗?”他一面抵制着置形虎没完没了的冲击骚扰,声音却依旧沉稳有力,不受干扰:“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当然,宁次哥哥。”雏田指尖都在发热。那是两人曾经,无数次制敌的默契,是无形的线在牵动着,拉扯着,熟悉的姿态和身边的人熟悉的气味——
她轻轻靠着他的背,“我很清楚,我要守护的是什么。”
两人决意将背后交给对方的一瞬,好像时间停止了。视界里的置形虎变得愈来愈慢,慢不过时光。余光与余光的交错里,日向雏田看见了另一个日向雏田,因为背后温柔结实的身体绽起同样的微笑——
“八卦空掌!”
太熟悉了,这个步伐,这个声音。两个人几乎同时划出掌锋,刺破风鸣,温热的掌燃烧着冷冽的风,呼啸着朝那个张牙舞爪,行动迅疾却暴露无踪的目标——
轰然巨响。
他知道成功了。但他仍是心跳的厉害,看见身旁,那个笨蛋姑娘,被强大的冲击惹得微微一晃——
落在他结实的臂膀。
“封印术·虎视眈弹。”佐井趁机结印,奄奄一息的巨虎被无数墨虎围拥而上,撕咬着,呻吟着,化作了卷轴上被封印的未干墨迹。
他仍是搂着她,身上是没来得及换下的暗部服饰,面具别在一边,顺势单手抽出一卷卷轴,单手结印,将封印兽收入囊中。
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脱力感的一松懈,在原地或大声或小声的确认身边的人安全。
“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与身上穿着的带着压迫感的服饰格格不入。而雏田虽已尽了气力,却顺势赖在她的宁次哥哥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