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绑架了松木警视正，伪装成他混进了警视厅。”
“在搜查会议上的松本警视也是这个伪装者么？”
“是的。”
“这么久你们一直和假松本共事？”
“确实是这样。”
“你们没有发现破绽吗？”
“没有，他的声音、体型、表现都和真正的松本警视一模一样。事实上，我已经猜测警方有敌人混入，但根本没想到是他。”
“你们是否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在东京塔他偷偷把所有人击昏，大家醒来后，只剩下他的尸体，唯一和他有过正面接触的，只有江户川柯南了。”
青子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江户川柯南现在已经移居美国，因此无法传他出庭。”她表情诚恳，脑海里却已经能想像出旁听席上新一嘴角抽搐的样子来。
“可以。”审判长点点头，示意审判继续。
“从尸体上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浅色头发，身材精壮。”
“是个从外表上看和松本警视正完全不同的人吧？”
“是的。”
同时为了使美和子的话更有说服力，青子拿出一份卷宗，“这是警视厅关于七夕麻将牌案的笔录和备忘，内附有伪装者尸体的照片和江户川柯南对其声线等的描述，我提请作为辩方3号证物。”接着她又强调着问道，“也就是说，一个与松本完全不同的人，与你们朝夕相处，完全没有让你们怀疑？”
“是的。”
“依靠一种高超的易容术？”
“是的。”
“你们是否查出了伪装者的身份？”
“查出来了，本名空知十三，没有固定职业。”
“为什么他要潜入警视厅？”
“我们也不知道。他没有家人。同时我们调查发现，他生前行踪极其隐秘，极少留下痕迹。履历正常。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想不出有什么与警方做对的理由，也想不出能从什么途径获得这么高超的易容术，因此我们怀疑空知十三是一个完全被伪造出来的身份，他其实另有来历。”
“那么你们查明他的来历了吗？”
“没有，没有任何线索。事实上，东京塔事件结束三天后他的尸体就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
“是的。我们推测是有人为了阻止我们的调查，偷走了他的尸体。”
“是否查出是何人所为？”
美和子有些困窘，“没有，罪犯作案手法很高超，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最后对空知十三的调查就不了了之了？”
“是的。七夕麻将牌案也以本上和树⑤被缉拿而结案，对外并未公布不明势力的介入。”
“那么，把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信息梳理一下。某股不明势力成员空知十三潜入警视厅，并且在他死后，这股势力又阻止你们继续调查。同时空知的易容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是这样吗？”
“是的。”
青子合上自己的笔记，对美和子温和地笑笑，坐下来，“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
法庭里安静地只有人们的呼吸声，这段未公开的悬案激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但它和本案有什么联系呢？谁也不知道中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期待着她揭开谜底。
津川的反询问倒很平淡，只是询问了一些细节，很快便轮到第三位证人登场了。
第二十一章 Chapter 21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人物，即使不是如雷贯耳，也早已名声在外了。习惯阅读报纸的人，一定见过他那屡见报端的照片，锐利潇洒的笑容被无限放大，粗黑体字冠着诸如“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之类的赞美，副标题标着他破获的又一起案子，青年才俊得让人嫉妒。
“你的姓名是？”
“工藤新一。”
“职业？”
“私人侦探。”
刚刚见到他时，山崎恍惚觉得是黑羽快斗重返，但旋即又敏锐觉出两人的不同。不仅仅是发型这样的表象，而是——如果说黑羽快斗的目光是无所畏惧的话，那么工藤新一的眼神就是洞察一切的，能把所有你秘而不宣的秘密都剥离出来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他此刻就带着这样的目光，稳重、节制地站在证人台上，挖掘着唯一的真相。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这项工作？”
“从我毕业开始，到现在有5年了。”
“这5年里你接过多少案子？”
“247起。”
“协助警方破过多少案子？”
“172起。”
“都成功找到了罪犯吗？”
“是的。”
“我想你的推理能力一定是得到了警视厅的承认吧？”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负，但我想是的。”但他的笑容可没有谦虚的意思。
“5月8日你曾经调查过学人大厦的现场，对吧？当时是我与你同去的。”
“对。”
“你沿着学人大厦前的路一直走到楼舍区，是吗？”
“是的。”
“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A座2单元101室有被强行突入的痕迹。”
“请详细谈谈你的发现吧。”
“从外面上很容易判断101室已经很久没有居住了，但是窗框的落灰上有明显的擦拭痕迹。窗户已经被人撬过，很容易就可以打开。房间里什么家具也没有，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地面上很清晰地留着脚印。”
青子适时地出示了新一当时拍摄的照片。
“这些脚印是几个人的？”
“两个人的。一男一女。他们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停留在一个地方，此时他们离得很近，”新一指了指照片中一片密集的脚印，“然后男人从窗户离开，女人走到对面的窗户。”
“她走到对面的窗户干什么？”
“为了完整地观看怪盗基德枪击案。”
“可以做到吗？”
“可以做到。那扇窗户正对着转盘，肉眼可以看清。”而青子手中的平面图也正好说明了他的观点。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新一的声音笃定清晰，“因为她需要确定，她伪装成怪盗基德的同伙，有没有成功。”
似乎是为了给在场的所有人加深这句话的印象，青子没有立刻开口，空气都沉甸甸的，压得人下意识屏息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房间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些不明的肉色凝胶碎屑，经被告确认——我想被告已经算是易容专家了——是用于易容的一种物质，应该是女人给男人易容时不小心掉落的。”
“为什么是女人给男人易容？”
“因为很简单，我听说过这个女人，知道她的易容术之高超。”
旁听席上响起小小的骚动。
“听说过？”
“我曾听江户川柯南提起过她，七夕麻将牌案中，空知十三正是依靠她的易容术变成了松本清正。而当我综合了101室的线索之后，立刻想到了她。”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男人伪装成怪盗基德，并枪杀了警方喽？”青子指着照片上那个稍大的足迹。
“是的。”
工藤的证词可以说将案件的神秘性又拔到了一个新高度，也因此招来了检方激烈的反击，津川的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如果江户川柯南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为什么不告诉警视厅？”
“就像空知十三一样，她也隶属于那股不明势力，同时江户川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告诉警视厅也是无用的。”
“这可说不通，先生。”津川轻笑出来，“知情不报，难道他想自己解决吗？”
“那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了。”新一装作无辜地耸耸肩。
“那好，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如此断定，那个女人在窗户前观看了案发全过程呢？”
“窗台上有掉落的烟灰，说明她在那里逗留了很久，而无论她做什么，站在那里，一定会看到转盘，会看到发生的一切。”
“她也很可能背靠着窗户，不是吗？
“那样的话，在地上应该也残留着烟灰，但是我并没有发现。”
“在满地的灰尘里寻找烟灰是件很困难的事吧。”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到目前为止，你说的都是推理，而不是事实。”
“确凿的证据再加上一些合理的推理，就会得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