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卓然紧紧盯着楚阮阮的脸，嘴角微微抽了抽，十八岁，十八岁的姑娘，整整小了她十岁。
十年，是无论多少医美手段，多少护肤品都挽回不了的，尤其是心态和少女眼中的光。
本来收到信息的时候，舒卓然就已经很紧张，连夜从帝都赶飞机过来的。
可她还是低估了楚阮阮带给她的震惊，或者说威胁。
“多谢夸赞。”舒卓然说着看向简浅，露出了一丝极为优雅的笑容，“简浅，十一年的老朋友了，难得还不能让你请我进去坐一坐？”
简浅目光看了一眼楚阮阮，这才道：“请。”
楚阮阮出来，那大门也就自动关了，楚阮阮转身，将右手食指放在录入指纹处，卡塔，门开了，楚阮阮推开门，带着笑意，示意舒卓然进屋。
这旁人看来，其实那是礼貌的欢迎。
可在舒卓然眼中，那完全不一样了，当看到楚阮阮的指纹打开大门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此时楚阮阮站在大门哪里，还一副主人的架势，舒卓然脸色微微冷了一些。
三人一路进屋，楚阮阮在最前面，舒卓然在中间，楚阮阮边走边回头道：“简浅，你做早饭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弄吧，我会烤面包，你朋友来找你你好好跟她说说话。”
舒卓然：“……”这是女主人的架势？！
小角小声小气的咕哝了一句，“妈妈，好样的，家里的事情就该你做主。”
简浅面具式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温柔，道：“做好了，在餐厅。”
进入客厅，楚阮阮径直去了餐厅，简浅也跟着去，舒卓然在客厅顿了两秒，也跟着进了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三份餐，一份只有一个煎蛋和一杯牛奶，舒卓然知道这是简浅的，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一份是煎蛋、牛奶、三明治、一碗小米粥，还有一份则是一个大碗装着三个煎蛋，不知道是给谁吃的。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早餐的摆放看起来出奇的和谐，竟然有种是一家三口早餐的错觉。
“你想吃什么早餐？”简浅问舒卓然，“冰箱里有面包和果酱，锅里还有小米粥。”
舒卓然看了一眼已经咬了一口三明治的楚阮阮，微笑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吃蒸的小馒头。”
简浅：“家里没有面粉了，不好意思。”说着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果酱放在舒卓然面前。
小角：“昨天刘叔送了一大袋面粉过来！”
楚阮阮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把想说的话堵进了嘴里，这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劲？
餐厅里，响起了吃早餐的声音，舒卓然拿了一块面包一直涂抹着果酱，面包都被压变形了，她状似随意的问道：
“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
简浅看了一眼楚阮阮，很温和的笑道：“大半年了。”说着顿了一下，补充道：“她成年后我们才住在一起的。”
还没吃一口面包的舒卓然明显噎了一下。
楚阮阮：嗯，这回答是没什么问题。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舒卓然尾音有点颤。
楚阮阮：结婚？结什么婚？
简浅：“不着急，你知道，我们国家女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
舒卓然手中的面包已经被果酱刀按成了两半，一半掉在了桌子上，她干脆将面包一下都扔在了桌子。
舒卓然看着简浅，那眼神让楚阮阮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端着小米粥看了看两人，继续喝。
“简浅，你真喜欢她吗？她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跟你怎么交流？”舒卓然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了身。
“你不是说你要找个灵魂伴侣吗？一个肤浅的网红跟你交流什么？你看电影的时候能跟她一起讨论吗？她能懂你看的莎士比亚百年孤独吗？”
楚阮阮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看向舒卓然，她不太明白，明明淑□□雅的舒卓然怎么突然激动起来。
“说完了吗？”简浅收敛了笑意，如墨的眸子变得幽深。
也许是舒卓然从没有见过简浅这样，怔住了。
顿了两秒，简浅突然说了一句：“看着她就觉得高兴。”
又过了两秒，舒卓然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的脸色几经变换，呈现出一种吓人的惨白，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简浅。
楚阮阮看看简浅，又看看舒卓然，这是发生了什么？她隐约感觉舒卓然的变化和她有关，但又不太听得懂。
“简浅…”舒卓然嘴唇颤抖，她眼神直直看着简浅，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要是楚阮阮体验过爱情，就会立刻明白，这是深爱才会有的眼神啊。
“我爱的是你，从来都是你，不是大山里的小林。”舒卓然语带哽咽，眼泪扑朔朔就落了下来，“简浅，我们不是说好三十五岁结婚吗？你怎么不信守承诺了。”
《大山》是简浅获得影帝的影片，里面的女主是舒卓然，简浅饰演的男主叫小林。
刚放下小米粥碗筷的楚阮阮：“……”刚才还质问，怎么又哭上了还有，这是简浅的未婚妻？约好三十五岁结婚？
小角：“妈妈，发什么呆？没听懂吗？”
楚阮阮微微摇了摇头。
小角一个游窜，到了楚阮阮眼前，黑豆大小的眼睛中有种恨铁不成钢道：“她是来抢爸爸的，是你的情敌，你懂了不？”
楚阮阮再次摇头，为什么要抢简浅，简浅又不是她的，简浅又不是附属品，情敌，不是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人才叫情敌吗？
舒卓然喜欢简浅就喜欢呗，她反正是不能和人类在一起，离开海洋的时候，巫师和母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
“妈妈，就是她想要住在这屋里，想要让爸爸给她煮饭，让爸爸给她买漂亮衣服，游泳池也归她用！”
小角算是发现，只要有关爱情方面，妈妈就是反应慢了好几拍，说着说着，小角索性喊道：
“妈妈，你究竟喜不喜欢爸爸？”
此时，是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宽敞明亮的餐厅中，两男一女坐在餐桌前，还有一只散发着紫白色淡淡光芒的六角龙鱼，而这龙鱼只有一男一女能看到。
不能看到六角龙鱼的这个女子——舒卓然，眼泪一串接一串，她爱惨了面前的男子，在曾经短暂的靠近之后，就一直和男子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也从未听到男人和谁走近，舒卓然以为终有一天，她还能和这个男子在一起。
可突然，这希望就断了，她的眼泪止不住，不停的诉说着曾经两人的情谊。
另外一男一女，男子——简浅，虽然不太懂爱情这种玄妙的东西，但是阅历在，他已经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
此时六角龙鱼说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但不敢问的话。
而女子——楚阮阮，被问出了心里最隐秘的问题。
四目相对，空气已经完全凝固，都在等着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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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楚阮阮眨了眨小扇子似的睫毛，湛蓝的眼珠亮亮的，突然她一下伸出手，在眼前的空气上抓了一把，然后手握成拳。
接着一下站起身，端起上面盖着三个荷包蛋的一大碗小米粥，露出一下笑容：“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吃。”快步离开了餐厅。
当然，这是在舒卓然的视角，在简浅的视角，那就是小角被楚阮阮一把抓走了。
而答案，是没有的……
简浅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还有一丝庆幸和放松，其实有时候没有答案还比较有希望。
何况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条小鱼帮他问呢？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让舒卓然察觉到简浅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理智让她不要在说了，但情绪一巴掌扇死了理智。
舒卓然伸手紧紧握住了简浅的手，这个男人，比她大一岁，从十七岁开始有着朦胧的好感，到现在十一年了。
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再次和简浅合作，那时候两人差一点，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有一次，她在两人告别拥抱的时候，轻轻的在简浅耳边喊了一句，“小林。”